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满饮此杯,贺秦兄弟修炼有成。”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接着被一饮而尽。
秦风与韩平、周宁此时位于金凤楼前院的一间雅室之中,桌上杯盘交错,三人正在开怀畅饮。
今日听说秦风修炼有成,韩平二人非要做东给秦风贺喜,秦风推却不过,下值后便跟随二人来到京都有名的金凤楼中。
金凤楼是京都排名前三的青楼,光是以往评出的花魁就有好几个,有名气的当红姑娘更是不在少数,生意十分红火,是巨富商贾和达官贵人消遣的好去处,进来一次可是花费不菲。
秦风家教甚严,以往秦升不准他出入烟花之地,只是现在既然已经在麒麟卫当差,也就不是管得那么严了。
“两位哥哥今日真是破费了,小弟实在是心中不安啊。”
秦风以往只听说过金凤楼的名声,但从未来过。现在看这金凤楼奢华大气的外观,富丽堂皇的装饰风格,估计韩平二人这次请他要花费不少,只好多多表示感谢。
韩平二人对视一笑,和秦风说道:“你我皆是兄弟,不须如此客套,话说老弟刚来那天就应该聚聚,今日正好借着老弟修为有成,咱们来个双喜临门。”
“呦,那敢情好,这大喜的日子,三位公子能来我们金凤楼,那可是我们的福气。”
随着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门帘一挑,一位中年美妇带着三位姑娘款步走了进来。
秦风只觉眼前一亮,看着进来的这位美妇人,真正理解了烟视媚行这四个字的含义。
这妇人生得也不是说有多漂亮,但眉梢眼角、身姿体态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身着一件颜色淡雅花纹繁复的织锦花裙,细腰一束、凤目流波,媚而不俗,艳而不妖,迥然有别于良家妇人,但又并不下流,难以让人生出厌恶之心。
韩平见到这妇人进门,起身笑道:“原来是花姑亲至,韩某有幸了,哈哈。”
那叫花姑的美妇人白了韩平一眼,笑道:“韩爷可是稀客,您这大半个月没来,可是把我们望月姑娘惦记的不轻,昨日里还念叨您来着。周爷也是个没良心的。”
不等韩平答话,花姑美目扫了一眼秦风,含笑说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些眼生,莫不是第一次来我们金凤楼不成?”
秦风见这位花姑进来不过片刻功夫,口齿伶俐,面面俱到,每个人都没有被冷落的感觉,令人如沐春风,确是风月场上一等一的人才。
韩平哈哈一笑:“这是我们衙门新来的秦兄弟,我和老周给他接接风。”
花姑面色一正:“原来是秦公子,看秦公子年纪不大,一表人才,不知是哪一家的少年才俊?”
见韩平对此女相当尊重,秦风起身抱拳:“在下秦风,见过花姑,至于在下家世嘛,不值一提。”
摸不清此女的路数,秦风并不想与其深入交谈。
花姑瞥了一眼韩平脸上的笑容,笑道:“一回生两回熟,秦公子既然来了我们金凤楼,自然是我们的贵宾,以后可要常来常往,多多照顾我们生意才是。”
客套几句之后,花姑留下三位姑娘,转身离去。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僻静所在,一所精致的院落呈现眼前,只见小桥流水、回廊萦绕,一派江南景象,院落正中坐落着一间二层楼阁。
花姑迈步走进楼内,上到二楼,只见楼内雕梁画柱,装饰清雅中透露着淡淡的豪奢之气。
一名中年男子身着青色袍服,正坐在矮几后喝茶。
提起茶壶,给中年男子满上茶水后,花姑说道:“刚才去摸了摸底,韩平在给新同僚接风,应该没什么事。”
“麒麟卫可不常来我们这里,别是另有目的。”青袍男子沉吟道。
“聊了几句没发现什么,应该不是冲着前日街上那事,再说我们还没有发动,就更不可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帮狗腿子的鼻子灵得很。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没事你多盯着点。”
“好,我让望月盯着呢。”
不提两人密谋什么,秦风这时坐在屋内,正与身旁的姑娘打得火热。
花姑带来的都是金凤楼正当红的姑娘,年轻貌美是基本要求,吹拉弹唱是必备技能。
韩平的老相好望月姑娘,已经坐到韩平怀里,两人交杯对饮再续前缘。
周宁也是满嘴段子,搂搂抱抱,逗得身旁的姑娘面红耳赤。
秦风虽然是第一次来青楼,但前世作为销售新人,也跟随老总见识过夜总会的风流场合,加之自来熟的脾气,没一会就与旁边年纪最小的莲心姑娘打得火热。
莲心姑娘看上去稚气未脱,圆圆的鹅蛋脸上一双大眼睛泛着萌萌的眼波,看上去天真无邪很好哄骗的样子。
听着秦风改编的笑话,被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多了前世见识的秦风侃侃而谈,不一会就让这小姑娘眼里泛出崇拜的光芒。
秦风虽然脸皮厚,但对这和自己丫鬟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还是下不去手,最多也就是让这姑娘干些倒倒酒、布布菜之类的活计。
酒至半酣,突听得院子里面响起一个少女婉转的声音:“光临金凤楼的诸位贵客,今晚适逢月圆之夜,我们邀月姑娘为给大家助兴,出了一个题目,想请大家以明月为题行文一首,诗词体裁不限。由原礼部侍郎徐老大人负责品评作品,品评位列前三的贵客,可以上楼当面聆听邀月姑娘亲自演奏一曲。”
只听得周边院落、楼阁中哄然一片。
“琴仙子要亲自演奏了!”
