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化精神啊……”
盗火山巅，至暗深渊，鹅大仙喃喃自语。
「祛魅之血」显然也是有利有弊的加护效果。
大幅强化的精神抗性，碰到音波类、幽灵类的眷灵物种，定能让对方束手束脚，一身技能减弱大半。
可影响认知这一点，相当于套上「易怒」光环，不加以重视的话，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关键时刻再用，尽可能规避负面效果……”
夜寒君若有所思，长鞭一挥，紫色魔血从鹅大仙的体内飞出，重新回归本我。
而后，他驻足原地，反复检验艾姬芙拉支配状态下的身体强度。
论生命力、抗揍能力，艾姬芙拉不及默的十分之一。
但艾姬芙拉的灵魂力量极端强大，对于精神干扰、魅惑、催眠、幻听、幻阵之类的施法手段，同位阶近乎免疫。
在她的技能列表里，「锋利指甲」「蕾丝巴掌」「水晶鞋跟」，大抵属于普通攻击。
「魅影身法」赋予加速躲避，持续阶段媲美半个敏攻眷灵。
「失魂尖啸」「欲望囚笼」，这两个都是精神系的法术技能。
前者范围内无差别刺痛灵魂，感受痛苦，进而激发恐惧。
后者单体精神封锁，唤醒对方埋在心底的阴暗面，有可能因此失去理智。
它们都可以作为魅惑的前置施法，等到扰乱心神、失去镇定，再去施展最为强力的「征服之鞭」，成功的概率趋于峰值。
最有趣的技能，应当是「红唇之雨」。
「征服之鞭」只能单体魅惑，但「红唇之雨」可以范围性。
差别在于，威能减弱，奴役的目标必须远远弱于本体，精神防御越薄弱，成功率越高。
至于最后一个技能「死去之爱」……
的确就和刚才展现出来的一样，主人与奴仆之间互换位置。
只要艾姬芙拉面临危险，或者支配状态下的夜寒君面临绝境，就可以让被魅惑的目标阻挡伤害，以自己的死亡表达它们疯狂的爱意。
“人类眷主，有这样的血脉和权能，是不是意味着，命轮之胎你已经横着走了？”
鹅大仙鼻孔喷气，哼哧哼哧发问。
“也许。”夜寒君不置可否，“艾姬芙拉是命轮大成，支配状态，怎么也相当于命轮圆满。”
“同等级下，她连你都可以魅惑，想来只要别碰到灵魂异常强势的命轮圆满，其他的很难阻挡强制魅惑。”
“可恶啊！这家伙是本大仙的克星！”
顾不上凌乱的羽毛，鹅大仙满脸忌惮道：
“除了祛魔之血，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提升灵魂防御？”
“又或者，征服之鞭可有其他破解的手段？”
“总不至于，以后碰到艾姬芙拉，永远都要绕道吧？”
“一个身怀奇特血脉的魅魔就把本大仙难住了，以后还怎么建立圣巢？怎么成为鸟中之王、鹅中之皇？？”
鹅大仙的压力一下就上来了。
夜寒君也在忖思这个问题。
虽然今天对战的过程，并非鹅大仙最完美的状态，无论体力还是心神都有大量的损耗。
但艾姬芙拉的魅惑技能太变态，这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即便是全盛之姿，也不见得鹅大仙就一定能扛住。
“花烛，你来试试。”
夜寒君再一次挥舞手中的长鞭，出其不意朝着女巫砸落。
“唰！”
花烛没有硬接，一个瞬闪便消失。
只见鞭子抽打在空中，沉闷的爆炸声传入耳畔。
夜寒君以锋利的恶魔指甲点着下巴，思索之时，眼中的紫色勾玉也在加速转动。
“弱点一，敏攻眷灵。”
“征服之鞭在发动的瞬间，属于锁定施法，挥出的速度极为迅猛，寻常生灵难以躲避。”
“但只要能在速度这个领域，达到同等位阶的最优行列，哪怕是命轮圆满的艾姬芙拉，也不一定能魅惑到命轮小成的花烛。”
“！”鹅大仙瞪眼，一副见鬼的表情。
速度从来不是它的特长。
花烛能凭借「金色闪光」这类技能横渡几百米，可它的体型太笨重，更擅长力量和防御，哪里能三面开花，再在速度上占尽优势。
“不行，本大仙玩不来这一套！”
鹅大仙摇晃脑袋，如拨浪鼓一般。
“花烛，伱以飓风冲荡，我测试一下鞭子的速度。”
“好。”花烛听令，无意识旋转的沙龙卷，整齐划一冲荡过来。
夜寒君再次挥鞭。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鞭子虽然穿透沙龙卷，内部凝练的灵魂力量也没有被风元素破坏。
但挥舞的速度变慢了，有遇到阻力的停滞感，不再百分百处于他的掌控。
“弱点二，混乱元素。”
“既然风元素能达到这个效果，想来火、雷、土、木……其他元素相差无几。”
