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夜里来寻凤妤,凤妤和方玲君正在拿着宝石当弹珠玩,凤妤出来时风雪非常大,张大沉声说,“姑娘,张猛今天巡城发现,城内突然来了许多桑南人,全住在西风客栈。”
“除了西风客栈,他们还去哪里?”
“进城后就到西风客栈,没去别的地方。”
“派人盯着他们,若是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
凤妤若有所思,韩子期没带多少人来西州,客栈里一直就十来人,如今这么多人来城中做什么?若不是要紧事,他们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来。她和韩子期差不多算是谈崩了,二哥也不会答应韩子期的威胁,他还喊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方玲君问,“怎么了?”
“城中有些事,没事。”凤妤这段日子都和方玲君住在一起,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非常亲密,有些事也就没瞒着方玲君,说了韩子期的事。
方玲君说,“江南是不是要打仗了?”
凤妤点了头,“看韩子期的态度,应该是要打仗了。
方玲君放下珠宝弹珠,凤妤蹲在她身边,摸摸她的头,“担心大帅了?”
“有点。”
“大帅戎马一生,驻守江南多年,非常有经验,不会有事,别担心。”
“我去找谢珣,若是困了,你就早点睡,不要等我。”
“好!”
谢珣的内伤其实比方楚宁还要重,这几日睡得早,今晚因谢珏的眼疾复发,翻来覆去没睡好,他的院子就在凤妤隔壁,走几步就到了。他身强体壮,不畏严寒,室内没烧炉,冷得刺骨,所以凤妤一半不爱来他这里,都是谢珣往她的院内跑。
谢珣知道凤妤来了后,命人搬来两个火炉,驱散室内的寒气,“这么晚怎么来了?”
“张猛今天巡城,说是很多桑南人涌进城中,有点不寻常,我来和你说一声,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凤妤说,“按理说,生意也告一段落,韩子期就该走了,不可能还在这里等什么消息,如今这么多人进西州来,不同寻常,我怕出事。”
谢珣一听也觉得困惑,韩子期本来就带了十几人,都在西风客栈保护他,“来了多少人?”
“五十几人,西风客栈住不下,他们把隔壁的客栈也包了。”凤妤忧心忡忡,“进城时是化整为零进来的,是张猛巡城时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想干什么?”谢珣披袍而起,喊来暖阳和飞影,让他们带人去西风客栈看看,“韩子期也没说什么时候离开西州?”
凤妤点头,“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在我离开前,他们必须要离开。”
“西州城门大开,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要忌惮你,他们假意出城,在附近的镇子上住一段时间,等你走了再进城,你是拦不住的。”凤妤轻笑说,“城主府有你的亲兵,也有张大训练的队伍,不会有事,你不要担心我,如今……韩子期知道二哥的身份,我怕他动歪心思。”
“难不成想杀二哥吗?”
“二哥当着他的面说要回桑南继承皇位,与你里应外合,再把桑南奉上,你觉得韩子期是想纵虎归山的人吗?桑南王这几年对他的历练颇有成效,与几年前在京都时相见已大不一样。况且桑南和北蛮,都擅长蛊毒,秘药,防不胜防。”凤妤的目光渐渐有些冷意,“依我看,不如把他们全杀了,永绝后患。”
“什么?”谢珣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全杀了?”
三姑娘这几年在后方管农桑,庶务,经常和一群农户,工匠打交道,开荒时甚至会和他们一起晒太阳,研究如何提高田产。身上已渐渐没有当年那种戾气,那些尖锐的,冷酷的杀意已被磨平,谢珣也极少见到她这一面了。
她甚至有耐心听一群佃农说四时变化,农耕播种的事,性子变得更加柔软,且富有爱心。
“桑南既要开战,韩子期人在西州,为何放他回去?”凤妤动了杀心,也是相到北蛮六公主的蛊毒一事。在她姐姐大婚时,她明明送嫁,那天风和日丽,没有人想到会有一场杀戮,若不是蛊毒,若不是宇文景包藏祸心,早就和北蛮联手,就不会有那一场祸事。
二公子是对的,一开始就要防范于未然,先下手为强!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