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
只剩下夏檀儿戴着护目镜独自一人坐在桌前面对满桌的化学仪器。
她从智能医疗包里取出一卷无痕胶带,小心翼翼的用卷胶带粘着信纸和信封。
但凡是装过粉末的东西,一定会留下痕迹。
即便肉眼瞧不见,但是用胶带就能够将残留的粉末全部收集起来。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胶带上沾满了粉末,足足五厘米长。
她从中剪了小小一片丢入蒸馏水中,留着剩下的方便待会儿给谷主分辨。
夏檀儿戴着外科手套,一手捧着烧杯,一手捏着玻璃棒缓缓的搅拌。
这一瞬间,她感觉回到了当初的实验室里,可看着周遭古色古香的摆设,一下子恍然隔世。
待胶带上头的粉末逐渐溶解,见蒸馏水变得浑浊,她用滴管沾取少许滴入检测管中摇匀。
静静的等待一炷香的时辰。
却见检测管中液体的颜色并未发生一丁点的变化。
夏檀儿已经能够断定,这亚硝酸盐定是在别处下的,至于从信封里喷出的粉末究竟是什么东西,就交给谷主断定。
得了结果,夏檀儿心中已经有数。
亚硝酸盐中毒发作时间在几分钟到几小时内,之前听来福说陆以沫从皇宫回来没多久突然发作,因此在家里中毒这个可能可以直接排除,那剩下的就只剩下宫里。
到时候再细细询问陆以沫一番,就能够大致得出结果。
但是,就不知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亚硝酸盐。
想完这些,桌面上的化学仪器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夏檀儿轻握着着这一小条胶带打开房门,却见夏凌枥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门口。
风牧驰和谷主两人同时迎了上来,夏凌枥也想走上来,可迈出去一步又带着几分犹豫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夏檀儿看了夏凌枥一眼,可下一秒注意力却被其他两人给吸引了过去。
“檀儿。”
“檀丫头,怎么样了可找到药粉了?”
“找到了。”
夏檀儿在两人面前缓缓的摊开手。
“在这里。”
“这是什么东西?”
“不必管是什么,粉末都已经粘在上面,谷主你只管检查便是。”
谷主狐疑的看了夏檀儿一眼,还是乖乖的捡起胶条。
他伸手朝上头轻沾了少许,指纹上确实粘染了少许的粉末。
谷主摩挲着手指,伸到鼻尖一嗅。
眉头直接皱紧。
“谷主,怎么了,是什么毒药吗?”
难不成是其他的毒药她没有检测出来?
可陆以沫确实是亚硝酸盐中毒没有错,要不然怎么能用维生素c和亚甲蓝医治。
“不是毒药,是面粉。”
“面粉?”
夏檀儿忙握着这张胶条回了房中,其他三人见势不对,立马追了上去。
夏檀儿借着药箱的遮挡从智能医疗包里取出碘酒,用滴管吸了一些滴了上去,没一会这胶条上的粉末由棕转蓝,毫无疑问就是碘酒不错。
“确实是面粉,看来线索又断了。”
面粉这东西哪里都有,不算是什么稀奇玩意。
夏檀儿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对方这是想嫁祸给她置她于死地。
究竟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仇恨?
明初?温墨情?还是东陵洛?
思来想去,明初最为可能,心下对他生了不少的防备。
“没有药粉,老夫也不知该怎么医治陆夫人,檀丫头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
“嗯。”
夏檀儿抿着嘴,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她转眸,就见对面的夏凌枥盯着自己看。
对方的眼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渴望。
可夏檀儿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唤她这个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好。
思来想去,还是疏离一些。
“不知夏大人那边可查出什么线索?”
夏凌枥听见夏大人三字,明显一愣,眼眸中忍不住露出一抹失落,明明是为了自己的亲娘和自己的亲妹妹一起查案,如今两人之间却这么的生疏。
罢了,一切都是他罪有因得。
“晋王妃。”
“不必再称呼晋王妃,今日起我已经同晋王殿下和离了,夏大人直接唤我的名讳就好。”
夏凌枥有些吃惊,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妹妹何时长成了这么一个有自己主见的女子。
他似乎错过了很多很多。
“檀儿姑娘,本官审问过那个送信的小厮,他说那封信是一个女子交给他让他转交的,不过他临走之时多了个心思看了那女子一眼,如若能够找到那个女子,他定能认出来。”
“至于他的底细,本官已经查清楚就是陆府中人不错,没有任何的疑点,并不是外人派来的细作。”
“有劳夏大人。”
“只是奉命行事,不必道谢,不过本官有一个请求不知檀儿姑娘可否答应。”
“什么请求?”
“恳请檀儿姑娘允许本官去看一看陆夫人,本官担心陆夫人的安危。”
明明是亲生儿子,却同个陌生人一样,去看一看自己亲娘的安危也要获得别人的允许。
可他没有办法,若不是九皇叔召见他,他连陆府的门都进不来,更别说看陆以沫了。
“夏大人关心家母也是理所因当,只是这几日家母的安危更为重要,夏大人若是想看,还是等家母苏醒之后再说。”
“檀儿……”
“夜深了,夏大人还是早些回丞相府,檀儿不留夏大人。”
“来人,送夏大人出府。”
“是,小小姐。”
夏檀儿不给夏凌枥一丁点反驳求情的颜面,亦如当初丞相府的人将她拒之门外一样冷淡。
不过她倒不是因为绝情,而是因为眼下陆以沫已经苏醒之事不宜让外人知晓,就怕会打草惊蛇,让坏人有所防备,到时候揪出罪魁祸首的难度可就大多了。
让对方卸下心防也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只是,这一幕落在风牧驰和谷主眼里,未免觉着夏檀儿有些无情,尤其是风牧驰,本就十分眷恋母亲,哪里看的了别人这分崩离析的场面。
“檀儿,他到底是你亲哥哥,也是陆姨的亲生儿子,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些。”
“就是啊,只是看一眼而已,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