“只要你能弄出大范围的元素技能防守，或者弄出蕴含毁灭威能的元素攻击技能，对准鞭子轰砸后，一定能影响鞭子的落点，导致它精准度下滑。”
“……”
鹅大仙张开嘴巴，又是无言。
这科学吗？相当科学。
这合理吗？相当合理。
但是！作为铁翅鹅的究极变种，作为盖世无双的刀锋首领！
鹅大仙的主要技能全都围绕铁翅展开，都是朴实无华、返璞归真的物理攻击，哪来的元素施法？？
“说来道去，还是得靠「飞鸟部队」是吧？”
鹅大仙绞成一团的脸略微松开，脸色怪异道：
“看来还得继续操练老沙才行……”
“它执掌沙元素，位阶也够，屯上几百个命轮虚引的沙雕，本大仙就有底气和这疯婆娘战斗了……”
找到思路以后，鹅大仙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绝对的束手无策。
只要有破解的方向，悬在胸口的石块，才能真正回落。
“送我回去吧，本大仙要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以后，再来琢磨一雪前耻！”
难得听到鹅大仙主动回去，夜寒君激活印痕，将它送回契约空间。
旋即，他心中跟着一动，大地开始颤动，鲜血与黑暗交织的神秘阵法，再次出现。
“人类……我不会屈服的！”
“别以为用这些卑劣的手段，就能得到我的认可！”
“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拖着你沉入地狱，只有用你的死，才能洗刷我遭受的屈辱！！”
重新浮现真身的艾姬芙拉，娇躯乱颤，气不拢嘴。
支配状态，夜寒君是主体。
她无法获得人体的支配权，却能感知血脉被对方使用。
一向视自己为最崇高最圣洁最不可侵犯的艾姬芙拉——恨不得咬碎银牙！
等到再看清，这该死的人类居然身无寸缕，她闭着眼睛尖叫，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
“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夺走了我的魔生！夺走了我的自由！”
“以艾姬芙拉之名发誓，纵使同归于尽，我也要断你生机！灭你魂魄！！！”
紫雾滔天翻涌，杀意如火熊熊。
夜寒君轻叹一声，激活心脏口的契约印痕，没等张牙舞爪的艾姬芙拉冲过来，便将她强制回收，遣送回契约空间。
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大麻烦。
要不是持有「恶魔支配者」这样的职权，能够强制支配，以此撑起绝对的底气。
换成其他眷主、其他职权，恐怕都不敢把她召唤出来吧？
有「超灵性」在，夜寒君清晰感知到，艾姬芙拉的杀意如剑一般锋利，那种强烈的憎恶、憎恨，已经植入骨髓、烙印灵魂。
她——玩真的。
血契的存在将两者牢牢绑定在一起，原则上只要活着，无形的羁绊将会贯穿一生。
但艾姬芙拉根本不认同人族，即便她听闻过人类与眷灵之间合作的事情，她也发自内心厌恶。
所以，拼着反噬，拼着两败俱伤，她一次次出手，一次次挣扎。
“大人，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改善关系。”
散去沙龙卷，花烛漂浮到夜寒君的身边，一脸认真。
夜寒君微微一笑，跟着散去眼底的阴霾，如实道：
“血契牢不可破，不会这么轻易断裂。
“只是，无论是她率先自毁，还是趁我不备予以重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画面。”
花烛轻轻点头，轻声问道：
“等回到您的故乡，应当会有解决的办法吧？”
“外力逼迫，终究是下下策。”
夜寒君摇头，面露一丝回忆，缓声说道：
“也许，需要一个契机？”
“也许，要从「厌世」「唯我独美」这两个核心个性切入？”
夜寒君思绪翻腾，忽然想起召唤咒语中提到的几个词汇。
七罪法则之一的持有者，肯定指的是「色欲」，这是魅魔一族最核心的血脉特征。
进而推测，「唯我独美」这个四字个性，很可能是色欲的扭曲强化版本。
原本是肉体欢愉、精神交融，与荒淫、放纵脉脉相通。
假使这些欲望，集中到自我，不对外开放。
艾姬芙拉如此在意自己的美貌，如此憎恶外界生灵对她的触碰、染指，好像也能理解些许。
她——非常地爱自己。
这不是单纯的自恋，而是把自己当做一切事物的中心，演变成畸形的占有欲。