“不知是谁有这等幸运得到邀月姑娘青睐?”
“哈哈,品评前三舍我其谁!”...
秦风听得是一头雾水,看了看旁边的莲心姑娘:“这邀月是哪位?这么大面子吗?还要大伙作诗捧她?”
随着旁边韩平二人抚额长叹,莲心吃惊地睁圆了眼睛:“你连邀月姐姐都不知道?邀月姐姐可是连续两届京都花会评选出来的花魁,一手琴艺出神入化,号称琴仙子呢。”
摸了摸鼻子,秦风心想难道我必须知道吗?
经过在座众人的一番科普,秦风才了解了这位邀月姑娘的来历。
话说这位邀月姑娘可是金凤楼的台柱子,不仅长得花容月貌,更在两年前的京都花会中以一曲凤求凰技惊四座,被评为京都娱乐界头牌演奏家,别号“琴仙子”,受到广大文人雅士的一致推崇,是名副其实才貌双全的红倌人。
而且据说至今还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一名,不知多少权贵子弟动过心思,但都碍于金凤楼的背景没有得手。
好吧,自己又出糗了,秦风心想以后要多关注一下京都各方面的名人了,否则都有交流障碍了。
此时金凤楼主楼内二楼雅座之中,满面红光的原礼部侍郎徐炜正与友人交杯换盏,旁边落座的一位身着文士袍服的中年人笑道:“今日琴仙子借花献佛,借大家给老大人接风洗尘之机出了个彩头,不知老大人今日看好哪位才俊?”
已经致仕的徐炜声音洪亮:“今日群贤毕至,谁能脱颖而出,老夫可说不好。”
“不说其他,只今日这座楼内就有不少文坛名士。像是京都四大才子中的贾章珂与张翼,国子监神童方炜,名士赵孟、韩琪等人,皆堪称此中翘楚,估计前三名不出其外。”
徐炜说是不好预测,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看好的人选,围坐的众人也是随声附和,也是看好这些成名已久的文坛名士。
能在二楼入座的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二楼都如此热闹,一楼坐着的大把文坛新锐更是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贾樟珂与张翼说道:“张兄,没想到今日撞到如此机会,琴仙子亲自出题邀约,以张兄诗才,今日定会拔得头筹,面听天籁之音。”
“哪里哪里,贾兄文才远胜于我,今日定是贾兄名列前茅啊。”
在座众人相互调侃、马屁声一时不绝于耳。
这时金凤楼的侍女、伙计已经把文房四宝送至各桌之上,约定半个时辰之内写好收走,各路才子名家这时也就开始凝思苦想,希望做出名作技压当场。
秦风等人所在的雅室也有人把笔墨纸砚送到屋内,此时韩平与周宁正与姑娘们如胶似漆,哪有功夫理会这些,何况二人都是标准的武夫,只会做些打油诗,让他们作诗赋词肯定会贻笑大方。
醉眼迷离的韩平二人搂着怀里的姑娘,嘻嘻哈哈地与秦风告别,出门自去后院安歇。
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的秦风此时正在心里破口大骂“哪个混球说的古人不会酿酒,穿越主角都是千杯不醉的?那我这头晕目眩的谁来给解释解释?太不讲诚信了,有种的穿过来看我喝不死你!”
被网文忽悠的欲生欲死的秦风正在声讨不负责任的作者,忽然看到一张白纸摆在了面前。
一点点地抬起头来,只见到一双满含期待的大眼睛映入眼帘,浓密的眼睫毛颤抖着传递出主人的期盼。
“这是要干嘛?”
“你要作诗。”
“我没说要作诗啊”
“不,你想作诗。”
“你看错了,我确实没想过作诗。”
“不,我没看错,你确实想作诗。”
最终屈服于对面大眼睛传来的坚定信念,为了不让自己的崇拜者失望,秦风决定胡乱对付一首。
但是秦风前身自小习武,要说文才比起在座的韩平二位也是半斤八两,穿越前虽然是大学毕业,可是现在的语文课也不教作诗啊,让他急切间做出一首像样的诗词谈何容易。
脑筋一转,天下文章一大抄,凭什么别的穿越者可以随便抄,我就不能抄?
再说这个世界自汉末历史就走了岔路,没有唐诗宋词元曲,也就没有李白杜甫白居易,我就是把这些名家名作都写出来说是我做的,谁也找不出毛病来。
不行,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浪必湍之,要苟不要浪。
我的目标首先是安全地生活在这个世上,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太出风头的事情不符合我低调苟且的人生目标,万事应以安全为第一位。
还没有彻底醉倒的秦风按耐住了蠢蠢欲动的成名念头,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莲心在旁磨墨,秦风执笔在手,刷刷刷一蹴而就,托前身读过几年私塾的福,这一手毛笔字横平竖直,虽然没有什么功力,但也勉强可以入眼。
“无名氏?”一旁的莲心吃惊道“而且这首词怎么只有一半啊?”
“小丫头,记住了,不要泄露我的名字,而且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承认的。”
打定主意的秦风,强忍着咽喉蓬勃而出的欲望走到门口“记住了啊,否则我再也不来捧你的场了。”
说完摇摇晃晃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