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把方玲君亲自送回了家,方夫人也没想到女儿突然回家,迎出门来时差点摔了一跤,这位强势了一辈子的长公主死死地抱着方玲君,痛哭流泪,方玲君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和她抱头痛哭,凤妤没有在方家停留太久,把时间都留给久别重逢的母女。
林萧,张伯兴和周黎玉当年是被家族除名的,这一次载誉而归,林家,张家和周家都有点尴尬,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年能除名,如今自然也能重回族谱,林萧家是最简单的,林晟死后,林家就大不如前,在京中贵女圈中素来嚣张跋扈的林雨燕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骄纵任性,谢珣登基后原本就边缘化的林尚书被抹了乌纱帽,他们想要巴着林氏,林氏宗族也没认回这一支血脉,林萧重回林家,算是重新撑起了林家的门楣。
林萧从小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他离京是和父兄理念不合,并不是被家族遗弃,若不是林晟被宇文景器重,他未必敢背弃家族离开京都,父母,妹妹都是他至亲,他能回家,他的父母和林雨燕是最高兴的人。
旁人都说林大人命好,大小儿子一个随着宇文景,一个随了谢珣,一个保证了他们家在宇文皇朝的荣华富贵,一个撑起了谢氏皇朝的荣光。不管是谁登基,他们家都能屹立不倒,凤妤也没少等到这些冷言冷语,林萧怕是听得更多,若是三年前林萧年轻气盛早就与人打起来,如今稳重多了,并不与人计较。
凤妤就是看在林萧的面子上,且林雨燕在她回京后几乎足不出户,她也没为难过林家人。
张伯兴与周黎玉家是各有各的难处,总归不管如何,当年他们是家族的弃子,如今是家族的红人,是人人都要巴结的存在。
特别是张伯兴,算是长脸了,终于可以狠狠地在他爹面前出一口气,带他娘耀武扬威,他最开心的莫过于带他娘在他爹家里去显摆,虽然他不管怎么样仍是张家的儿子,可仍是和当年一样叛逆嚣张,不同的张大人不管再给他脸色看,张大人的品级还没有张伯兴高,是少见的儿子官阶高于父亲的。
他只有一条路,就是去告张伯兴忤逆,毁他前程,可这一招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家就张伯兴一个出息的,除非他要断了子孙后代的路,所以张大人体会到一把现世报,每日被张伯兴气得破口大骂,又只能忍着他。
他们回京后过两日,方玲君就组了局,把凤妤,雪兰郡主和林萧,张伯兴,周黎玉约出来一起去西岩山附近踏秋。
林萧等人正好也有五日假期,军中有副将守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几人就开开心心踏秋来了。
他们仿佛也回到了当年在京都时在逍遥日子。
踏秋,赏景,垂钓,游船,难得放松。
凤妤自他们回京后心情也开朗许多,还有心情给他们表演笛子,刚吹了片刻,张伯兴瞪大眼睛,“你吹得怎么曲子,这么难听?”
“风月林啊。”凤妤说,“难听吗?”
“不难听,不难听……”雪兰郡主尴尬微笑,想起凤妤的画,都不好意思说实话。
“风月林,你确定?”张伯兴震惊了,“我吹了六年,怎么不知道是这样吹的,你确定吗?谁教你的?”
林萧和周黎玉脸色也很微妙,方玲君说,“哎呀,阿妤的风格就是这样子的。”
不然在国子监的时候,为什么她的综合分总是最低。
因为乐曲总是垫底,有的夫子干脆都不给她打分。
“谢珣教的啊。”凤妤无辜地看着他,“他还说我学的不错。”
众人,“……”
风月林是一首温柔细腻的曲子,说的是一名风月女子遇上心上人,相守一生的故事,温柔中透出少许的悲凉,只是整个曲调都还算柔和。凤妤的调子很高,且走音得厉害,吹起来一点风月情爱的故事都没有,只剩下凄厉和尖锐了。
“皇上也太口是心非!”张伯兴比较耿直,“风月林不是这么吹的,肯定是你学错了,我都听皇上吹过,可好听了,你走调走走到天边去了,这音色很低的,你起头就这么高,一开始就错了。”
凤妤困惑,茫然,不解……“真的很难听吗?”
“难听!”张伯兴斩钉截铁,拉着周黎玉和林萧,“是吧,风月林是名曲,大家都会吹,也听牡丹楼的姑娘吹过。”
林萧和周黎玉尴尬地扯了扯张伯兴,张伯兴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实话打击了凤妤。
“是有点……走调。”林萧委婉地说,“但是也很夸张,你试着把音调降下来,可能会好点。”
张伯兴,“你这就是……啊,你打我干什么?”
林萧面无表情,“不小心的,抱歉啊,你饿了吗?吃点心吗?”
“我不饿,三姑娘,我和你说,风月林……”张伯兴还没说完,林萧就把一块点心塞到他嘴里,“闭嘴吧你!”
张伯兴渐渐地品出一点不对劲,“……”
凤妤有点委屈,既然难听,为什么都骗她呢?谢珣说好听,张大和秋香,春露也说很好听啊,怎么都骗她呢?
“没事,没事,我们又不要什么都擅长,阿妤会赚钱就好了啊。”方玲君抱着她的胳膊说,“乐曲什么最烦人了,我也不会吹。”
“哦……”凤妤还是不死心,“我觉得挺好听的。”
“以后你多给皇上吹一吹吧,反正他说好听。”张伯兴笑嘻嘻地说,“谁说好听,你就吹给谁听。”
众人,“……”
你是不是和皇上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