所以，她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所以，她才厌恶外界的一切，甚至达到厌世的地步？
……
夜寒君揉了揉眉心，思维两极分化。
改变他人的过程从来都不简单。
可是不改变，他好像无法和艾姬芙拉达成平衡的关系，只能一次次强制征服，以支配之权使用她的血脉和技能，隐性的矛盾越来越大。
“确实头疼……”
“等试炼结束，先去调查魔后·拉普菲斯的情报，判断艾姬芙拉出生的地点、过去的经历才行……”
长吐一口浊气，夜寒君收拢黑暗，至暗深渊消失在他的脚下。
于是，头顶的天空重见光明，阳光洒落下来，温热、灿亮，翻腾的思绪渐渐平静。
“寒师。”
山脚，白茜和林平凡两人早就恭候多时。
夜寒君在花烛的托举下，轻松下山，也就一两分钟的工夫，再次落于地面。
“恭喜寒师，终于冲破枷锁，荣登第4位阶！”
林平凡抱拳，看似恭敬，实则挤眉弄眼、没个正形。
他旁边有一株矮树，吞吞鬼正躲藏在树荫下悠闲玩耍。
但还有一头样貌奇特的小体积眷灵，悬浮在他的头顶，嗡嗡嗡叫个不停。
“咦？”
“一年半过去了，有「人体炼鬼炉」辅助，吞吞鬼晋升命轮小成倒是正常。”
“这「吸魂蜜王」不是幽灵体，怎么也跟着晋升了？”
夜寒君稍稍抬眉，略显诧异。
这些时日他并非闭死关，了解门徒的成长进度、提供可行的成长规划、汲取门徒的成长经验……每个月至少来一次。
映入眼帘的这头眷灵，是一只蜜蜂。
它只有半米左右的尺寸，又小巧又轻盈。
但这是货真价实的命轮之胎，名为“吸魂蜜王”。
体型虽小，能力却很残忍，不以花粉和花蜜为食，专门狩猎魂体，以其他生灵的灵魂作为食物。
“嘿嘿，虽然没抓到大鬼，不过「恶鲨」联合「绿藻妖」想要打压影盟，被我们端掉了老巢，搜刮到不少的好东西。”
“其中有一株六百年的彩魂花，蜜蜜吸收以后，顺理成章突破了~”
林平凡摊了摊手，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绿藻妖也凉了啊……”
夜寒君浅笑，饶有兴致。
活跃于巨蛙池沼的黑恶势力中，「恶鲨」大致能排进前十，「绿藻妖」却是介于第六或者第七。
两大势力合起来，想要一口咬掉影盟这块肥肉，未免有些天真。
“寒师无碍的话，我先回去了，还有公务需要处理。”
白茜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表情，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哎，工作狂啊你，什么时候能给自己放个假啊？”
被独自丢下来的林平凡，笑容消失，不禁伸长脖子一顿埋汰。
白茜并未理会他，头也不回。
座下的白色巨狼更是不敢停步，撒腿就跑，烟尘四处腾起。
“服了，一点情趣都没有！”
林平凡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
夜寒君瞄着远去的兽影，眸光微微闪烁。
自从晋升第4位阶，白茜和林平凡除了忙碌影盟的事项，也在动用情报网，寻找合适的契约眷灵。
林平凡找了许久，怎么也找不到命轮级别的优质幽魂。
后来阴差阳错，在黎景明动用「甜蜜黏液」诱捕虫子的时候，意外发现这头吸魂蜜王，蹲点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捉住。
白茜早早搞定。
通过情报，她带着尸臭魔芋，找到这头命轮虚引的「腹中剑狼」。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将其碾压击败后，水到渠成收服。
现如今，腹中剑狼成为她的专属坐骑，再也不需要用腿赶路。
没有骑乘眷灵的林平凡，没能坐上顺风车，待会想要回到幽莲瀑布，只能找脚程偏弱的玉婴级代步兽了。
“寒师！”
更远的地方，一个异常魁梧的小巨人踏步狂奔，另有一个浑身冒火的精瘦男子，骑着一头三尾赤焰虎疯狂追赶。
“任我狂回来了！”
“盗火和他一起去抓契约眷灵，不知有没有抓到。”
“看这样子，两人肯定都抓到了，任兄不用多说，肯定是威猛丧尸那种拳拳到肉的流派！”
“盗火也很好猜，百分百是火属性，具体是火属性的妖兽，还是什么别的物种，就要等他自己揭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