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侯府,竹兰听着消息问,“和离成了吗?”
苏萱眼底都是激动,“闹到衙门了,说罗家侵占儿媳嫁妆,这婚不想和离都不成。”
苏萱语气里满满的遗憾,接到消息的时候,两家已经从衙门出来回了罗家,想看戏都没机会。
竹兰不信国公府没得到暗示,国公府敢这么撕罗家的脸,一定有皇家授意,“这回罗家脸面彻底没了。”
遮羞布被撕的一干二净,所以说老实致仕留些遮羞布多好,现在好了,没有好名声的家族,家中为官者寸步难行,罗家只会加速衰败。
苏萱打心眼看不起罗家,“罗家烂到骨子里了。”
竹兰也派人去打听消息,感慨了一句,“最近两年和离的动静好像都不小。”
苏萱,“陈太妃的故事好。”
竹兰也笑了,女子思想的变化,陈太妃功不可没。
苏萱又道:“还有娘的原因,您以女子身担任院长,许多小姐和女眷是佩服您的。”
尤其是学院办的好,众人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不少小姐和女眷去过学院,虽然次数不多,这也是改变和认同。
竹兰勾着嘴角,“还不够。”
但是她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需要得到认同,只有认同才能去反思自己从而去改变,而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成为另一种洗脑。
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天也一天比一天长了起来,罗家的消息天还没黑就传了出来。
永安国公府嫡出的小姐已经离开罗家,不仅自己走了,还将嫁妆全数带走,还有消息传出,罗家要还花掉的银钱,否则公堂上见。
这一天真是热闹极了,周书仁回来说,“皇上是最小心眼的人,罗家让皇上不痛快,罗家的报应来了。”
竹兰,“罗老大人会乖乖致仕的。”
周书仁撇嘴,“不到最后,这人还会抱着希望。”
次日,罗大人长子以管家不严被停职了,还让罗家赶紧还国公府银钱。
周书仁不关注也入了耳朵,京城消息传的快,罗大人长子的命运也注定了,停职回去也会被排挤,然后会被调走。
邱延唏嘘,“真没想到。”
“你同情罗家?”
邱延摇头,“我眼明心亮是正直的人。”
周书仁乐了,“你的感慨有些多啊。”
邱延,“我老了,所以感慨多一些,不知道还能干多少年。”
周书仁门清,邱延勤勤恳恳就是想为子嗣谋未来,“这些年你的功劳上面看在眼里。”
皇上对眼皮子底下的官员门清,谁有功,谁有过,有详细的本本记着。
邱延笑着,“听大人的话,下官心里踏实。”
儿子不出彩,他要求儿子勤恳办差,不求儿子有多大的功别有过就好,功绩慢慢积累,等他养老回家,他的功绩会回报到儿子身上。
周书仁示意邱延坐下,“我已经与皇上禀明,这几年户部不进官员。”
现在的团队是他打磨又打磨的,所以提前和邱延知会一声。
邱延迟疑了,“想调入户部的官员不少。”
户部是好地方,多少人想进来,这三年没满找他探口风的不少。
周书仁摸着胡子,“我知道,皇上同意了日后有人找你探口风,你直接暗示就好。”
邱延明白,“是。”
他想到了张景宏,张景宏这些年没升却牢牢的占着位置,已经碍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眼,户部不进人也好,张景宏反而安全了。
阳县,昌智看着信件,小厮等大人看过信,见大人一脸古怪,“大人?”
昌智收起信,这是皇上给他的,让他老实一些,推了推收起的信件太碍眼了,他送回京城的是加急信,皇上回信慢悠悠的才送到他手上!
小厮喊着,“大人?”
昌智懒洋洋的,“今日不走了,我们在阳县再待一日。”
小厮无语,“大人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昌智,“……那就走吧。”
他想消极怠工几日都不行!
楼下的马车已经准备好,昌智收起信件先一步下楼,这才刚出客栈就遇到了乞儿。
乞儿被拦着,见到昌智眼睛亮了,忙跪下磕头,“老爷,好心的老爷,请老爷子赏口吃的。”
昌智认得眼前的乞儿,昨日进城这个乞儿就在乞讨,他给了点心,“是你啊。”
乞儿见老爷记得他,“是小人。”
昌智问,“为何不去府城孤儿庄子?县衙会送你去府城”
这个规定就怕县城等地的孤儿没办法自己去,朝廷才下的旨意,所以他一路过来已经很少能看到孩子乞讨。
这也打击了恶意控制孩子乞讨的人,全因在街上看到孩子都会送走,哪怕有残疾也是如此。
所以说娘将京城孤儿院办起来,改变了许多孩子的命运同时,还救了许多的孩子。
乞儿愣了,又怕眼前老爷不耐烦,低着头道:“我,我不是孤儿。”
昌智没开口,客栈的伙计认出眼前的乞儿,“这孩子家里有大人,县太爷特意证实过。”
伙计又道:“这孩子也可怜。”
可怜的人太多了,他一个谋生的小伙计没有能力去可怜陌生人。
昌智看着头恨不得贴在地上的孩子,显然被认出来是羞耻的!
