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机械地复述施醉醉说过的话:“她说她做得很好,我也应该做得像她一样好。”
施醉醉还说,等她搬去了安城,如果有一天不小心和他狭路相逢,大家也不必打招呼,只当陌生人就好。
董琪也没想到施醉醉的态度会这么坚决。
果真如陆随所言,他和施醉醉没有将来可言,以后甚至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吗?
他们明明是这么般配的一对儿,难道就该以这样的方式潦草收场吗?
陆随的情绪太低落,一坐就坐了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人似已石化。
董琪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他才如梦初醒,被动地跟着她上了车。
她把陆随送回别墅。这个家乱糟糟的,因为没人打理,陆随也不再打扫,王嫣也走了,有些地方积了灰尘。
曾经她在这儿住过,觉得这里有家的温暖,可是今非昔比。
她站在楼梯口,记得那一次,她就是从这里摔了下来。而且,是施醉醉把她推了下来。
那一幕就像生在眼前,如今这个家的女主人走了,她却能登堂入室,是不是很可笑?
陆随进家门后,就坐在沙上一动不动,人也痴痴呆呆的,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她去到陆随身边坐下,指着楼梯那里的位置:“还记得上回我从二楼摔下来的事吗?”
陆随循着董琪的视线看去,他的反应慢了半拍,但那件事他不可能忘记。
“乍一看我是不小心自己摔了下来,你至今也被蒙在鼓里。真相是我先对醉醉动了坏心,我在想如果她从二楼掉下来,如果她落个半身不遂,我或许就能取代她的位置。施醉醉是那种爱恨分明的人,谁先负她,她会毫不犹豫负了那个负她的人。所以她抢在我前面出手,把我从二楼推了下来。”董琪轻笑:“陆随,你没机会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让施醉醉回心转意,就如同她一样。
他们都曾让施醉醉尝受极致的痛苦,而施醉醉不会再给伤害过她的人再伤害她的机会,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你怎么可以对她动那么邪恶的念头?!”陆随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忘了吗,我本来就很坏,早在多年前我就做过对不起醉醉的事。再次对她起坏心,只能证明我是惯犯。醉醉不可能原谅我,就像她不可能再接受你。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就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董琪这话,让陆随更加沉默。
他知道董琪的话句句在理。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施醉醉离开他的世界,却什么事都不做吗?
接下来,室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陆随不说话,董琪找来了很多酒,对陆随道:“酒是好东西,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陆随没喝酒。
虽然借酒浇愁是不错的方法,但他对董琪还是有点戒心。所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也还是在防备董琪。
董琪却没有陆随那么多的心思,她让陆随炒两个下酒菜,自己则埋头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