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杜亮亮昨天晚上连夜动了手术,现在麻醉药的药效都还没过,还没醒过来呢,他单独住了一间病房,杜亮亮的母亲守在了他的病房里。
不过这事也不用问杜亮亮,齐向阳跟杜援朝一起来到了另外一间病房,这间病房里住的是另外一个挨打的小混混,他受了点伤,不过不太重,由于还太早,所以此时还在睡觉,他的门外守着一个警察。
警察看到书记县长一起来了,他赶快起身给两人敬礼,两人进了病房,齐向阳毫不客气地把那个小混混叫醒了,他瞪着眼睛道:“你给我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你说假话,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会很惨。”
那个小混混被从睡梦中叫醒,他一肚子的气,他看到齐向阳一身便服,又知道杜亮亮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他又怕得谁来?他没好气地说:“你tm谁啊?”
后面那个警察吓得魂都要掉了,他连忙上前道:“你别乱说话啊,这是齐县长。”
那个小混混一听这人是齐县长,他顿时知道了为什么齐县长会如此愤怒,他又怎么敢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吞吞吐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齐向阳揪起了他的衣领道:“你不要忘记了,你的隔壁还住着两个人呢,他们也参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他们比你先说的话,你可就要惨了,我敢保证,哪怕我这个县长不当,也要让你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的齐向阳根本不像是一个县长,他只是一个愤怒的父亲,他的脸扭曲着,狰狞可怖,那个小混混被他吓住了,他一口气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警察也被吓住了,他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真相居然如此劲爆,昨天晚上他们给两个小混混做笔录的时候,他们根本没说这件事情,只是说不知道被谁打了,警察现在恨不得自己成了聋子瞎子,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齐向阳冷笑着对杜援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儿子老实吗?”
那个警察此时也清醒过来了,他连忙跑出了病房,把房门给关了起来,又远远地跑开了,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不敢再听了。
杜援朝瞪着那个小混混,他上前抓住了小混混的衣领道:“是不是你们把亮亮带坏的?亮亮那么老实的一个孩子。”
那个小混混虽然没见过杜援朝,可是杜亮亮跟杜援朝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他当然知道这人应该就是杜亮亮的父亲杜书记了,他吓得几乎瘫软过去,他哭喊道:“不关我们的事啊,亮亮哥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都是听亮亮哥的啊。”
杜援朝吼道:“胡说,肯定是你们唆使的。”
小混混瘫在床上,像一堆烂泥,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巨大的恐惧让他差点儿就晕过去了,他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齐向阳冷笑道:“书记,现在就别来这一套了,事情就是这样,你该给我个说法吧?”
杜援朝松开了手,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他小声道:“向阳同志,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说话吧。”
齐向阳跟着杜援朝一起出去,找了个空病房,把门关上了,杜援朝道:“向阳同志,你要什么说法呢?你把亮亮打一顿?他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医生说他以后很可能会落下残疾,你要把亮亮送进去?我倒是无所谓,我恨不得把这小兔崽子关一辈子才好,可是这件事情闹大了对青彤不好吧?再说,亮亮也没真正伤害到青彤,就算把他送进去,他也判不了多久,他十八岁都还没满呢,你说是不是?”
齐向阳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他也知道,事情确实是像杜援朝说的这样,杜亮亮十八岁都没满,而且只是未遂,现在也没人能证明他真的是想欺负齐青彤还只是调戏一下,这两种行为的量刑可是天差地别,毕竟他还没碰到齐青彤嘛。
这件事情如果公开的话,那对齐青彤的伤害可就大了,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那光是别人异样的目光就足以让齐青彤崩溃,虽然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是等流言传出去了,难道你还能一个个地去解释?
