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前,阎家父女静默了一会儿,阎解娣才收拾好心情,站了起身。
只这开口后说的第一句话,可把阎埠贵吓的够呛。
“爸,家里还是我下乡吧”
她嗓音倒是平静,似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颔首着,除了眼角些许微红,那一派淡然的姿态…像极了某人。
阎埠贵却无瑕注意这些。
“不是,丫头啊,你现在可是有工作了,怎么能下乡呢!”
要知道家里阎老三这个逆子可是没少为下乡的事跟他吵,他阎埠贵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三儿子和四姑娘里选择了后者,现在怎么能,就轻飘飘的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另外工作怎么办?
“当初那工作可还是爸费劲拜托易家…”拜托易家宝帮忙找的。
阎埠贵说到半路卡了壳,显然原因也已经明了了……因为这个工作是易家宝找的吗?
可买工作的钱也是自家的啊,没必要赌那个气吧!
阎埠贵觉闺女在犟,不由的心里话就说出了声。
阎解娣抿唇。“不是赌气”
只是如今喜欢的少年已经在与她人走六礼,她不敢想象,继续住一个大院,接下来,她岂不是还要见证他与旁人拜高堂、结姻缘、夫妻举案齐眉、此后子孙满堂?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阎解娣就心里不舒服,那种不舒服是连少年曾经给她的糖也解不了酸涩感。
最开始她以为只要不见少年就好,可是在连躲了一段时间后,酸涩感不仅没减少。
反而在见到那个被少年选择的女孩来四合院时,阎解娣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头在滋生另一种情绪…那是嫉妒!
这并不是一种好情绪,学校里,产生嫉妒的女生会因此做坏事,阎解娣不敢想象,自己继续在少年面前,是否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她不能接受这种可能,所以想远离,而下乡是个选择。
当然,选择下乡,却也不仅仅是这个像胆小者逃避似的理由。
她在尝试另一种野望。
就像她喜欢的少年,当年是中考状元,中专毕业后,工作也颇有建树。
连少年选择的那个女孩,人家中专毕业,现在在报社工作,听说以前还年少的时候就在报纸上出过故事。
他们都是优秀的人,阎解娣说不准少年选择那个女孩,是否因为同样的优秀,但这并不妨碍阎解娣也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像少年那样优秀的人。
至于怎么向着这个目标出发?
阎解娣自己也拿不准,但她知道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守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兢兢业业,然后到了合适年纪嫁给他人,生儿育女,一辈子都看得到头。
所以她要向着优秀的目标出发,自然要打破这个现状。
而知青下乡,诚然就像她爹阎埠贵说的那样,这般那般不好,但谁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否定,它最开始的目的,不正是为了邀有理想有抱负的知识青年共同建设国家?
那么阎解娣只要尽力在这下乡过程中,奔着建设国家去,于这个个人荣辱与国家休戚相关的时代,她不信不能成为优秀的人。
这才是阎解娣真正决定下乡的缘由。毕竟到底是阎家算盘心计耳濡目染下长大的,哪有那么随随便便的决定。
至于其中艰辛和风险?
有人说阎解娣像只小兔子,却不是软白无害的兔,而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兔。平平淡淡时她懒散静谧,遇到自我困境时她却也胆大敢冒险……自然的,和成为像少年一样优秀的人相比,这点艰辛和风险又算什么。
“好吧,既然丫头你自己考虑好了,爸也随你”
“但现在上面关于知青下乡还没安排通知到我们这,丫头你先把工作稳一稳,到时候转你三哥,也别浪费了”
阎埠贵见她选择坚定,实在劝说不得,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当然习惯的算盘也不能落空。
父女俩的谈话,只是月下四合院里不起眼的一处。影响不到一无所知的易家宝。
彼时,回到正院的他,刚掀开堂屋门帘,倒是被满目的红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