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听闻的传言同你们听闻的不大一样,我听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迟早能够手掌乾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奇怪,你们不曾听说过嘛?”
这一句夏檀儿杜撰出来的话,将这几人的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这若是说自己不会厨艺,那岂不是日后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了?
夏檀儿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凌厉。
“不过,想让我下厨也不是不可以,一道菜一百两黄金,上不封顶。”
“若是想吃,大可提出来。”
夏檀儿转守为攻,双手托腮用那种天真无辜的眼神看向眼前这几个男人。
黄金他们不是出不起,可一道菜百两黄金实在是有些不划算。
这几个男人同时沉默,又十分有默契的扯开话题各自说话。
夏檀儿微微一笑,朝着一旁的婢女吩咐一声,没多久早膳就已经准备妥当了。
房中。
陆以海方才的霸气全无,一句话不说,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陆以沫的手一脸疼惜的看着她。
装昏睡的陆以沫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
她睁开双眸忍不住对着陆以海白了一眼,朝着红袖使了个眼色。
红袖点头,乖乖的退了出去守在房门之外。
“以沫,你没事?那昨夜怎么飞鸽传书如此着急?”
“本来有事,但是檀儿将我治好了,故意装病想引蛇出洞。”
“檀儿会医术?”
“不错。”
陆以沫取了枕头靠坐在床头,一脸不争气的看着自家的哥哥。
“而且医术还很高明,你方才进来时没有为难过她吧。”
陆以海轻笑,从怀中掏出一颗橘子剥开递到了陆以沫的手中。
“是个有趣的孩子,以沫,我觉着陆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因着见不到陆以沫,南陵暮还有些事先回了行宫。
谷主说吃饱了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风牧驰被夏檀儿支开去看她的宅子了。
这一会就剩下了宋凌程,夏檀儿两人在花园的小径上散步消食。
“檀儿,南陵暮没有认出来你就是那个神医嘛?”
“没有,我寻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当时的场面不方便他认出。”
“那该怎么办,这医馆已经全部按你的吩咐修整好了,挑个良辰吉时就能开张,可若是要将医馆做大做强,断不能只为百姓看病,这南陵暮迟早会知晓的。“
“不怕,我自有办法,不过凌程,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直言就是。”
“得劳烦你将我娘在宫中昏迷中毒一事宣扬出去,既然暂时查不出究竟谁人是凶手,那我也要恶心一下宫里的人。”
不管是东陵洛还是东陵言,这一个个的都逃不了干系。
夏檀儿这一招,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陆家。
堂堂百年世家的尊严岂能被别人随意侮辱,真当家里没大人了!
宋凌程倒是有些窃喜,他先前还想着自己要怎么诱导夏檀儿往这方面想从而完成九皇叔交代的任务。
可没想到原来夏檀儿早已经同九皇叔想到一处去了,这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真该是天生的夫妻。
“既然你说出口了,那我自然是要办好的,且等我消息就好,不过,我的肺痨,你打算什么时候根治?”
夏檀儿勾唇一下。
“医馆开张第一日。”
“为何?先前不是同你商量过,我患肺痨一事不准告知任何人,你第一日医治我,即便医治好了也不能宣扬出去,还是说,你想拿我做招牌?”
宋凌程的目光陡然变得严肃,就连看向夏檀儿的眼神都充满了提防。
夏檀儿无语的叹了一口气。
“何必拿你做招牌,我害怕你这肺痨一传出去连带着我都赚不了银子。”
“那是为什么?”
“开医馆总归是不好的,毕竟只有人生病了才会进医馆医治,所以我连开张也不想大张旗鼓,平平淡淡的就好,但是第一日落空兆头不好,让你过去暖一暖场而已,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凌程停下脚步,朝着夏檀儿行了一个大礼以示歉意。
夏檀儿也没拒绝,待他行好礼后,才继续言说。
“至于日后的病人,我还要养胎不好每日抛头露面,医馆只是个幌子,你若是有需要的,大可将人介绍过来,就不必我亲自过去一趟费心费力。”
“说的确实有理。”
这肚子里装的好歹是九皇叔的崽。
若是夏檀儿太过辛苦,九皇叔也一定会不高兴的。
“那我回去后挑个良辰吉日正式开门。”
“好,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快近年关了,我给你拿些补健的药物方便你送到各家去作人情,顺便你还能告知他们一声,我不止擅长缝合伤口,医治肺痨,我还能医治妇人不孕男子不育。”
“你能医治这个?檀儿你莫不是在诓我?”
“诓你做什么,我岂不是自砸招牌,不过这也得根据对方的身体情况另作诊断。”
“有你这一句话,我心中有底了。”
宋凌程这一趟简直是满载而归,不止完成了东陵九交代的任务,还按着人头拿了整整一马车的保健品,连他自己都坐不下马车得挤到车头去了,可还是乐呵呵的高兴的不行。
夏檀儿目送宋凌程离去,一转身,却见夏凌枥站在对面一脸期盼的看向她。
夏檀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夏凌枥走去。
“夏大人可是在等我?”
“檀儿,我们放下过去的恩怨好好聊一聊好吗?”
“不好意思,放不下,若是公事夏大人可以直言,可若是私事就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这一句话,终于敲醒了夏凌枥,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他和夏檀儿的兄妹之情,再也恢复不了。
这一句后悔,恐怕这辈子再也没有资格说出口了。
晴朗时分,突然雷声作响,继而雨下。
暴雨如注浇碎了夏凌枥所有的希望。
他就这么孤身一人站在大雨滂沱之中,任雨打风吹也击碎不了笼在心上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