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摸着殿内的摆设,解释着,“你娘我知道你被换了,此处为你选的宫殿就一直空置着,张景宏没住进来过,这里面的陈设是你没出生,我与你父皇亲自选的,只是这么多年,不断的翻新,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样子。”
现在的殿宇窗户都换成了玻璃,家具都换成了流行的,地面还铺上了地板和地毯,整个殿内设计的很温馨。
容川一时间语塞了,顿了几个呼吸才道:“儿子很喜欢。”
皇后笑容灿烂,这么多年,今日才是最舒心的,好像初为人母一样,一样的拿出准备的生辰礼,“都是双份的,我和你父皇的,只是我们都藏了起来,今日才能让它们重见天日。”
容川眼眶红了,“您和父皇一起准备的?”
皇后看着皇上准备的礼物,眼里有笑意,“不,一直都是我自己准备,我并不知道皇上单独准备过,我们曾经隔阂很深。”
容川声音有些沙哑,“母后,儿子这些年让您担心了。”
皇后笑着,“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在宫内住几日,回归皇室的祭祀,礼部已经准备,你的亲王服没完成,还要等些日子。”
现在都赶制着龙袍,小儿子的亲王服与龙袍一起赶制的,所以比以往速度要慢上不少。
政殿,太子幽幽的目光时不时看向父皇,他的耳朵是红的,这都多少年了,母后竟然对他动手,母后拧的他耳朵现在都疼。
皇上一点都没觉得亏心,“你有怨言?”
太子怂,“没,儿子没有。”
“朕还以为你有怨言呢!”
太子微笑,“没有,儿子很高兴。”
皇上哼了一声,太子笑的不错,随后继续低头看着书,见太子还继续笑,“还不继续处理政务?”
太子,“……”
看着桌子上的折子,太子深吸一口气,以前一点都不觉得公务多,可看向父皇的桌子,摆着时令果,手边是凉茶,手里是游记,看到高兴的地方,还念叨一句好。
这对比有些强烈啊!
下午下衙门,周书仁和二儿子一起到的家,昌义见到爹忙上前,“爹,今日容川回京,使馆的使臣就堵在了礼部,儿子听汪大人说,容川抓回来不少的洋人。”
周书仁诧异,“怎么还抓了洋人?”
这些周书仁真不知道,主要是他太忙,最近一些日子户部忙的一人当三个人用,他进宫也是忙着汇报,说来,自从上次宫变,还没有早朝。
昌义一听,“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爹我太忙,你知道多少?”
昌义摇头,“儿子知道的也不多,以前儿子在使馆,前些日子,因为宫变儿子被调回了礼部,没在使馆,儿子消息也不灵通了,知道的还是汪大人说的,儿子瞧汪大人的神色,好像挺严重的。”
昌义顿了下继续道:“对,再过一些日子,各国来访的王子就该到了,礼部很重视此事。”
周书仁摸着胡子,想到了张氏一族弄到的害人膏,应该是从洋人手里弄到的,自从朝廷禁膏开始,偷渡一直不断,哪怕重罚,利益趋势,洋人不会放弃。
想想现代,现代的科技已经很发达,管控多严格,还是没彻底断绝过。
周书仁,“容川是五皇子,皇上的亲儿子,太子的亲弟弟。”
反正天大的事,容川都有人替他背着。
昌义噗呲笑了,对哦,容川是皇子。
周书仁换了官服没一会,宫内传讯侍卫来了,明日有早朝。
周书仁心里有数了,“应该是为了容川带回来的洋人。”
竹兰,“我担心容川,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周书仁嗤笑,“宫内还有皇后呢,你要知道,不止皇上惦记没回来的容川,皇后也惦记,容川一进宫皇后就知道了,容川就算挨打也挨不了几下,伤的不会多重的。”
竹兰,“你瞧我,忘了皇后了。”
主要还是皇后太安静了。
周书仁见妻子疲惫,“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竹兰的确累,每日拜访的人不断,哪怕有儿媳妇们帮衬,她还是忙,“我也没有你累,你瞧瞧你这几日,脸上的褶子都多了。”
周书仁,“!!”
