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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一位盗墓者的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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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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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晚上冷。

现在二棉厂对过就是商业街,晚上人很多,当时没有,都是荒地,只要厂里不上班周围安静的很。

我和鱼哥站在那里要是不开灯,估计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红眼睛一脚踹倒墓碑,直接用铲子向下挖。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刨坟是了吃饭,只会干这个,让干别的也不会。

我没动手,是因为我认识白庭礼和白睫琼。

鱼哥和红眼睛动手是因为他们不认识,就这么简单。

“滴......滴滴.....”

越往下挖,金属探测器反应越强,滴滴滴的声音越发急促。

顺着墓碑往下挖了一米多,鱼哥咬着手电筒跳到了坑里。

仔细在坑里找了一遍,发现是土里埋了一堆钉子,就是钉木头板的大头铁钉,塑料袋烂了,露在外面,数量不少锈迹斑斑。

我看到后说:“鱼哥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就是烂铁废品,如果铁佛真埋在这地下,下葬放棺材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早轰动了。”

“滴.....滴....”

我话音刚落,鱼哥手里的探杆又响了。

田三久皱眉说:“向右打半米,把棺材挖出来。”

鱼哥开始动手。

一般土葬,棺材都埋在地下一米五到两米左右,超过两米的不多,这个深度,对于动辄一夜挖十几米的专业土工来说,一点难度没有,几十分钟就能挖下去。

看黄土碎石不断被扔上来,我眼皮直跳。

太残忍了.....

这要是被白睫琼看到了,她不弄死我才怪。

“慢点,我看到棺材了,”鱼哥说完我也看到了露出来的楠木棺材盖。

田三久低声说:“扩宽,撬开盖儿。”

古人下葬会打棺材钉,现在很多棺材都是滑槽式,就跟推拉门一样,我看过不少老棺材,烂棺材,突然看到如此崭新的棺材,说实话心里有些抵触,不知道为什么。

清理了土,红眼睛单手扒住棺材一头,他猛的大力一推,哗啦推开了大半!

拧开头灯照明。

棺材里,白老爷子闭着眼睛,一身蓝色寿衣,寿衣扣子系到了脖子上,老人面色像一张白纸一样,人眼皮和两腮部位已经开始浮肿。

由于之前穿寿衣时请人化过妆,现在脸上妆花了,就像白面粉一样,都堆积到了白老子嘴角周围。

就好比他生前咬了一大口,没擦嘴都沾到嘴巴周围了,这要是在夏天,肯定会闻到臭味。

田三久蹲在土坑上,他看着棺材里躺着的白老爷子,开口说:“白老哥,我知道你没有铁佛下落,但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我田三久说话算话,我既然答应了你会找到铁佛,那我就一定会找到,也算帮你了却心愿了。”

“你下去把人扶起来,搜身。”田三久转头看向我。

我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跳进了坑里。

心里默念:“打扰你休息了,对不起了白爷,我过后一定帮你烧纸烧烟,一定烧两条好烟,莫怪莫怪。”

“死沉死沉”,说的是死人太重,如果这人生前有一百斤重,死后就有130斤。

我把老人尸体扶起来,让他后背靠住棺材,这个姿势,老人的头会向后仰,这样一来,寿衣脖子周围的扣子便会自己崩开。

鱼哥用探测器伸进棺材里,先把老人身上扫了一遍。

就这么大地方,很快有了结果。

探测器的报警声,竟然来自于白老脑袋下垫的一个枕头.....

死人棺材里的枕头有说法,叫寿枕,不能用毛织物和任何动物皮制用品,说法是怕冲了气,诈尸。

在以前古代人用瓷枕,行里说,如果见到一种底部镂空,画了白花和小人的瓷枕,都是以前死人头底下垫的。

活人用的那种不会镂空,这种镂空带白花的瓷枕和魂瓶,谷仓一样,是只服务死人的冥器,没有传世品,百分之一百,都是盗墓贼挖出来的。

我见过好几个人把汉代谷仓洗干净后泡酒,他们也不知道谷仓是干什么用的,有的卖家忽悠说以前就是泡酒用的,很不吉利,这真是上了大比当了。

棺材里的寿枕,不同地区包的东西不一样,有包茶叶和决明子的,有包木炭和石灰粉的,白老爷子用的这枕头是棉布缝的,田三久让让我拿出来。

我一入手,感觉到不对劲。

分量不对。

感觉有些压手。

“给我吧云峰。”

鱼哥要过去,他用锋利的小刀一划拉,直接划开了。

寿枕掉出来很多白蛋子,是棉花籽。

鱼哥把手伸枕头里摸索。

很快摸出来一串大铃铛!

就藏在棉花籽中间部位!

铁铃铛比大枣要大两圈,虽然是铁的,但浑身漆黑,包浆油润发亮。

这类包浆不是盘出来的,是放置久了自然形成的黑漆古包浆,正是由于外表有一层黑漆古,铁铃铛才没有大面积生锈。

铃铛一共四个,用棉绳穿在一起,周围刻了一层浅浮雕佛教图案,比如莲花瓣和经文,其中有一颗铃铛开口部位,还刻有两个小字。

“临济。”

临济什么意思?

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明代佛教中原法脉!

临济宗!铁佛寺!

这铃铛很可能,就是58年丢失的铁佛寺铁塔刹上挂的铁铃铛!

怎么跑到白庭礼老人的寿枕里了!

“等等....等等.....”

“不对....”

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副场景图,我怎么感觉这铃铛在哪看到过一样....

“你找什么云峰?”鱼哥问。

我晚上穿的棉袄,棉袄里还穿了一层夹克,我伸怀里摸索了一阵,找到了在夹克里兜放着的扁铁盒。

“鱼哥帮我照着点。”

打开铁盒,我找到了之前看过的第三张老照片。

老照片里的人,脖子以上被涂抹了,看不清是谁,照片地上放着一个老马灯,这种老式马灯有挂钩,为了方便挂在墙上或者马棚里。

这次我看清了,就在马灯的铁钩子上,挂着一个圆球状物体,以前老相机功能低,对焦不好,黑乎乎看不太清。

这一对比,马灯钩子上挂的黑球,好像就是铁铃铛!

“你从哪弄来的这些照片?”

田三久挨个看过后皱眉问我。

我说是在帮白家整理遗物时发现的。

此时此刻。

白老爷子还穿着寿衣靠在棺材盖上,脖子向后仰,头朝后,面朝天。

这天上的月亮照进棺材里,气氛有些恐怖,就好像白老爷子还活着,正在抬头赏月。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可能就是意外,还有害怕。

照片里被涂抹掉人脸的人。

是不是就是当时年轻的白老爷子?

如果不是他会是谁,如果是.....

那当年又是谁,拍下来的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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