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哪里丑了?”萧玄辰将她左看右看,最后却笑着道:“我没瞧出丑,倒是觉得你比以前更有魅力。”
他说着,凑近她的脖颈细细地嗅了嗅:“今日用的是什么香,怎么气味这么好闻?”
云婳撇了撇嘴道:“孕妇忌用各种香料,所以我怀孕之后就什么香都不用了。能有什么好闻的?”
萧玄辰吻了吻她的脖颈,又顺着脖颈一路向上,最后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声音哑哑地道:“可是我就是觉得你好香,叫我忍不住想要‘吃’了你。”
“女人之美分很多种,少女有少女的甜美,少妇有少妇的风韵。而孕妇则是闪耀着母性光辉之美。婳儿,我很高兴能见证你每一个时期的美丽,每一个时期都让我欣喜,让我热爱,让我想要尽情占有。”
他的声音已经染了几分情欲,亲吻也渐渐热烈了起来。
可到最后时刻,他还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云婳已经是孕晚期了,他不能让自己的私欲影响她和胎儿的健康。
这种情况下,寻常的贵族男子,都会让妾室满足自己的欲望。妻子不但不能生气,还要帮着安排妥当。
可萧玄辰没有立妃,他答应过云婳,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所以,即便被撩起了欲火,也只在安顿好爱妻后,自己去冲个冷水澡冷静。
孕后期,云婳实在辛苦。
白天常常感到饥饿,可吃不了多少东西又觉得胃里堵得慌,一直冒酸水好像要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给顶出来。
萧玄辰就专门给她设置了小厨房,日日变着花样地做吃食。
她容易饿,却又吃不下太多,那就少吃多餐,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
有一次,当云婳无意提起,想吃罗记云饺时,萧玄辰还特意带着云婳微服出宫,专门去吃罗记云饺。
云婳去的时候兴冲冲的,可没吃上两口,腹中又开始冒酸气,吃也吃不下。
这种想吃却吃不下的痛苦,实在让她气恼。
她只能叹着气,遗憾地回宫。
谁知,到了第二天早上,却发现早餐里居然有一碗云饺。
云婳有些意外:“你大清早让人买回来的?”
萧玄辰道:“罗记的云饺不比其他,必须现包现煮现吃才好。所以,我便干脆让老板来宫里待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随时做给你吃。”
“可这么一来,他就要丢掉生意,专门伺候我一个人的吃喝。不太合适吧?”话是这么说,但是云婳心里是高兴的。
吃不吃的其次,最重要的是心意。
世间哪个女人不希望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呵护?
“只要钱给到位,老板当然求之不得。至于别人……京都饺子、馄饨铺子那么多,少一家不打紧。”
说话间,萧玄辰用汤勺舀了一颗云饺,轻轻地吹了吹,又用自己的唇碰了碰外皮,确定温度合宜,才喂给云婳吃。
云婳咬了一口,只觉得整颗心都被蜜水泡着,甜得不得了,根本品不出饺子的味道。
“我觉得这几个月,我都被你惯坏了。”
“我的女人,我愿意惯着。”
“萧玄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对你好,你开心,我会比你更开心。”
……
除此之外,云婳最为苦恼的就是夜间睡眠了。
她肚子实在太大了,没法平躺,不然会压迫胎儿,只能侧卧。可侧卧不了多久,就腰酸背痛,哪哪都难受。
于是整个夜里,她只能躺着睡一会,然后再坐着睡一会儿,交替来交替去。自己难受,睡在他旁边的萧玄辰也根本无法睡好。
云婳不忍心萧玄辰陪着自己睡不安寝,就想让他睡到外间的榻上,免得影响第二天的精神。
萧玄辰却不同意,见她总睡不好,干脆自己坐着,让她半倚半靠在自己的怀里。云婳倒是舒服了很多,也能踏实睡一阵子了。
可这么一来,萧玄辰这个人形睡榻可就很遭罪。
云婳也不忍心如此。
萧玄辰道:“你只管自己睡得舒服就行。你现在是特殊时期,睡得好比什么都重要。我白天也能补觉,你不用担心。”
睡到半夜,云婳突然腿抽筋,痛得浑身颤抖。
萧玄辰赶忙帮她按摩,心疼得不行。
他对着腹中的胎儿道:“你娘为了你,可受了大苦了。你出来了,可以不孝顺我,但一定要孝顺你娘!”
这一日清晨,云婳一起床就隐隐觉得腹痛。
可算算日子,距离预产还有半个多月时间。
难道要提前了?
虽说提前半个月也不算早产,可乌子虚没有到,云婳难免心里不踏实。
她抚摸着肚子,轻声叮嘱:“孩子,要不你再等等。等你师公来了,你再出来?”
可惜这一胎怀的辛苦,发动的也急。
早上才还是隐痛,到了中午已经痛得云婳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
是真的要生了!
萧玄辰听到消息,抛下公务赶紧就过来了。
刚到殿门口就遇上了同样匆匆赶来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将萧玄辰拦住,“妇人生产,你怎好进去?外头等着!”
然后自己笑吟吟地进去了。
云婳这云婳胎怀的艰难,生的就更加艰难。
生了许久,孩子都没出来。
起初,还能听到云婳撕心裂肺的喊声,可后来却是连喊声都没有了。
瑞安郡主也赶过来助产,在里头忙了一天,出来和萧玄辰道:“娘娘难产,孩子出不来,娘娘人已经气竭昏迷了……”
萧玄辰就再等不住,推开众人冲了进去。
太后本来想拦着,终于还是不忍心。
她对云婳道:“婳儿,玄辰来陪你了。你再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啊!”
此前,太后已经让人把之前送给云婳的那株千年野山参拿来煮汤,分了几次喂给云婳喝了。要不是野山参的效用好,云婳只怕也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萧玄辰进到里面,看到云婳的时候,整颗心都要碎了。
往日里那明艳动人,嚣张跋扈的女人,如今却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床榻上一片污浊。而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粘在鬓角、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