大成县,牛仔裤厂区办公室。
许伟给一个财务完信息后,就有些急不可耐地坐在椅子上等,最近他可谓轻松不少。
最大的苦恼,也就是那两个小子,被自己叫来的人,直接给绑了,这下,算是解决问题了,而且还是一劳永逸。
在他看来,自己的那位朋友,在大成来说,可谓是如日中天,红得吓人,不但两年的红利不用给出去,甚至还能要出来一笔钱,这对于他来说,不算是扬眉吐气,算是地位的体现。
“叮铃铃!”没有等到房门被敲开,却等了薛哥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有些得意,根本没接,直接按下了拒绝键。
一连三次,仿佛捉弄动物一般,他都没接。
最后,薛哥来一句电信:“老许,你抓的人,不是我的人,是一群广州来的,你想清楚,要斗,你要有那个身板,就斗吧,两年的红利,我不要了,我坐等给你收尸!”
哗啦!
看完短信,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差点没被椅子绊倒。
他有些慌了,皱着眉头,想起那天耗子的神情,嘴里吐露出来的张海龙三个字,他不由有些心悸,连忙动关系,打听我们这群人的相关消息,想看看,到底是下水道里的耗子,还是彩虹上的真龙。
他在打听我们的同时,薛哥倒过几手关系,将这边抓耗子两人的大哥,已经全部查了出来。
“郑也,大成县的大佬,地位,很高,四十来岁,此人就是寻性滋事起家,出来后,一下就蹿红了,他几十年来,就扯这些事儿,手下没有实体,但小弟不少。”
听完这些消息,我们全部蒙了,一个活跃几十年的社会大哥,怎么可能没有实体呢?
难道就靠给人铲事儿生活么?
这他妈也太奇迹了。
要说一群没有根基的小青年,是靠这个生活,很多人能理解,因为这群人没有背景和实力,可你一个大哥,就不为自己选点后路么?
“那他靠啥吃啊?”李琦问道。
薛哥坐在我们的办公室,这次,他是单独来的,小成并没有跟着,或许是跟着了,没有让他上来而已。
“他虽然没有实体,但在大成的厂子,起码有一半的小型企业,有他的股份。”薛哥说这话的时候,明显也感觉到了压力。
巨大的压力。
“草,这还算没有实体啊?这他妈叫郑半县也不为过了啊。”李琦惊呼,我和马军更是惆怅得要命。
“我那边的朋友说,这人结交朋友靠无力,挣钱靠武力,整个武力,基本就脱离不了武力。”薛哥说道,站起身,拍着我的肩膀道:“小龙,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钱我不要了,我亲自去一趟,肯定给你把人要出来。”
我斜眼看着他,心情很不好,撇嘴问道:“你的意思,这事儿,用钱谈不了了?”
他尴尬地一抽嘴角,叹息一声:“那人挺独,性格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他走后,李琦就叫嚣了起来:“草,这他妈根基都没扎好,居然惹了这么一个人,以后可咋整?”