第1759章 为何读书
京城周侯府,竹兰听着永安国公府的操作,她听得十分乐呵,“永安国公府真派人堵在罗家门口不走?”
苏萱这两日吃瓜吃的香,“不止堵罗家门口,还在府门口读嫁妆单子。”
李氏越来越有家族大妇的模样,思想也从家族整体看,“会不会过分了?已经停了罗家长子的官职,国公府一点时间都不给是不是不太好?”
苏萱剥着瓜子,“永安国公府要的就是这份过分,不仅剥了罗家的脸,还要踩在地上让罗家再也捡不起来。”
赵氏喝着茶水感叹一句,“国公府对罗家的恨不小啊。”
这个竹兰十分理解,我花了大笔银子,结果好处一点没看到换了谁都生气,加上皇上的授意,自然要办的漂亮,你死我活的选择,国公府不会放过任何狠踩罗家的机会。
苏萱转着眼睛,“罗家拿不出银子只能卖地或是家中收藏,虽然罗家名声不好了,但收藏是公认丰厚的家族。”
赵氏一听精神了,“那我要派人盯着,明瑞收录各种手札,我想罗家一定有的。”
李氏泼了冷水,“不知道罗家会不会卖给我们。”
竹兰,“……”
很好,老大媳妇越来越会抓重点了!
阳县,昌智到底没走,而是跟着孩子走了,去男孩家中的路上,昌智道:“你爹是读书人,你可学了千字文?”
男孩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他想起了娘的话,希望他一辈子健健康康不要读书!
昌智叹气,这孩子不是不会,而是不想说,刚才通过伙计知道了孩子基本信息,男孩的父亲是县城有名的天才,没错就是天才,十六岁中童生,对于没有家族的学子全凭借自己,天赋的确高。
然天才没并有顺遂,最后一场受凉病了没中,病好了留下病根,再次参加院试再也没回来,一病去了,留下刚成亲的妻子还有哭瞎眼的娘,幸运一些是妻子有了身孕,就是眼前的男孩。
昌智又问,“可是去私塾偷听过讲课?”
男孩瞪大了眼睛,惊恐他什么都没说为何被发现。
昌智笑了,“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
男孩终于再次开口,“别,别告诉我娘。”
他装成乞丐乞讨,已经丢了娘的脸,认识他的他都祈求过,目前娘并不知道,他又有些伤心娘封闭了自己除了送绣帕从不出院子。
昌智,“好。”
很快到了县城穷人区,一家家的连在一起,男孩家几间屋子院子并不大,家中没有壮劳力修补房子很破旧。
院子里的妇人见儿子回来,拧着眉头,“你怎么这么淘气,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脏?”
男孩低着头,“娘,我下次不敢了。”
妇人注意到客人,她内心惶恐不安,抿着嘴道:“我儿子不读书,我们家孤儿寡母没银子读书。”
显然将昌智当成了教书的先生。
昌智又意外的看向男孩,说明有过先生爱才来过,证明孩子的天赋十分高,“我只是游学之人,并不是先生。”
妇人松了口气,相公因读书去世,她就儿子一个依靠,她知道儿子天赋高,可她宁愿儿子一辈子平庸。
大门大开着不怕人说闲话,昌智坐在院子里看着绣好的手帕,嗯,这种普通的手帕不值银钱,还会熬坏了眼睛。
昌智看着局促的男孩,“我没恶意。”
男孩心里清楚,早熟的他能看懂人的好坏,紧抿着嘴担忧的看向屋子里的娘,奶奶因病去世花光了家里仅剩的银子,家中没有土地,只有这么一个房子,他们的生活全靠娘的绣活,上次娘病了家里都没银钱,还是他乞讨得来的。
男孩低着头,“左邻右舍都说我爹读书好,我看到我娘藏起来的书。”
昌智耳朵很灵,男孩的嘟囔听清了,这孩子想读书,“为何读书?”
男孩抿着嘴,“为完成我爹没完成的遗愿。”
昌智轻笑出声,“科举为国家选人才,人才为百姓造福为国家献良策,你可明白?”
男孩眼底茫然,“读书不是为了功名?不是为了士农工商的士?”
还有银钱,只要成了举人会有人上门送银钱,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昌智脸上的笑容没了,“是啊,很多人与你期望的一样。”
他身处翰林院多少状元榜眼为国家为百姓读书?有的为了家族,有的为了权力和银钱,根本些为了自己。
京城刑部,太子翻看着父皇继位后的卷宗,皇爷爷在位的卷宗父皇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