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刚和百利集团副总的女人酣战了一个小时,丢下全身白生生的女人瘫倒在床上,林庄鸿来到浴室里打开水阀,浓白色的水雾立即弥漫开来,一边洗去身上的汗水和油脂,一边望着镜子里自己软榻榻的东西。岁月不饶人啊,要是不借助伟哥的威力,自己顶多也只算是个“银样蜡枪头”。
妈的,如果科学家可以造出一种让人青春勃的药品,不管花多少钱,他也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娘的,岁月不饶人啊,美国人生产的蓝色小药丸虽然让自己在刚才的酣战中以绝对优势取得领先,但毕竟不是返老还童的良药,事情一过,一切都会恢复到初始状态。
擦干身子,披着浴巾来到客厅里,望着外面浓浓绿意,抽着巴拿马雪茄,悠然回味着刚才的一幕。
门外有了脚步声,林庄鸿以为是佣人,因此无动于衷的望着窗外。
谁做林氏企业的掌舵人,对他来说并没多大意义,虽然靠山吃山,但林氏企业未来的前途如何他并不是很在意的,这么大一片家业就算让一百个人来败,起码也够败个一百年的。要不是侄子林佑峰许诺把自己的股份加持五个百分点,他也不会做这次家变的领头羊。要不是老爷子林远东远赴澳洲隐居起来,借他老小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带头挑起事端。但在这些假设都变成现实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妈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听起来不怎么起眼,但要是知道每个百分点意味着至少五百万澳元的价值后,谁也不敢无视的。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很不适时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先生看起来很悠闲啊。”
林庄鸿蓦然一惊,回头便看到一对俊男靓女站在自己背后,面目却生疏的很,说话的那个男人神色消散,就仿佛在问候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你是怎么进来的?”林庄鸿自然知道枫林公馆的保全措施有多严密,但这一对男女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不能不让他捏把冷汗。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走进来的。”杨大波面容慈和的说道。
一对陌生男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公馆,即便表面上的样子多么富有亲和力,他也不由得全身戒备,眼神闪烁不定,防身的武器在自己的卧室里,要想去取就势必会惊动这个男人,这样的举动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随便用脚趾都能想到。
杨大波似乎已洞穿对方的心思,“一个好客的主人应该用酒而不是用枪来招待他的客人。”
“你想干什么?”林庄鸿泡妞时一贯的优雅气度荡然无存。
“讨杯酒喝。”杨大波招手让江小婉坐下来,从酒柜里取出两罐虎牌啤酒,递给女孩,自己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孤身涉险竟为了到枫林公馆讨杯酒喝?林庄鸿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自欺欺人的鬼话,但他毕竟也是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人,从对方从容淡定的举止,就可以判断出,这个男人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屋里气氛一度凝滞,林庄鸿不明白也猜不出对方的来历,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没底,一种无形的恐惧感,在静谧如斯的氛围里流动着。
“亲爱的,有客人来,也不介绍认识一下么。”卧室里的女人已经换上一身乳白色丝质睡裙,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带着慵懒的倦意,慢慢出来,看到林庄鸿的表情时,不由得怔了一下。
刹那间,林庄鸿眼珠一转,心里已有了计较,虽然这些年被酒色掏的身体有些虚空,但在面临危险时的本能反应还是非常迅捷的,他一把拉过女人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锋锐的水果刀,押在女人白皙如玉的脖颈上,阴森森的说了句:“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先杀了她!”