这就是瘦子的不好了,媳妇年纪越大越胖,一个胖乎乎的老太太,脸上的褶子反而少了,他就不同了,脸上多了褶子特别的明显。
周书仁腾的坐到了媳妇的镜子前,感谢玻璃技术的提升,现在朝廷做的镜子也不错,仔细看着自己的脸,扯了扯,“明日多做一些肉菜,我也要补补。”
他就不信了,他胖不了。
竹兰都懒得翻白眼了,“你以为胖好呢,大夫都让我减肥,说太胖了不好。”
她现在每日都坚持走一圈,可还是控制不住逐渐长胖的身材,她都要羡慕死周书仁的身材了。
第1229章 落后挨打
次日一早,众位上早朝的大臣站在宫门口都很沉默,显然想到了前几日的宫变,都有些心理阴影。
随着宫门推开的声音,众人心里一提,哪怕宫内已经清理干净,可还是让人有错觉,好像到处都是血。
周书仁已经进宫多次了,这种感觉依旧没减轻,看着长长的宫巷,周书仁心里阵阵发寒,这就是皇宫,代表权利的地方,也是死人堆砌的地方。
大殿上,皇上和太子先一步到了,太子站在龙椅下方。
周书仁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随着众位大臣入殿,跪拜结束后,众位大臣起身。
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坐姿也不像以往后背挺直,反而随意极了,胳膊靠着龙椅扶手歪靠着。
太子上前一步,“昨日侯将军清剿余孽归来,还带回了害人的膏,数量之大,孤听到心惊,足足有二千斤之多,朝廷禁止此膏药流入境内,但还有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偷渡入境,孤甚感愤怒。”
太子顿了下,“二千斤,孤不知是一年的量,还是多久,孤只知道,二千斤能害了多少家庭,而且这些东西是在张氏一族隐藏的岛屿发现,不仅如此还发现了制造的洋人。”
太子话落,下方的大臣们就议论开了,余孽和洋人合作,张氏一族是否给洋人许了好处,洋人与张氏一族是纯利益,还是参与进来?
意义是不同的。
周书仁对历史熟记在心,他知道所有的屈辱史,上个朝代历史转折的好,虽然前朝后期昏庸,但是改变了历史,而且人口不断的增长,哪怕战乱十年,都留给了现在一定的人口。
现在他已经慢慢的打下一些基础,他不允许被破坏,他不希望放过这些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更愿意往阴谋论去想。
周书仁上前一步,“臣有话启奏。”
太子眼底惊讶,皇上神色也正色许多,以往朝会,周书仁不到必要从来不会吭声,更不会第一个发言,今日第一个出声,还是第一次。
周书仁感觉到都注视他,他却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太子。
太子看了眼父皇,皇上点头,太子道:“周大人请讲。”
周书仁心里组织了下语言,“臣谈论洋人与害人膏前,想谈一些户部的税收。”
顿了下继续道:“我国没开海贸的时候,商贾也并不十分繁茂,虽然重农,可免税不断,全国的税收并不高,重头的盐税当时还偷税严重。”
此话落下,朝堂上的老臣脸色都沉默,的确,建朝初始的时候,朝堂很艰难,尤其是国库。
周书仁接着道:“海贸开启后,国家对商贾的政策放宽,商贸繁荣,随着海贸的不断发展,海贸的税收也成了我国重要的税收之一,去年的税收是前年税收的一倍,今年还未入秋,统计上来的银钱,已经快赶上去年海贸全年税收。”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气,这增长太快了。
周书仁没说具体数额,一些大臣会估算,这些手里都有控制的商贾,每年交多少税收,比周书仁都清楚。
