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药酒,陆南瞧了一眼宁汐“要我帮你抹前面?”
“我自己有手。”宁汐赶忙抓住药膏抹了药。
“变扭的小孩。”他轻轻勾了勾唇,擦了擦手在她身边躺下。
“你才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她都结婚了,昨晚还被他吃干抹净了,他居然还有脸说她是小孩,呸!
“呵呵!”他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底笑。
该死的臭男人,居然还有脸笑。
他抬手怕了拍她的脑袋“我全家也包括你,所以你就是小孩。”“你全家可没包括我。”她嫁过来后,宁大龙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的户头分出来了,那时候陆南没提要把她的户头放在他的户口本上,她的户头就此成了独户。
“不包括你,你躺在我旁边作甚?”
她翻了白眼“我脸皮厚,我不要脸,总行了吧!”
陆南拿起扇子,侧过身,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扇着扇子“下午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只是看你热成那样又想到你满身都是伤,心里不痛快。”
他居然和她解释了!!!
不应该的。
这不符合常规。
“你说你,真想锯门槛也该等身上不疼了,等凉快一些在去锯是不是。”
宁汐依然觉得委屈“我怕你出入不方便,还有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不该坐轮椅。”
宁汐的心狠狠的揪着疼了一下,他是不坐轮椅,现在躺在她身边的人就不是她了。
他……
大概还是很后悔没能把宁红娶进门的吧!
“很晚了,睡吧!”陆南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时不时抬起扇子扇几下。
宁汐睁着眼看着已经布满灰尘的土墙,想着陆南的话怎么也无法入睡。
前世,她和他离婚后,他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每年都会偷偷去看她。
她以为他是放不下她。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在自作多情吗?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
大山里的清晨空气里水汽很重,带着泥土特有的土腥味和青草的味道。
天将明未明,村里的犬吠声、鸡叫声惊醒了熟睡的人儿。
缓缓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围,要不是眼前的一切太过熟悉,她肯定以为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躺了一会儿,懒洋洋的下了床,推开门踏入院中。
外面天将亮未亮,隆重的大雾弥漫在天地间,远处的山峦、树木、房子都在浓雾中时隐时现。
前世,后面的7年她生活在没有炊烟的城市,如今再见到这般景象,突然发现这里原来这么美。
美景再美,她也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欣赏的,今天她还想上山采一些草药,用得上可以留下,用不上的拿去镇上还能换一些钱。
“起了,快去洗漱吃早饭了。”陆南从浓雾中现身,他似乎不太精神,昨晚也失眠了?
“嗯!”宁汐应了一声,走到井边往井里丢入水桶,利索的扯起一桶水,洗漱。
陆南熬了高粱粥、蒸了馒头,还夹了一盘咸菜,高粱粥已经盛到碗里了,就连筷子也都摆好了。
“还加了红豆、绿豆、花生。”宁汐惊呼出声,这个年代的人熬粥就是熬粥,根本不知道粥里可以加各种蔬菜、肉、各种豆类的,陆南怎么突然想着在粥里加红豆这些的。
“我在部队的时候食堂都是这么做的,家里正好也有这些就加了。”陆南淡淡的应了一声,人已经来到桌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馒头咬了一口。
宁汐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高粱粥,舒服的眯了眯眼“比白粥好喝多了。”
“喜欢,以后都这么熬粥。”陆南脸上划过一抹笑,因为太快,宁汐没来得及捕捉到。
宁汐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嗯!咱家后院不是挺多菜叶儿的嘛!改天把菜叶加到粥里,说不定也好吃。”
“好。”陆南低声应下。
“我一会儿要去山里转一圈。”
陆南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宁汐是个坐不住的,在家根本待不住,她今天能给他打招呼,已经算万幸了。
吃完饭,在陆南的坚持下,抹完药,抹了药酒,宁汐装了几个馒头,背上背篓准备出门“中午我应该不会回来。”
山里空气比上下更潮湿,山间小路之间的野草间全是水汽,没走多远已经打湿宁汐的裤脚。
她走的很慢,原本就有些疼的腿,被陆南用力揉完药酒后就更疼了一些。
上河村后面的大山是一座没有开发的原始山林,这山上除了偶尔上山砍柴的村民,还有村里的中医杨爷爷时不时会山上找草药外,很少有人上山一路上一个人没有。
这一路连草药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应该都被杨爷爷采走了。
杨爷爷年龄大了不敢偏离小路,只敢绕着小路找草药,她寻着杨爷爷的脚步去找,肯定是找不到草,为了能采到草药,她偏离了上山的小路,朝着无人涉及的山坡走去。
终于她发现了一株雷公藤,赶忙抓住树干,小心翼翼的移过去,还没有靠近雷公藤,她又发现了几株黄连。
抬手擦了擦汗水,宁汐眯了眯眼休息了一会儿,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腿,继续在周围找草药。
这些地方杨爷爷应该没有来过,周围有不少草药,她蹲在地上收割草药,好半晌才摞了一个位置继续挖。
宁汐这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山沟里弥漫起浓雾才站起身往山下走。
顾不上隐隐作痛的腿加快了脚步,必须在大山笼罩在浓雾前找到下山的小路,小路是大家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踩出来的,不算平整却也算是一条路,其他地方是不是会出现一个大坑或者凸起,白天能看见还好,起了雾看不清路,要是没注意摔进坑里就麻烦了。
终于,在浓雾把大山全部笼罩前,她找到了下山的小路,一路顺着小路小心翼翼的朝着山下走。
因为雾太大,她走的很慢,等她走下山,天已经黑了,她自己也成了个水人,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