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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被病娇权臣诱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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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明年春末夏初,便是她出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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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浓倨傲地抬起下巴,打量面前的少女。

她那么年轻,过于娇艳的容貌令她看起来格外稚嫩矜贵,像是从未经历过雨雪风霜,然而她的眼神却很坚定,宛如荆棘丛里生长出的一朵娇花。

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年纪轻轻,倒是活得通透。

花宴浓厌恶上京城里的年轻姑娘,却奇异地并不厌恶魏紫。

怀里的玳瑁猫儿不耐烦地呜咽一声,花宴浓伸手安抚,目光仍旧盯着魏紫:“温柔乡,英雄冢。跟你在一起,只会磨去他的锋芒和野心。比起儿女情长,他肩上还有更重要的担子。魏姑娘,你不能耽搁他。”

魏紫冷笑:“更重要的担子?是为你谋取权势吗?还是帮你排除异己,打听机密?听闻他遇见你的时候,还十分年幼,是你派人照顾他、教养他。我想,便是猫儿狗儿养上那么多年,也该养出感情了,怎么花厂督如此心狠,偏要把他往深渊里逼?”

“我如何行事,不劳魏姑娘操心。”花宴浓抱着猫儿信步远去,“你只需知晓,天下没有人赞同你们在一起。往后余生,你都要离他远远的。安心备嫁吧,明年春深时节,本座也想吃你的一杯喜酒。”

他飘然远去。

魏紫抿了抿唇瓣,慢慢垂下头。

路边的营帐前燃着灯笼。

少女落在雪地里的影子纤长瘦弱,格外孤单。

……

年关将近。

府里的人都忙碌起来,各种年货如流水般送进来。

魏紫住在鹤安堂,清晨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忽然想起多日未见兄长,似乎从城郊冬猎回来以后,兄长就没露过面。

大约是魏绯扇的所作所为,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暖阁里燃着地龙,雪光透过菱花窗上嵌着的琉璃照进来,显得阁子里既温暖又敞亮,角落的瓷花瓮里甚至还插着几枝鲜嫩艳丽的牡丹。

老夫人正在看魏蔓蔓刚抄写完的佛经,边看边对魏紫道:“你哥哥和扇儿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这几日都没来鹤安堂请安。”

魏紫坐在窗畔,低着头校对账本。

她是知道缘故的,却不好对老祖宗说。

她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多日没见他们,没想到祖母也没见着。许是到了年底手边的事情太多,所以无暇来鹤安堂玩吧。”

魏老夫人闻言,便看向她。

雪光和窗棂的暗影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勾勒出明暗光影,很是漂亮灵气,因室内温暖,她只穿了件立领盘扣的暗青色银竹纹夹袄,这样老气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穿出了绿玉似的通透质感。

魏老夫人不禁想起,明年春末夏初,园子里如她衣裳颜色这般深青时,便是她出阁的日子。

却偏偏……

是给人做妾。

捧着佛经的苍老双手忍不住轻颤。

她眼眶微红,哑着嗓子道:“天家薄情,当年他是诸多皇子里面最势单力薄、最可怜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冬天,被其他兄弟下毒残害,忍着穿肠剧痛夜奔到咱们府上,跪求你祖父救他性命。我至今仍旧记得,雪夜风寒,他跪在园子里,衣衫单薄,紧紧拽着你祖父的袍裾,流着泪唤你祖父阿伯,说阿伯是朝堂里面最清正的官员,定不忍心看他惨死。你祖父以为他是个好的,怜惜他自幼丧母忠厚老实,辛辛苦苦扶持他登基,没想到……”

老人闭了闭眼,哽咽难言。

魏紫按住账本书页。

她知道祖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没想到,竟扶持了一个白眼狼。

她藏住眼底对那位君王的厌恶,柔声宽慰道:“祖母何必伤心,皇子侧妃与寻常妾室又怎能一样?况且二殿下待我极好,想必是不会叫我受委屈的。”

魏老夫人知晓她是在安慰自己,深深摇了摇头:“好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未可知。想来,二皇子那边也是不愿意让你做侧室的。”

魏紫无言,目光安静地落在账册上。

既不是嫁给喜欢的郎君,正室与否,于她而言已不是那么要紧。

只怕委屈了周显霁,要纳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子。

魏老夫人烦恼地放下佛经,不愿再提侧妃一事,换了话题道:“小紫若是得空,就去瞧瞧你哥哥和扇儿,看他俩在忙什么,怎么连我这个祖母都顾不上了?”

魏紫应了声是。

午后从暖阁出来,魏紫已经处理完了府里的账册,因此很是空闲。

她想了想,带着青橘和金梅径直去了魏换锦居住的清桐院。

谁知去到那里,才被负责照顾魏换锦起居的大丫鬟告知:“自打从冬猎场上回来,公子只在家里住了一夜。听说任职的官衙那边也未曾点卯,连日旷工,惹得国公爷发了好大的脾气。隔壁的宋公子派人传话,说这些天陪咱们家公子在天香楼吃酒看戏,让咱们别担心。”

魏紫咋舌。

看来,魏绯扇给兄长刺激过头了。

早知道她就少挑一两件事情讲了。

得知了兄长的去处,她又到牡丹苑找魏绯扇。

这是她第二次踏足这里。

她记得原本屋内的陈设很是精致风雅,可这次过来,屋里一团狼藉,许多古籍都被撕碎扔在地板上,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魏绯扇的批注字迹,可见少女这些年在私底下有多么努力用功。

衣橱箱笼的柜门都敞开着,各种丝绸、银鼠毛、蜀锦等材质的衣裙揉皱成团,妆奁半开,各种华丽的珠钗首饰明晃晃地扔在案台上,打开的胭脂水粉几乎快要风干了,昂贵的瓷器玉器碎了满地,稍有不慎就会扎到绣花鞋底。

满屋的狼藉之中,唯独琴案仍旧摆得端端正正。

琴案上放置了一架漂亮的古琴,清漆锃亮,可见主人家平日里很是爱护。

魏紫扫了眼琴身,上面有魏换锦和魏绯扇的名字刻字。

大约是兄长昔年赠送给魏绯扇的琴。

“大小姐!”

几名侍女慌慌张张地奔进来跪倒在地。

魏紫问道:“你们小姐呢?”

“小姐……小姐昨夜去拜访慕容姑娘了,还……还未归家。”

魏紫瞥了眼凌乱的寝屋,道:“她不回家,你们就不收拾屋子吗?”

“并非是奴婢偷懒,而是小姐不许我们进屋收拾。”侍女战战兢兢,“自打从城郊回来,小姐就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东西全砸了,还不许我们进屋伺候!”

正说着话,又有丫鬟匆匆进来。

魏紫望去,是母亲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低头福了一礼:“夫人请大小姐过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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