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句话,南陵暮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止住嘴,小心翼翼的看了夏檀儿一眼。
夏檀儿晓得南陵暮不是故意的,便开口劝慰。
“不用担心我听到这个伤心难受,做错事的是那个男人,他才该受惩罚。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之中不向前走。”
南陵暮闻言,轻吐出一口浊气。一脸温柔的看向夏檀儿。夏檀儿想的很开,这一点很好,若换做是他怕是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你说的是,等哪一日真找到了那个男人,本宫帮着你一起教训他。”
“好,到时候往死里打!”
两人对视,默契一笑。
夏檀儿挪了挪身子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
“二皇子今日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道喜和看望的,想必还打算问问陆家对蛊毒一事的态度,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檀儿你也太聪慧了。”
“蛊毒一事闹的这么大,其他三国没有动静是不可能的,你在他们中来的不算晚。”
“那你可否说说陆家的意思,若真要同东陵皇上计较此事,有陆家的助力非同一般。”
“事关九州大陆的安危,这种事必定要重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舅舅将此事闹的这么大。蛊毒这东西太过可怕,它还能控制人心,若有一日真用此法来占领九州大陆,不敢想象九州大陆的百姓会活在怎样的水生火热之中。”
“就是这个道理。西陵和南陵的决定不必说一定是统一的,关键在于北陵这个变数。天山是他们北陵的,万一那个什么大祭司和北陵皇上达成什么协定,我们二国只怕会遭殃。”
“这倒是可以放心,我私下问过北陵拓,天山虽隶属北陵但不受北陵管辖,大祭司和陆家风影楼一样独立于四国之外。”
“这么说,北陵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嗯,大致。就是不知东陵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君心难测啊。”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明面上派了九皇叔过来查案,背地里说不定东陵皇上在这件事上都插了一脚。”
透过现象看本质,夏檀儿可不是个好忽悠的。
“现在各方都在等回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檀儿,本宫说要住在陆府的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是真的想住。”
“我这到底有什么魔力,你们一个个的锦衣玉食生活不要,非得在我这赖着。”
南陵暮就不说了,他毕竟也是刚提的。东陵九么因为她在而且还想正大光明,所以他想宿在这里也情有可原。
关键在于西陵澈和北陵拓,就跟脚在这里扎根了一样,一说住的时间还挺长的,本来敌对的两人瞬间达成统一战线,寻了诸多借口偏要留在这里,劝都劝不走。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觉着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舒心,自由。不用那么多的猜忌,不必遵循那么多繁文缛节,连空气都新鲜的很,怎么说呢……大抵就是能真正活出一个人的滋味。”
见自己说的话将夏檀儿都给惊讶到了,南陵暮继而解释起来。
“你是不知道我们当皇子的生活有多难,这皇位争也不行不争也不行,能健健康康的活下来都是天大的福分,前朝后宫都不知有多少的兄弟姐妹丧命于此。在这样压抑的地方,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不管是西陵澈,北陵拓还是本宫,应该都是一样的感受。只有在你这,我们才觉着自己没有白来人间一趟,才能活出自己想要的自己。”
“这评价,挺高的。多谢二皇子殿下的夸赞。”
“诶,本宫也是实话实说,所以檀儿,本宫能住在这么?”
“二皇子殿下的马屁都拍到这种程度了,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你住在这也好,也显得我们陆家是四国都想结交的香饽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本宫这就回去命人收拾行李。”
“诶,等等,二皇子殿下,你皇妹芃芃呢,不一起住过来?我倒是有一阵子没有见过她了。“
听到夏檀儿提到南陵芃,南陵暮刚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来,肉眼可见整个人都萎靡了。
“怎么,芃芃出事了?”
“诶……比出事更难受,父皇前几日传信过来,说在除夕宴的时候让芃芃选一位东陵皇子和亲,你也晓得芃芃这丫头情窦初开,她一颗心全挂在了少卿身上,哪里愿意和亲东陵皇子。”
“这自从被她偷看到本宫与父皇往来的信件后,她同本宫闹了一场,绝食数日,如今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任谁劝都没用。”
夏檀儿听完不由得沉默。
哪怕是在现代,婚姻大事女子自己做主的都是少之又少,何况是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古代,这种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更别说南陵芃还是一国公主的身份,是真真的艰难。
“芃芃是本宫的亲皇妹,本宫哪里舍得她嫁给东陵的皇子,东陵皇子什么德行本宫一清二楚。可皇命难违,本宫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由着她闹,闹到没有力气了为止。本宫再好好劝说一番。”
夏檀儿抬手拍了拍南陵暮的肩膀。
“各有天命,顺其自然。”
“这,这怎可顺其自然。倘若顺其自然,那就是不将南陵放在眼里,不仅是芃芃还有本宫以及母妃都逃不过父皇惩罚。芃芃出嫁一事没有那么简单,它牵扯甚广。享了公主的名分,就该承担起作为公主的责任。”
片面的讲,南陵暮说的话没错。
公主锦衣玉食一辈子,享受的都是民脂民膏,那就该在必要的时候回馈给百姓。
但是……牺牲公主一个女子来保全整个国家……那整个国家的男人还有什么作用?
“南陵的国事我本不该插手的,但是南陵暮,你若真心疼芃芃,你必定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南陵暮刚想反驳自己早已经想了不少法子,可到最后还是一一否决。但一抬头却见夏檀儿牟子里的戏谑。
南陵暮突然明白了什么,再也没有方才的焦虑,反倒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襟。
“芃芃也许久没有见过你了,她也想你想的紧,左右九州盛会还未开始,就让她一起过来陆府住着,一起过个好年。檀儿你意下如何?”
“人多热闹,欢迎之至。”
“本宫这就回行宫。”
瞧着南陵暮离去时肉眼可见的愉悦,夏檀儿勾唇一笑。
“来人。”
“小小姐,奴才在。”
“告诉来福一声,在那些送礼的人中挑选出合适的客人,给他们送去请柬和回礼,礼物我待会会准备好你们届时来取。至于请柬,上头就写邀请他们于一月之后庆贺安宝的满月宴。”
“也给宋凌程,薛尘他们送一份,还有许知冰以及永安侯府那萧小子,这些同我交往甚好的请柬另外誊写。”
“至于其他送礼的客人,计算好一个总数后,回同一份礼,并告知满月宴不好同贺的缘由,再附送喜酒一份。”
“我要将安宝的满月办的隆重非凡,广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