齐向阳自己打杜亮亮一顿那就更不可能了,杜亮亮是犯了法,但是你现在再去打他,照样犯法,齐向阳可是个县长,他不可能快意恩仇,刚才他激动之下,说几句过头的话倒无所谓,可是再打杜亮亮,那就把事情办得过头了,那是绝对不行的,而且说实话,杜亮亮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了。
齐向阳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便问杜援朝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杜援朝道:“这样吧,我等下就跟亮亮他妈一起到你家去,向青彤赔礼道歉,亮亮的伤养好之后,我马上把他送回都安去,严加管教,那两个小混混该坐牢坐牢,就说他们是黑社会团伙,亮亮的伤也是他们打的,还有,县长,以后我一定大力支持你的工作。”
齐向阳冷冷地看着杜援朝,这个杜援朝还真不愧是一个政客啊,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做交易的么?不过,齐向阳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县长,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杜援朝说的已经是最佳解决方案了,于是,良久之后,齐向阳点头道:“书记,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还有,如果青彤的情况无法好转的话,我哪怕不当这个县长了,也要让杜亮亮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齐向阳的眼中喷出怒火,让杜援朝看得心惊胆战,他毫不怀疑齐向阳的决心和能力,他现在只能祈祷齐青彤没事。
齐向阳开了门,离开了医院,杜援朝连忙让走廊里守着的警察把顾保国找来,很快,顾保国便来了,杜援朝道:“顾局长,这个案子就不用再追查了,你把那两个小混混抓起来吧,就定个黑社会团伙,让他们承认亮亮的伤是他打的就行了,其它的不要多问,还有,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再扩散了,免得搞得江丰县人心惶惶的。”
顾保国有些莫名其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过当干部这么多年,他也知道了,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领导的话执行就行了,于是,他立刻答应了杜援朝的话,然后便又下去部署去了。
杜援朝去了杜亮亮的病房,杜亮亮睡得正熟呢,杜援朝看着儿子熟睡之后有些天真的脸庞,他一阵恼火,想要把儿子叫醒之后责问,却又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老婆叫了出去,找了间空病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
杜妻一脸的匪夷所思,不过这事是杜援朝说的,她又不得不信,而且她平时知道杜亮亮的事情比杜援朝多得多,杜亮亮犯的好多事,都是她找顾保国摆平的,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肚子坏水,这样的事情他干得出来,她急切地问道:“援朝,那亮亮怎么办?他会坐牢吗?”
杜援朝道:“我跟齐县长说好了,我们俩去一趟他家,向齐青彤赔礼道歉,以后这事他就不会再追究了。”
杜妻连忙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亮亮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差点把咱们都害死啊。”
杜妻跟了杜援朝这么多年,当然也知道官场中的波谲云诡,其凶险之处,不下于战争,幸好昨天晚上杜亮亮没有得手,要是他真的欺负了齐青彤,那掀起的政治风暴足够让杜援朝黯然下课,而等他没有了手中的权柄,他以前干过的那些破事,又如何兜得住呢?
夫妻俩也没叫车,他们自己步行上街,买了一大堆营养品,然后便提着上齐家去了。
此时,齐向阳已经回到了家中,齐青彤在徐红云的安慰下,好了很多,已经沉沉睡去了。
徐红云问齐向阳是什么情况,齐向阳叹着气,把他刚才跟杜援朝谈判的结果说给了徐红云听,徐红云也是出身干部家庭,她也知道,这只怕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她恨杜亮亮入骨,却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了。
徐红云又感激地说道:“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救了青彤,咱们要找到他们,好好感谢他们啊。”
齐向阳却知道,昨天晚上那三个救齐青彤的人不宜曝光,因为如果他们曝光了,虽然杜援朝不能从法律上报复他们,但是一个县委书记,想要报复他们的手段何其之多?所以,虽然他也很想感谢这三个人,可是他也不能去主动寻找这三个人。
他对徐红云说:“咱们就别主动去找了,就算把他们找到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徐红云一下子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也知道杜援朝如果要报复那几个人的话,有很多手段,于是,她点头道:“好的,那我们就不主动去找,但是如果以后知道了他们是谁的话,咱们一定要报答他们。”
齐向阳点头道:“这个是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