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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被病娇权臣诱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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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玉镯能为人挡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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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宫的后园子里,江皇后早年种了一株钩吻。

钩吻又名断肠草,入口则钩人喉吻,毒性剧烈,能烂人肠。

时值深秋,小宫娥冒着夜雨采来钩吻的根茎叶,哆嗦着碾碎成汁,小心翼翼地捧给江皇后。

宫女们围在床榻边,个个不忍地抹着眼泪。

江皇后的双眼覆着一条白巾,她接住盛满碧绿汁液的瓷盏,嘱咐道:“本宫走后,君王定会责怪你们看守不力,所以你们等本宫咽了气,就立刻动身前去摘月宫,只有摘月宫里的那位,能护得住你们。”

“娘娘……”

宫女们回想着从前侍奉江皇后的种种情形,皆都泪如雨下十分不舍。

“小紫是个好孩子,不应该为了启初,嫁给那么大年纪的男人,白白搭上后半辈子的幸福。君王想用痛苦的婚姻来惩罚小紫,惩罚那么一个无辜的姑娘,本宫是不会叫他如意的。”

江皇后仰头,慢慢饮尽钩吻汁液。

夜雨敲窗,声声摧着心肝。

乌红的血液顺着江皇后的嘴角滚落。

她脸色惨白,手中的杯盏跌落在地砖上。

“启初……”

“启初……”

她忍着穿肠剧痛,哑着嗓子一声声呼唤周显元的字。

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场景,她怀着启初在遍洒阳光的园子里散步,她一笔一划教启初写自己的名字,她亲手为启初裁剪一岁又一岁的衣袍……

一年一年,她的孩子慢慢长大。

她把他教的很好,分得清是非黑白,也知晓世间善恶。

他并不聪明机敏,可他是那么仁厚温和。

他该是一位合格的储君。

这些年他步入朝堂,事必亲躬夙兴夜寐,上京城里的百姓都很喜欢他。

可他的父亲不喜欢他,朝臣也不喜欢他。

血泪淌落,逐渐染红了覆在眼上的白巾。

“我的孩子……”

“娘走了,世上还剩谁能保护你……”

“我的孩子,今后可要怎么办呀……”

江皇后面如金纸,捂住绞痛的腹部,在床榻上咯出了一口又一口血。

鲜血染红了帷幔和被褥。

她凄惨地倒在帐中。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牵挂她的孩子。

……

“皇后娘娘薨了!”

雨幕之中,内侍太监惶恐的报丧声传出很远。

冷宫。

“太子殿下!”

明华宫的大宫女冒雨夜奔,哭着找到了周显元居住的宫殿。

她崩溃地跪倒在地,绝望地仰起头,紧紧牵住他的衣袍:“太子殿下,娘娘薨了,娘娘薨了……”

此处宫殿破旧,但被周显元清扫得十分干净。

他自幼便是在冷宫长大的,即便这里清贫落魄,他也能怡然自得。

他甚至还在里间供奉了一尊佛像,是他特意用玉簪和冷宫的老嬷嬷换来的。

他想着母后信佛,他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妨供奉一尊佛像,也好时时为母后祈福祝祷,算是尽他一点孝心,那香案前的白瓷花瓶里,还插着他黄昏时分新摘来的几枝蓊郁翠绿的金色桂花。

他记得他的母后,最喜欢嗅闻桂花的馥郁甘甜了。

周显元坐在青灯下,手里握着一卷书。

听见宫女报信,他怔住。

夜雨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潇潇簌簌。

寒风吹开窗棂,吹拂进来的秋雨落了周显元满脸。

他抬起手又放下,须臾,才慢吞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书案的烛台上,一朵烛花火哔啵炸响。

周显元像是才回过神,问道:“你说什么?”

“太子殿下,”宫女哭得声嘶力竭,“娘娘薨了!”

“薨了?”

周显元站起身,嘴唇干裂,无声呢喃。

他把书卷放到案几上,须臾又拿在手里,似是觉得烫手,重又放回案几。

屡次三番,直到不小心打翻茶盏,茶汤浸润到书页里,周显元低着头试图把黏在一起的书页翻开,却因为用力过大,直接撕坏了书页。

“母后……”

他愧疚低语,从小母后就教他爱惜书卷,刚刚是他鲁莽了。

旋即,他放下书,宛如三魂丢了六魄,颤颤步出宫殿。

“太子殿下?”

宫女连忙追了出去。

周显元跌跌撞撞地走在雨里,忽而大梦初醒般,猛然朝冷宫宫门奔跑。

守宫的几名侍卫连忙拦住他:“没有皇上的圣旨,殿下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我的母后薨了……我的母后薨了……”周显元声音惶恐,泪如雨下,挣扎呼喊,“让我去见她,我想见见她!”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侍卫们并无怜悯,毫不犹豫地将他打了回去。

周显元狼狈而绝望地跪倒在淤泥里。

八尺男儿,在雨幕中弯曲了脊梁。

他低着头,双手深深叩进淤泥。

他朝着明华宫的方向深深叩首。

雨幕冰凉,冻得他浑身发抖。

宫墙太高,他早已看不见头顶的那一方青天。

宫巷太远,远到他连送母后最后一程都不能。

宫城太深,深到连佛祖菩萨也听不见他的祈福祝祷。

“孩儿启初,拜别娘亲!!”

青年声嘶力竭,悲痛隐忍。

泪水和着指尖的血珠,一同渗进了泥土,滋养着一树桂花魂。

……

翌日。

魏紫晨起时,发现戴在腕间的白玉竹节玉镯无端碎裂。

她愣住,她睡觉时一向规矩,怎么会弄碎玉镯?

“小姐!”

青橘突然挑开珠帘,大惊失色地小跑进来:“宫里出事了!”

魏紫的心脏骤然一跳,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青橘紧张:“皇后娘娘昨夜薨了……”

闺房落针可闻。

良久,魏紫缓缓望向榻上的玉镯。

青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觉咋舌:“都说玉镯戴久了能通灵,昨夜皇后娘娘薨了,小姐腕上的玉镯竟也碎了!从前奴婢以为那些话都是老人家故作玄虚,没想到竟是真的!奴婢还听说,玉镯能为人挡灾,莫非这对白玉竹节镯子,昨夜还替小姐挡了什么灾祸不成?”

“休要胡言。”

魏紫轻声,自己却也早已心乱如麻。

她仔细将玉镯碎玉一一捡起,小心翼翼地包覆进帕子里。

皇后娘娘薨得突然,她走得这样急,太子殿下可要怎么办?

她匆匆梳妆更衣,来到鹤安堂正厅,两房的女眷们也陆续而来,准备跟着魏老夫人一同前往宫中参加国丧。

皇后薨逝,国丧三月。

魏紫素裙木钗,在午后偷偷拿了些果子糕点,从女眷歇脚的宫苑偷偷溜了出去。

她想去见皇太子。

孤零零在宫里转了半个时辰,正打听冷宫的路径,冷不防在宫巷尽头撞见了萧凤仙。

他同样一身素衣,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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