女人惊叫一声,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林庄鸿竟会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生死一线间,善良也好,邪恶也好,每个人的本性都会暴露无遗,但林庄鸿为了自保而用女人做挡箭牌的手段也太过卑鄙些。
短短一瞬的惊变令人瞠目,谁会想到刚才还温柔缠绵在一起,现在竟会拔刀相向。江小婉禁不住看向身旁的男人。杨大波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连端着酒杯的姿势都没变,他看也没看那边一眼,手指忽然毫无征兆的动了下,江小婉看得清楚,刚才还在男人手里摆弄的物事已经不见了。
白芒乍现处,一件轻巧的物体划破虚空,出一声嗤响,以手术刀般的精准角度,恰好擦过女人光滑的面颊,钉在林庄鸿肩膀的白色浴巾上,仿若一枚劲道十足的钢钉,把他的身体牢牢钉在背后的木质墙体上,林庄鸿身子一顿,脊背已经感觉到墙壁冰冷坚硬的触感。
他手里的女人“奥”的一声惊叫,两眼翻白,竟昏了过去。
林庄鸿慢慢放下女人的身体,手劲一松,水果刀应声落地,眼珠斜转过去,看到钉住自己的竟然是一枚小小的啤酒拉环!
惊鸿一瞥间,林庄鸿已经对对面的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帮你看清一个人。”从口袋里取出录音笔,立即摁下播放键。里面响起了两个男人的通话声。
“……你打算怎么对付你的妹妹?”
“请你注意下自己的措辞,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扳倒这个敌人,我们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呵呵,整个林氏家族里面除了你们老爷子林远东之外,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心机够深,做事够狠,为人够贱。”
“哈哈,多谢你的抬举,大家彼此彼此,要不然你也不能轻而易举的谋得霍氏家族的头把交椅。”
“你打算怎么做?”
“有一句话叫‘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所以我打算从林氏家族那几个老家伙入手。”
“可行吗,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到时候前功尽弃,我可帮不了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去做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几个老家伙,他们贪婪、自私、狭隘,虽然把持着家族百分之30的股份,却没有一刻不希望扩大自己手里的股权,可林佑琪秉承老爷子的意志,在股权分配这个问题上从来没有妥协过,因此老家伙们对她又恨又怕,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燃点,只要我向他们许诺,我坐上家族话事人的位置后,把董事会的股权加持到一定程度,他们一定会就范的。”
“我听说那些老家伙虽然不肖,但对家族的死忠是有目共睹的。”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再说由我来做话事人,对家族又不会造成损失。”
“我担心的是他们一旦知道,你和我们霍马两家私自达成的协议,很可能会反水。”
“秘密永远是秘密,秘密掌握在我们三个人手上,你、我、马交龙,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其他掌握这个秘密的人都会死。”
“你的计划是什么?”
“第一,制造一次负面事件,对林佑琪的统治蒙上阴影;第二,制造林氏企业非法做假账的烟幕弹,让澳门司法部门介入;有了这两个前提,林佑琪会名声扫地,在家族的根基会动摇,我再着急那帮老家伙趁热打铁召开董事会,当面罢免她的职务,选举我为新一任家族话事人。等我上任之后,再把所有事情摆平,林氏企业的所有人都会对我刮目相看。”
“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不客气说,我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但是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这个旷世之作的,人、财、物方面都需要霍马两家的支持。”
“这不是问题,关键是辅助你成功之后,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诺言,让霍马两家持有林氏企业百分之二十多股份。”
“协议都已经签订了,你还怕我反悔吗?”
“能陷害自己亲妹妹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生意场上没有信任两个字,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别忘了,我们是一种人,你要不是设计宫你父亲交出家族权力,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
听到这里,不用杨大波介绍,林庄鸿已经全明白了,如果说自己的侄子想要推倒林佑琪谋得家族话事人的位置,并不值得奇怪,可他竟然联络林氏家族的宿敌霍马两家,这对他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是帮助别人背叛自己的家伙,林庄鸿就感到一种深深的耻辱。
但另一方面,如果这件事败露出去,自己将和林佑峰一起被钉在家族的耻辱柱上,就算他再多辩解,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叔侄俩不是沆瀣一气,这个罪名他不敢背,更背不起。
他忽然仰面大笑,笑罢,脸上已罩上一层冰冷的严霜:“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编排出来的,凭借现在的科技手段,要想编造出这么一段录音并不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