周书仁表情严肃,“税收代表了利益,随着我国玻璃等技术的提升,洋人货物优势的减少,我国在西方许多国家的眼里就是金矿,谁都想咬下一口。”
想说蛋糕,可惜这个比喻在古代不直观。
太子已经明白周书仁铺垫这么多想说什么了,该说容川不愧是周大人教导的,这眼光格局就是大。
周书仁等众人消化后道:“臣现在想说,臣觉得洋人出现在张氏一族岛屿不是意外,臣听说海岛上有大炮,加上此次宫变的火药,臣深信就是洋人对张氏一族的支持与合作,洋人支持张氏一族上位,因为皇上和太子挡了他们的路,这些洋人想扰乱和插手我国内政,其心可诛,还请皇上与太子明鉴。”
周书仁的话一落下,三三两两的议论声更多了。
有些迂腐的大臣,“臣觉得周大人所言过激,礼部正在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使团,臣觉得可能其中有误会。”
周书仁沉着脸,你妹的误会,他真的讨厌死和一些迂腐的大臣说话,以前为啥不愿意开口,有的时候真能将自己气个好歹,队友太猪了,气的他都不想继续说话。
皇上见周书仁生气,乐了,又一想,周书仁和容川想法基本一致,皇上也感慨,小儿子想的深远,可见都是从周书仁身上学的,小儿子也认为洋人狼子野心。
太子看着几个高谈的迂腐老臣,如果不是怕寒了老臣的心,他真的忍够了,暗戳戳的想,等他继位,他一定选拔脑子灵活的。
太子示意安静,“岛上洋人制作害人膏证据确凿,至于其他罪名,孤会派人查清。”
而一些收了洋人好处的大臣,此时已经闭嘴了,有的时候能说情,太子都这么说了,明显不能说情啊。
周书仁心里清楚,太子和皇上想定下洋人的罪,可牵扯了几国,哪怕心里认定了洋人包藏祸心,也不会一场朝会就下结论的。
周书仁没继续吭声,他该表达的已经表达的,洗脑不是一次就行的,周书仁算着身边认识的人,他就不信了,多洗脑,迟早队友会多的。
周书仁扯了扯嘴角,有的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自大的一些大臣,不知道他们的自信哪里来的,强大才是真的上国,不是空有吹捧就行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随后就是对于害人膏的宣传,还有早就拟定的法律,后面政事很快处理了。
散了早朝后,周书仁懒得听一些人的高谈阔论,突然觉得皇上有的时候也挺苦逼的,明明不喜欢,很多的时候还要打起精神听着,走神都不行。
汪老爷子走过来,“今日让老夫看到了尖锐的周大人。”
他一直以为,周书仁是圆滑的,而且圆滑的过分,今日让他改变了不少印象。
周书仁,“我只是担忧,您老也知道我家二小子喜欢洋人的学问,我家娘子也看,我虽然没时间看这些,可家里有人了解听的也就多了,洋人的发展太快了,快的让我害怕,几百年后,如果我们的后代不进取,未来会如何?老爷子落后就要挨打的。”
汪老爷子愣了,他嘴里嘟囔着,“落后就要挨打?”
周书仁点头,“嗯,就是这样,未来不仅仅拼人口,拼的是技术,拼的是火力。”
只有保持优势,才能保持地位不变。
汪老爷子注视着周书仁,此刻的周书仁,在他眼底的形象从干瘦的狐狸,变成了担忧未来的眺望者,周书仁眺望着未来,而他却依旧局限在家族的传承。
第1230章 想活的轻松些
周家,竹兰问着丁管家,“你说有洋人来找昌义?”
丁管家,“是,几个洋人来找二爷,二爷今日休沐并没有在府上。”
竹兰知道洋人为何而来,今日早朝就是为了这些洋人,她虽然历史不如周书仁了解,可屈辱史是知道的,“如实告诉就可。”
丁管家是最早跟着主家的,这些年对家里的主子性子不能说十分了解,也了解五六分,主母淡淡的态度明显不待见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