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去的西门县也传来了好消息:霍乱病情被有效控制,没有及时传播开来。
又过几天,病患已经陆续开始康复下山。
遗留的十几个病患,也都好得差不多了,等再过几天彻底没有传染性了,也可以回家。
云婳前后经过半个月的忙碌,直到今天方才松了口气。
此刻,云婳已经忙了大半天,到了中午病患们都吃上饭了她也才借着吃饭的空闲休息一小会儿。
往常,她的饭菜大家会第一个给她送过来。
可今天,大家都分完了饭,却没有给云婳留。
豆豆奶奶笑嘻嘻地道:“云大夫,你的饭在后院的小石桌上,快去吧!”
云婳有些奇怪,为什么单独把她的饭菜分开。
到了后院,就看到萧玄辰拎着食盒在等她。
“你怎么来了?”云婳走过去,接过了食盒,打开一开就见里头装着几个精致的小菜。
“我刚才从忻州城里过来,寻思着你这几天也没吃什么好的,便特意给你带了几个小菜。”萧玄辰把菜拿出来试了试温度,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了,都凉了。”
“城里到这儿,就算快马加鞭也得走两个时辰,怎么可能不凉?”云婳说着,笑了笑:“不过今儿天热,吃些凉菜不打紧。”
把小菜摆上石桌,两人边吃边聊。
云婳和萧玄辰说他几天治病救人的事情:
“霍乱已经控制住了,余下的病患其实也都好了,没什么传染性了,最多再有三天,这里的人就都能下山回家了。”
萧玄辰也松了口气:“总算熬过来了,等朝廷罢免朱知府的旨意下达了,我们再把这里的事情收个尾,这趟赈灾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云婳道:“已经半个月了,按理说旨意应该差不多到了吧?”
萧玄辰道:“林照一直在留心,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这段时间,云婳在忙着霍乱的事情,萧玄辰则为了赈灾的事务忙碌着。
他让林照挨个地方访查,并亲自查看发放出去的灾粮。朱知府找不到可乘之机,贪污到的粮食也极为有限。
也是因此,朱知府这几天暗地里没少骂“成王”,好好的清闲王爷不当,非要四处乱跑。害得他白白错失一次发财的机会。
云婳吃饭的速度很快,不多久便放下了碗筷,“好了,我先去忙了。你没事就下山吧,这里也用不上你。”
萧玄辰就有些不高兴了:“本王大老远跑来给你送饭,你就这样走了?”
云婳疑惑地问:“不然呢?”
萧玄辰道:“云婳,陪我说两句话吧。”
云婳本来还想拒绝,可一对上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顿时就心软了。于是她又重新坐了下来,“好吧,那就再说两句话。”
“云婳”萧玄辰突然拉住了云婳的手,柔声道:“你这两天可曾想本王?”
他这是在说情话吗?
可他原本是个冷傲的王爷,突然改变了风格,云婳觉得非常不适应。
迎视着他深情款款的凝视,云婳默默地道了句:“你已经说完一句话了?你还剩最后一句,请珍惜。”
“云婳你……”萧玄辰被她气得要吐血。
云婳眨巴了下眼睛非常认真地说:“这算半句话,还有半句。”
萧玄辰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可剩下的半句话却谨慎地不敢再随意出口。
“哎,还有半句话,你倒是快说啊!”云婳正不耐烦地催促着,突然感觉被他拉着的手腕一阵酸痛。
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刚才趁着自己不注意,居然把一个纯金的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送你,不准拒绝!”
金镯的款式很简单,净面的,没有过多修饰,只刻了七个小字:“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镯子是萧玄辰今天在街市上无意中看见的。他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人,这样简单的民间玩意本是瞧不上眼的。
可卖镯子的老板说,给心上人买个金镯,再亲手为她戴上,就能把她套在身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萧玄辰立马就心动了,痛快地付了钱。
又怕云婳不接受,便悄悄地给她戴上,留下一句“不准拒绝”后,逃也似的走了。生怕晚走一步,云婳就把手镯褪下来还给他。
云婳还真尝试褪下手镯,可却发现手镯的圈数很小,刚才被萧玄辰硬套进去的时候,手背上都起了乌青。此刻也根本取不出来。
“萧玄辰!”云婳气急败坏:“你要送手镯,好歹也买大一号的啊!”
……
朱知府这两天被林照各种使唤,奔波劳碌不说,还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这天晚上,他正满腹牢骚的时候,收到了一封秘信,打开一看,大惊失色,急忙就把最得力的下属刘县令召来了。
“大事不好了,成王悄悄地收集了咱们贪污的证据,且都送去了京都,就等着给咱们定罪!”
刘县令一听,当时就吓得瘫坐在地上,好久缓不过神来:“咱们这些年贪的,若是捅出去了,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尤其是河堤的修缮款项……”
“完了完了,我命休也!”
刘县令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贪官之所以敢贪,就是以为一切天衣无缝,不会被发现。
可一旦被揭发了,下场惨烈,更何况楚召帝对贪污深恶痛绝,一经发现决不容情。
而这次,他们不光是往年的贪污被揭发出来,还涉及贪污灾粮,可谓罪上加罪。闹不好,全家都要跟着陪葬啊!
“别他娘的鬼哭狼嚎了!”朱知府心烦地踹了刘县令一脚:“事情还未到最后的境地,还有挽回的余地。”
刘县令一听,急忙抹了把眼泪、鼻涕,爬起来问:“还有什么余地?”
朱知府道:“实话告诉你,成王的密信,以及证据都已经被京里的贵人拦截,暂时未被揭发!”
“当真?哎呀太好了!”刘县令喜不过一刻,便又发愁:“可成王既然有心要整治我们,岂会善罢甘休?就算他的密信到不了京都,他早晚也会回去向圣上禀报此事啊!”
“回去?”朱知府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那就让他再也回不去!”
“知府大人,你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