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培训部的工作人员警告了魏向东什么,反正他回来之后也并没有再找宁远他们的麻烦。
刚好,宁远也乐得个清净,在开学前的几天里,享受了最近几个月来最安逸的一段时光。
不过大部分学员在这段时间都没有闲着,大家都经常互相串门聊天,结交一下。
这也是党校的一个重要作用,同时也是很多学员心中来党校培训的重要目的,那就是多结交一些人脉关系。
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人脉关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个人如果有着非常广阔的人脉关系,那么他在官场上的道路,肯定会比别的人要走得更好更稳。
而党校,则是扩展人脉关系的最佳场所。
想象一下,除了党校之外,这世界上哪里还会有一个能够聚集这么多身份地位相差不大,而且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官员的地方?
根本不会有!
而且,大家来到党校,成为同学,这本身就是一种拉扯上关系的方式!
在古代,哪怕是同一年考中的都可以叫做同年之谊,更别说现代的同学还是四大铁之一了!
所以,几乎是所有人都非常重视开学前的这几天空闲时间,大家都在彼此串门结交。
哪怕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何阳光,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挨个拜会了除了302之外的所有寝室。
他其实是邀请宁远跟他一起去的。
但是宁远却对于这件事有些抵触,就以身体不太舒服为理由,委婉地拒绝了。
他和这些同学们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能够来这党校参加处级班培训的,哪一个不是已经在官场上浮沉过十年以上了。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这些人早已经混成了官油子,他们的任何所作所为,几乎都是本能地在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当然,这并不是说就是一件坏事。
只是宁远虽然也因为一些原因进入了这个班里,但他还远远算不上一个官油子。
毕竟他进入职场也不过就才几个月,勉强算得上一个官的时间就更短了。
虽然说他之前行医,也见识过许多人情世故,也能够把这些东西运用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但是,要让他像那些官油子一样,把琢磨和钻营当成呼吸一样自然,他还远远做不到。
这几天对于别人来说是非常好的扩展人际关系的机会,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休息的良机。
当然了,宁远只是还不太想主动去寻求这些,但是人际关系找上他的时候,他也并不会拒绝。
这两天,他跟着向晓阳和何阳光各喝了两场酒,也分别都认识到了两人结交的一些朋友。
这些朋友全都是宁北省各个县区的领导干部们。
虽然说现在大家各自为政,彼此之间似乎是关联不大。
但是领导干部这种东西的流动性很强,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能到一起工作了。
这些人中,有两个人给宁远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一个叫王国忠,是离高山县很远的一个县的县委副书记,虽然他自己没有明说,但是看酒桌上别人的意思,这次培训完,他很有可能就能提拔为那个县的县长。
王国忠才刚刚四十岁,如果能在近期内提拔为县长,那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了,毕竟县长这个位置在实权上,还是要超过省市机关的处长局长的。
在酒桌上,他也就有了几分矜持,对于宁远这样一个乡长,似乎也有几分懒得搭理。
如果不是因为向晓阳跟他住一个宿舍,关系还不错,他似乎都不愿意和一个乡长在一桌上喝酒。
另外一个叫马运良,也是四十来岁的年纪,是省财政厅国库处的处长。
这个位置可就相当显赫了。
要知道,不管是省里各个机关单位,还是下面的市县,他们花的钱都是从国库里出来的。
也就是说,马运良不点头,下面那些处长市长县长就只能看着自己瘪瘪的钱包干瞪眼。
当然了,这只是他的权力,他有这个权力,也不能随便乱用。
但是,如果谁要是真的得罪了他,被他小小的拿捏一下,那也是极为难受的。
这样一个人物,那自然是整个培训班都要重点结交的对象。
大家当官,谁能不跟财政打交道?
谁不希望自己能在财政厅有这么一位关系硬扎的好朋友?
所以,不管是什么人,这几天都在想办法往马运良的面前来凑,希望能够跟他的关系拉近一点。
而这个家伙看起来倒挺豪爽的,不管是谁请客,他都会赴宴,而且还要带上同学们一起。
宁远和他聊上几句之后就明白,原来这家伙也盯上了培训班班干部的位置。
像马运良这样的实权领导,当然是不能满足于仅仅参加过党校培训班这样一个履历了,如果是当过党校培训班班长,那还差不多。
于是他也算是放下了身段,和酒席上的每一个人都热情交流,并且还主动提起了将来正式开学后,会有选举班干部这回事。
其他人自然也不是傻子,大家在听到他这个要求之后,自然全都是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除非是自己也觊觎这个班长位置的人,否则谁会跟财政厅国库处的处长过不去?
宁远自然也是毫无疑问地答应了下来,还因为过于爽快而让马运良很高兴。
只是后者不知道,他之所以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他知道,魏向东也盯上了班长这个位置。
交通厅规划处的处长,如果没有马运良在的话,那也绝对是众星拱月的对象,只可惜有了马运良,魏向东也只能感叹既生瑜何生亮了。
宁远对魏向东自然没有任何好感,只要是能让后者不爽的事情,而且对他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害,他都会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宁远不知道,马运良的所谓的拉帮结派的行为,已经引起了魏向东的重视。
后者知道了自己在公平的竞争中处于劣势,于是准备另辟蹊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