“你别比比了成不?”马军烦躁地呵斥了一句,随即看着我说道:“小龙,人,肯定得整出来啊。”
“废话,人家对象都在这边等着,要是人整不出来,人家的老父母都过来,我们拿啥给他们?”一想到这些问题,我们就十分烦躁,郁闷的不行。
“华子受伤,棒棒和小开都窝火,要不,我亲自走一趟?”马军想了想,决定亲自出山。
“不行。”我立马制止了:“我们先不动,华子那边也不能没人,这郊县,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谁他妈知道后面还有几个没出面的阴损种啊,等薛哥过去了再说。”
“只能这样了。”马军叹息道。
由于华子三人没在会所,所以四楼就由李琦亲自管了起来,而我和马军,则是坐镇在五楼的办公室,和庆哥商量一些事情,顺便看看场子里的情况。
这段时间以来,宏泰娱乐的名声,彻底打响,即便市场已经稳定,咱们的也硬生生地从其他会所手里拉来的不少顾客。
随着生意的爆满,红姐大妹子军团也越来月壮大,现在的人数,已经接近了一百五,看样子,下个月,就能超过两百。
因为这进入冬季,这些人的手里,明显有了很多闲钱,没有事儿坐,那咋整呢,就只能出来喝酒把妹了。
随着宏泰名儿越来越响,不少青皮都慕名而来,并且点名找我们几个,意思很简单,人家来投奔你了,但目前耗子和王可还在对方手里,我们也没心思收人,宁愿自己忙点,也不愿招那些不靠谱坐吃等死的青皮。
我们出事儿的消息,猪王似乎并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忙着为积压的猪肉找销路,据说市区都跑了无数回,现在手里还积压着一大批猪肉,甚至有些生猪,都是先给钱,圈养在养殖户的家里,没有办法,十几年积累下来的信誉,他不想这一下就赔了进去,宁愿自己钱吃亏,也不会让养猪户觉得他没钱,渠道出了问题,收不起了。
失了信誉,你倒了,就爬不起来,有了信誉,即便你倒了,没钱,那也能再次东山再起。
信誉是什么,信誉就是金钱,资本。
十二点左右,我提前下班,回到了卧室。
宇珊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我刚进去,他就抓着我的胳膊笑道:“老公,明儿咱们出去玩玩儿吧。”
“玩儿啥啊?”我笑了笑,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往浴室走去。“
“哎呀,人家好久没出去了,天天呆在这里,人都霉了。”她撅着小嘴巴,不满地哼哼道,我一听,赤着上身,走了回来,双手抱着她的小脑袋,笑道:“行吧,你说去哪儿?”
“市区啊。”她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歪着脑袋,并且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带上菲菲一样。”
“啊……”我愣了愣:“你们关系?”
“不错啊。”她推着我的身子,笑着说:“你先洗澡吧,洗完澡,我跟你说。”
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宇珊将整具身体藏在毯子中,伸出一个小脑袋来,看着我:“老公,我想去看看小五斤。”
“谁跟你说的?”我下意识的,感觉不妙,但看她的神情,也不像生气啊,连忙问道:“嫂子给你说的啊?”
“哎呀,我就是想孩子了。”她神情落寞:“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个孩子,嫂子说,五斤可爱得很,我想去看看,咋说,都是你的骨肉啊。”
还有一个多月,我的儿子,小五斤,就快一岁,而我这个老爸,呆在重庆却没有颜面去看看他。
“你看,这是嫂子给的。”宇珊拿出一个手机,上面有一张照片。
上面是个孩子,骑着小木马,眼珠子黑黑的,很有灵光,嘴角翘起,傻傻地笑着,身上穿着花花的夏天套装,十分可爱顽皮。
我拿着手机,看着照片,突然间,严宽有些不适,感觉湿漉漉的。
……
一天后,老薛从大成铩羽而归,直接把我叫到了一个饭店,中午十分,我来到这个饭店,诺大的包房,开着空调,只有他一个人。
“坐吧。”他招呼了一声,我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神色,猛地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薛哥,事儿没谈妥?”
我皱眉看着他,这个具有结交天下义士胸襟的老大哥,似乎这几天,是他这几年中,最疲惫的,精神状态,萎靡了不少。
“谈啥啊谈,人都没见到。”他没好气地说道,独自地端起了酒杯。
“什么?”我惊讶得无以复加,凭着老薛在周边县城的名声,那个郑也,居然连面都不见,这不是赤果果地打脸吗?
这人,难道如此猖狂么?
“小龙啊,这事儿,只要是许伟不松口,郑也那边就不会放人。”老薛放下酒杯,神色认真地看着我说道:“问题,还是出在许伟身上。”
“能不能用钱,先把人换回来?”我急忙问道,这几天不见,谁知道耗子和王可在那边啥情况啊。
虽然我和他不熟,但人家跟你一回,对象都找上门来了,你总不能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吧。
而且,从我们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没有抛弃队友的习惯。
“他不谈钱。”
“不谈钱,那他想谈啥啊?”我再次问道。
“人在那边没有问题,郑也也没为难他们,许伟说了,他不是有魄力捅三刀么,那行,你们这边出个人,自己捅自己三刀吗,人就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