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财和金鳞陪着莫凡进了竹屋。
见到莫凡此刻的烧伤,金鳞略有不忍:“小凡,你这……”
“金兄放心,习惯了。”
习惯了这三个字,使得金鳞苦叹一声。
没多久,宝财从门缝看了看后回来道:“小凡,都走了。”
宝财此刻也仔细打量了莫凡一番,愤愤的道:“真是可恶,欺人太甚,这些丹箓门的人,早晚有一天,我把他们都杀光。”
莫凡瞥了宝财一眼:“财兄,稍安勿躁,我这些只是皮肉伤而已。”
宝财微微皱眉,他挠了挠头道:“小凡,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家人,有话但说无妨。”
宝财瞥了金鳞一眼,而后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哦不,又变回来了。也不是,哎,怎么说呢,当你妹妹来看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与平时有些不同,后来丹箓门的人来了,你几乎瞬间暴怒,而且杀气很浓……可是现在,你又变得沉静如水,稳重了下来。”
金鳞看了看宝财,之前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情。
莫凡浅浅一笑道:“都过去了。”
金鳞叹了口气:“哎,最后一刻,你还是剑下留情,但恐怕那些人非但不会领情,还会变本加厉,这种事以后恐怕还会发生。”
莫凡点了点头道:“或许的确该离开了。”
“离开?小凡,你要走?”
“其实这大千世界,我早就想去看看,不入凡尘,又岂能脱凡化仙,看看人生百态,品品世态炎凉或许也是一种感悟。”
宝财一听急忙道:“对对对,离开这里,免得整日提心吊胆的提防那些家伙,天下何处不修行,即便非要有个山门,这天底下也不单单只有一个点苍宗。”
金鳞斜睨了宝财一眼:“没错,天下不单单只有一个点苍宗,但窥一斑可见全豹,点苍宗是如此,恐怕其他山门也都一样。”
“这……那我们就游历天下。”
莫凡运转玄黄紫气诀,淡淡的紫气涌遍全身,使得他剧痛顿减。
“离开不是逃避,也不一定非是离开山门,山门弟子多有外出历练者,我虽未斩那通觉的肉身,却已经伤了他的道魂,他不足为虑,不过丹箓门的确不会善罢甘休,我若离开,自然可以免去一些麻烦。”
“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最起码要先积攒下来充足的资源,有了资源,行走天下便也不怕了。”
金鳞听后点了点头。
宝财应道:“没错,等八脚怪和她相好的回来,我们就研究此事。”
“财兄,这段时间你要格外留神,紧密关注竹园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放心,我明白。”
“好,那我和金兄入界了。”
说罢,莫凡和金鳞进入图中界。
莫凡入界,金鳞未作打扰,独自到了远处清幽之处修行。
莫凡则全身心的运转玄黄紫气诀,修复受损的肉身,大约一昼夜过后,他体外烧焦的皮肉全部剥离,新生的皮肉比之当初更加坚韧了几分。
火灼的伤痛,不单单局限在外表的烧伤,最可怕的是浸入体内的火毒。
莫凡又用了不少时间,才将体内的火毒尽数驱除体外。
待得伤势痊愈,他取出了赤霄剑。
他盘膝打坐,赤霄剑插在面前的地面上。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足足一刻钟之久,莫凡的脑海中回荡着之前的种种,尤其是那两道诡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争辩的时刻。
“杀,你还愣着干什么,诸天万道,道道可成,世人欺你,你便以杀入道也未尝不可。”
“仁乃天道,嗜杀成性终将成魔,被天下正道所不齿的魔,这是你要的道么?”
忽然间,莫凡深吸了口气,他缓缓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这难道就是隐藏在我体内的善与恶?
善,何为善?
恶,又何为恶?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
大师兄的话悠悠响起,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找到了么?
我只是觉得,不想去管那所谓的善与恶,又有谁真能分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善,什么才是绝对的恶,一切凭心便好了。
一切凭心,自求我道,就是我的道之所向……
他猛然站起,一把抓住赤霄剑的剑柄,心头杂念抛之九霄云外,他又取出了一壶酒,仰首将美酒倒入口中,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于地,这一口美酒入喉,只觉得豪气干云。
剑起。
一柄剑,舞起了缭绕剑气,矫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如火树银花,卧如犀牛望月,动如狡兔出窟,刺如灵蛇吐信,纵如鹰击长空,躲闪腾挪之间潇洒俊逸,千般辛苦万般努力,造就了剑意茫茫。
古云飞暗中传授的一套剑法在他手中施展的淋漓尽致。
待得百息之后,莫凡收剑。
剑意境的剑芒期,自己目前算是已经成功突破,剩下的便是千锤百炼,做到剑芒随心所化便可。
下一步便是要形成剑势了。
气势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强大的气势可以令敌胆寒,即便有满身的本事,也发挥不出几成。有的人自带气场,不怒而威,那也是一种势。
剑势,便是剑的一种气势,这种气势,要由人与剑互相作用而形成。而且势也分很多种,狂有狂势,傲有傲势,每个人所修出的势也不尽相同。
这些类似法诀的描述,莫凡心里都知道,可这些东西听起来懂,练起来又不懂,实在是有些抽象。
莫凡并不心急,他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倾尽全力,锲而不舍,剩下的也只能交给机缘了,但他坚信,即便是机缘,也会倾向于有准备的人。
……
通过今日与通觉的一战,使得莫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评估。
虽然那通觉的修为达到了金丹境化婴期,比莫凡高了两个层次,但莫凡今日取胜,实际上并未太难。
倘若他不是在被烈火焚身时,有了某种感触,耽搁了出剑,凭借强悍的肉身,一鼓作气之下,早可以剑破了通觉的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