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沈心先回小楼看了一眼曹闵怀，王甲蜷在沙发上休息。
看到沈心和阿土进来，立刻弹起来。
脸一红，“老大，我...”
“没事，曹教授怎么样？”
那个叫山药的兽医，正在仔仔细细整理手术用品。
看到沈心，也跟着站起来。
“曹教授状态不错，不过上了岁数的人，恢复起来肯定比较慢。”
山药还是那副谄媚的笑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挠挠头。
“沈队长，当时宋元的妈妈也跟我们一起来的，可她和一些孩子被实验人员带走了。”
“我昨天看到宋元了，那她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心脚步一顿，那个女人，并不是宋元的亲生妈妈。
“嗯，我知道了。”
这件事还是交给宋元自己选择。
沈心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基地里转悠着找宋元。
南城门依然紧闭，城墙上已经装好监控，但照旧有人在巡逻。
现在主要盯着的，是城内，而不是城外。
人乌央乌央的挤在空地处，老李正带着人做登记。
“擅长做饭打扫？先分到后勤部。”
“擅长妇科？...男护士？”
“擅长英语？那现在没用...呃...等下，能看懂专业仪器资料吧？”
“能看懂的话，去那边。”
老李递给对方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牌，上面激光打印了编号和姓名。
有了电力供应，这种东西就可以实现现场制作。
登记过的人，被分为几个区域。
有战斗型、功能型、内勤型...
张民带过的孩子，夹在里面很显眼。
环境恶劣，长期奔波加营养不良，就感觉这些小花朵们，长得乱七八糟的。
不过，养养就好了。
沈心点点头，继续朝着基地内部走去。
韩林带着人清点物资，把北部的仓库打开，物资摆了一地。
粮油米面只有一小堆，肉也不多，盐和糖只有两小箱。
棉衣还有不少，棉被只有可怜的十来条。
矿泉水倒是挺多的，但是都冻成冰坨坨了。
零散几盒药和绷带，孤零零放在一个纸盒子里。
之前清缴回来的快递倒是不少都还没有拆，堆在哪里。
看到沈心之后立刻跑过来。
“沈心啊，咱们现在是真的穷，这些东西...唉，这个陈书河，不知道偷偷运出去多少物资...”
韩林又懊悔又气。
看着沈心，“你说，咱们能找到陈书河那王八蛋的老巢吗？”
沈心摆摆手，“放心，地球是圆的，迟早能找到，别急。”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基地稳住，物资的事慢慢来。”
陈书河还有个同伙跑了，事关兴天组织，迟早还会遇上。
“昨天从实验室抓的那个人，被铁链拴着的那个，关哪里了？”
“关曹教授之前搞实验的院子里了，有人看着。”
“嗯，一会儿把仓库准备好，比现在这个大...五倍吧。”
“啊？”
韩林一脸诧异，犹豫一下，还是选择应下，大小姐做事，从来不用问理由。
沈心转了一圈，在一间废墟里找到宋元。
“沈姐姐，我找到一台主机！主板完好哒！”
宋元双眼亮晶晶，最近吃的好了不少，小脸上已经长了一圈肉，带着乖巧的皮草帽子。
看上去就是个萌娃。
“宋元，山药，就是那个兽医，说你妈妈也跟着一起来了基地，但被抓走做实验了。”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昨天救出来的那个人。”
宋元原本摆弄电脑的手一顿，笑容停在脸上。
“沈姐姐...”
“走吧，我都知道。”沈心上前摸摸他的头。
嗯。
宋元默默跟着沈心，朝平房区走去。
“我没有爸爸，妈妈死在洪水里，那个时候我找不到吃的，就和阿美阿姨配合，靠着偷东西才活了下来。”
“遇见你们的那天，我们偷东西被发现，被李三他们打了，沈姐姐，我...”
“宋元，”沈心牵起他的手。
“不是你的错，偷东西不是你们的错，和阿美分开，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内疚。”
“你是个聪明又有责任感的男子汉，很棒。”
宋元低着头，只感觉心里炸开了烟花。
沈姐姐，没有责怪他，没有嫌弃他...
宋元吸溜一下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抬起小脸，红着一双小兔子眼，“沈姐姐，我会孝敬你的，会给你养老的，以后...”
“打住，大可不必！我必然长命百岁，不需要你送终。”
一路上，所有人见到沈心，都停下来让路。
有人犹豫一下，想要行个礼，却被沈心无视。
沈心和宋元走远了，他们才长长舒口气。
说实话，大小姐这样高冷的领导人，也挺好的，不装，也省的应酬。
二人来到曹闵怀之前的院子，守卫打开屋门。
一张行军床上，蜷缩着一个干瘦的身影，苍白的胳膊像刷了一层大白似的胳膊，还拴着铁链。
“去把人弄醒。”
“是，”守卫的人上前，用力摇晃床上的人，“哎，醒醒，醒醒。”
“啊！啊！”
一声痛苦的尖叫声，从床上传来。
这声音，对听力敏锐的沈心来说，简直要命了。
“闭嘴！”
守卫让开位置，露出床上的人。
宋元立刻惊呼一声，“阿美阿姨，真的是你！”
沈心这才看清楚，床上的人，是个头发被剪得极短的女人。
几乎苍白到透明的肤色，消瘦，胳膊上全是淤青，一看就是注射了不少药物。
阿美整个人眼神迷茫，表情痛苦。
听到宋元的话，眼珠子转了转，好几分钟之后才缓过来。
嘶哑着声音问，“宋...元？”
“阿美阿姨，是我，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宋元皱着眉，二人多少相处过一段时间，甚至宋元心里也曾经把对方当做妈妈过。
现在看到阿美这个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该问的，还是要先问出来。
守卫很有眼色，给沈心和宋元搬来凳子，放在距离床有几步的地方，又亲近，又足够安全。
然后给女人倒了一杯热水。
“我...”阿美习惯性抬手撩一下头发，结果摸了个空。
略带尴尬的放下手。
沈心让守卫先出去，对阿美说，“这里只有我和宋元，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基地不会赶走你，只要没有危险，也不会拴着你，放心。”
听了她的话，阿美放松不少。
苦笑一声，“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说，算了，给我一把刀，你们亲眼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