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抿了抿嘴角:“经过今天的事,恐怕就更难了,今日那光头老者回去后,势必会严加防范。哎,但正如前辈所言,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不过……还有一事,非同小可。即便破了此界,前辈和另外几位真人的一缕元神依旧掌握在仙尊手中,倘若仙尊震怒,前辈恐怕凶多吉少,而且那仙尊的修为已然达到渡劫境,只怕我们最终难逃一死啊。”
莫凡的一番话,使得太虚真人停下了脚步,他的神色无比凝重,显然莫凡提的这个问题,也是太虚真人心里难解的结。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太虚真人才发出一抹苦笑。
“这个结果,其实是必然的。但对老夫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莫凡能够理解太虚真人此言的意思,只要轮回镜在仙尊手中,就算四大真人想逃都没用,仙尊可以凭借轮回镜直接将四人拘回,哪怕远在万里之外。
也就是说,太虚真人实际上明知自己难逃此劫,但却还是要不遗余力的破除此界。莫凡甚至不能理解,太虚真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破除此界,可以让他正常修行,有朝一日飞升仙界,可他明知自己逃不掉,如果留在此界,起码可以安稳的活下去。
是什么,使得太虚真人甚至已经抛却了生死。
莫凡甚至想不通自己又是在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可以破除蓬莱仙界后,得到太虚真人和一部分修者的支持,重返蜀山的话,也算是不虚此行,毕竟他此行最终的目的是求援。
可现在,却明知太虚真人恐怕无法跟自己返回蜀山了。
那岂不是说,不论自己如何努力,此次的任务结局都已经注定以失败告终。
继续留下冒这个风险还有必要么?
但是现在,就算想走也没了机会,恐怕此刻,那光头老者已经安排了眼线在暗中盯着这里。
也许,早就该离开,可又不能丢下南宫硕和沈卓然。
一时间,莫凡的心头也有些懊恼,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当日在中州城里,似乎也没这么艰难,起码那时候是有希望的,可现在却成了一个死局。
“小友,如果我们可以成功破除此界,你便带着你的朋友立即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到时候,即便仙尊追责也拿你们没什么办法。”
莫凡索性将心头的烦恼抛开,他看了看太虚真人道:“前辈,这轮回镜一直在仙尊身上?”
“嗯,没错,轮回镜乃是我蓬莱一派的至宝,仙尊自然随身携带。”
“那……这轮回镜就没有什么弱点?”
“这个……按道理,这天下间万事万物,都有弱点存在,但轮回镜乃是仙宝级道器,其威能仅在四大仙宝之下,想要破之实属万难,更何况,轮回镜是在仙尊的手中,即便有弱点存在,恐怕也万难破之。”
莫凡剑眉紧锁,沉吟道:“轮回镜……之前前辈说过,仙尊就是借助此宝,才可以从鬼界强行抓取那些无法转世投胎的魂魄,然后再强行抹去其中恶的一面,在此界内投胎。”
“没错。”
“既然如此,说明此宝具有沟通鬼界的能力。可鬼界自成一界,而且其中存在着类似阎王判官,黑白无常这种级别的鬼仙存在,鬼界也有鬼界的规矩,岂能任由仙尊随意掳取魂魄呢?”
太虚真人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听莫凡一说,他皱眉道:“小友的意思是……仙尊暗地里掳掠鬼界魂魄,必是触犯了鬼界的规矩。”
“没错,如果鬼界那些鬼仙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与之善罢甘休的,毕竟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诸天万界各有法则么,仙尊此举,未免越界犯规了,凭借这一点,倘若可以得到鬼仙相助,自然就不用畏惧仙尊了。”
“另外晚辈觉得,此宝就算再强,也不能这么多年来,强行掳掠鬼界魂魄而不被发现啊,所以要么仙尊与鬼界有所勾结,要么此宝的由来本身就与鬼界有关,甚至是有所渊源,只是过于久远,无人可知而已。”
“这……”太虚真人听后,苍眉紧锁,满面沉思之色,几息之后,他缓缓点头:“小友所言有理。”说话间,太虚真人又显出几分难色:“可惜,在这蓬莱仙界中,根本无法暂开鬼界之门,否则的话,老夫大可以去一趟鬼界。”
要知道,当初古云飞修为还没有现如今这么强的时候,就帮助莫凡暂开鬼界之门,只是时间比较短,莫凡还因此见到了鬼仙黑白无常,可他刚刚有了一点启发,却被太虚真人一句话磨灭了希望。
蓬莱仙界有结界隔离,连天劫都感应不到,又如何开启鬼界之门。
莫凡的心情略有些沮丧。
“哎,那就没办法了。罢了,既然如此,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了。敢问前辈,想要何时动手?”
“自然越快越好,倘若仙尊出关,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莫凡低头沉吟道:“越快越好……自然是越快越好,可是……前辈,最好还是给我几天时间。”
太虚真人不解问道:“几天时间?小友还有何事要做?”
虽说此次是舍命一搏,但莫凡也要尽可能争取希望,眼下古云飞和众精怪都在图中界抓紧疗伤恢复,尤其是古云飞已经服下了大罗丹,如果古云飞能够恢复实力,甚至有所提升,对莫凡而言,胜算也就大了许多。
但莫凡也清楚,每耽搁一刻,都增添了一分凶险。
“前辈就不要多问了。”
太虚真人只能选择信任,于是问道:“也好,那小友需要几日?”
“就五日吧,五日之后,我们再动手,倘若那仙尊在这五日之内出关,我们也只能认命了。”五日时间,图中界就是百日不止。
太虚真人抿了抿嘴角,虽然他不知道莫凡为何要这五天时间,但是他清楚,现在他和莫凡已经站在一条船上,莫凡既然说了,就应该有他的道理,问得多了,反而不好。
“也罢,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