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洁心里这个懊恼就甭提了,这一刻,她谁也不恨,恨透了杨大波,如果不是他把自己带到这里,哪会面临如此骑墙的局面呢。不管怎么说已经来了,为了表现自己的坦然,她大方的向新娘伸出手来,挤出一丝笑意说了句:“祝贺你们爱情美满。”
新娘不仅没握对方的手,反而两手都去挽住于冬的手臂,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心爱的男人会被别人抢走了似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几分尖酸的对于冬说道:“老公,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甩掉她了,就她那一脸克夫相,跟谁在一起谁倒霉。”
于冬爱慕的在女人的鼻尖上轻轻一刮,“亲亲老婆,乖乖老婆,你怎么说的那么对,我真是爱死你了。”两人眉头相触,目光交汇在一起,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梦洁面色白了白,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于冬凑近一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要怪我抛弃你,只能怪你自己太傻了,你根本不明白一个男人想要什么,所以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如果你觉得空虚寂寞的话,我们还可以保持地下情人的关系,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你……无耻!”即便是修养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她不会骂人,这样的语气已经表示她的内心愤懑到极点,女人的眼瞳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眼眶越红润。
于冬嗤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女人,无非就是活个面子,如果你觉得那样的话面子上接受不了,我可以让我的朋友来陪你,他们虽然没我那么娴熟,但也算是个中高手,包你满意。”
梦洁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愤然转身,不想却被对方握住了手腕,强挣了几下也没挣开:“你放开我!”
“怎么,打个照面就想走,那多无趣,起码也得看着我们入了洞房也不迟。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考虑把洞房为你一个人开放……”
“放开我女朋友。”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于冬翻眼一看,正是那个陌生的富家公子,他怔了怔,似乎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
“我最后说一遍,放开我女朋友,不然我会把你所有的牙齿都敲掉。”杨大波抱起肩膀,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好像根本不屑于和一只畜生对话。
于冬松开女人的皓腕,梦洁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抱住杨大波的手臂,肩膀兀自簌簌颤。
“她是你的女朋友?这怎么可能?”于冬显然没想到梦洁会忽然找来这么一位金镶玉的富家公子。
杨大波爱恋的在女人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如假包换,假一赔十。我对你的所谓婚礼一点不感兴趣,今天专程过来主要是看看传说中的禽兽是什么样子。”
于冬目色中闪过一丝厉芒,不忿的说道:“你说谁是禽兽!”
杨大波淡然一笑,徐徐点上一支烟,吞吐两口,才说:“紧张什么,又不是说你……”
于冬刚松一口气,却听男人紧接着说:“如果说你是禽兽的话,简直是对这种行业的绝大侮辱。”
还没等自己老公做出回应,新娘勃然大怒,不依不饶的扯扯他的衣袖,然后忿忿的对杨大波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该这么骂我老公。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身拉风的行头,带着那个没人要的女人故意来这里显摆么!”
杨大波撇过脸去,看也不看她一下,径直对梦洁说:“宝贝,我从不和女人过招的,借你的玉手用下……”
梦洁还没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竟不自觉的扬起,在新娘脸上狠狠掴了一掌!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过后,新娘脸上赫然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她下意识的捂着脸颊,显然没有半点防备,一时间竟愣那里。
于冬咬牙切齿的举起拳头,凶巴巴的朝梦洁这边冲来,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当众掌掴,这口气能出的来么。
杨大波脸上蓦然罩上一层严霜,凌厉的杀气瞬间爆棚,方圆数米之内的人们都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男人眼风在于冬脸上快速扫过,一字字说道:“你的手别颤,眼别花,动了我女人一根汗毛,想想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于冬的手臂僵在虚空,余光瞥到许多宾客都把诧异的目光投向这边,想想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稍候就要迎来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万一闹出事情就太扫兴了。想到这儿,他只好忍了。
这时,于冬的一帮狐朋狗友看到这边气氛不对,一股脑冲过来,纷纷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杨大波:“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人家老朋友在这里寒暄,管你们什么事,全部滚开!”杨大波满脸戾气的斥道,那种口气就好象一个成年人在教训一帮不懂事的孩子。
男人身上散一种诡异狰狞的气场,生生把那帮人震慑住了,他们的脚步一下子就停顿在那里,好像忽然被人用铆钉铆在原地。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里面也不乏一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其中有一个自认为自己在云都市是猛龙过江、大小通吃的狠角色,平时在朋友面前大吹特吹,今天到了这个节骨眼正是显示自己气魄和手段的时候,他迈出一步,来到杨大波面前,不过这位的身高实在比较惨淡,生生比男人矮了一头还要多点,无形中为他的霸气减分不少。这位踮了踮脚尖,勉强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你他妈是不是来找事的?知道我是谁吗?”
杨大波觉得这个家伙比于冬有趣多了,含着笑意说道:“这还用问,你当然是人了。”
“呸,谁说的……”矮子忽然察觉不对劲,这样一加否定就等于直承自己不是人了,“小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告诉你我是南市的烧鸡哥,一吹哨拉几个弟兄过来,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活活淹死。”
杨大波隐忍不笑,“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烧鸡哥,失敬失敬,不过我听说在南市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狠角色,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矮子翻翻怪眼,闷哼道:“在南市我烧鸡说一,没人敢说二,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烤鸭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矮子怔怔的想了想,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个人,不过也不排除新进崛起的可能,“除了我烧鸡哥,还有谁敢在南市称霸的,真是活腻歪了。”
背后有同伴叫道:“你丫脑子秀逗了,人家是调理你呢。”
矮子这才回过神,怒骂道:“你他妈不想活了,敢开我烧鸡哥的玩笑!”
杨大波摸摸鼻子,眼中寒芒一闪,“我他妈还真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谁的裤裆开了,把你露出来了。”
矮子气的哇哇怪叫,跳过去举拳就打,那帮同伴在后面幸灾乐祸的观察,如果杨大波是个怂包,他们稍候就会过去打个便宜手,为好朋友于冬挽回面子。如果那男人真的是个狠角色,也只好少安毋躁。
矮子一拳打出,却没想不偏不倚打在对方的手掌里,和男人宽厚的手掌相比,他的拳头未免显得有点袖珍了,被对方一把握住,就仿佛生生铸在山岩里,无论怎么拉扯也纹丝不动。
于是这里便出现一幕颇有戏剧性的场面,一高一矮面对面站在那里,杨大波轻松自如,矮子则一脸大便干燥的表情,两滴汗珠在脸上崎岖坎坷的复杂地势上艰涩的寻找坠落的路径。
矮子血拼的目光渐渐变作悲怆,白的指节上传来阵阵钻心的隐痛,甚至可以听到骨节碎裂般的响声,于是额角上的汗水很快泛滥成灾,在布满横肉的脸上左右蔓延着。
杨大波一边和梦洁谈笑风生,一边把矮子的手腕拗成崎岖的90度,矮子咬牙坚挺,还是扛不过对方的那股子力量,于是身体也随着下蹲,再下蹲,直到两腿都跪在地上,终于忍不住疼痛,从齿缝间出一声铿锵的叫喊:“求求你,放过我吧!”
杨大波淡然一笑:“烧鸡哥,这可不像你狠辣的作风。”
矮子汗涔涔的说道:“那都是吹牛的,我认栽了。”
杨大波慢条斯理的取下叼在嘴里的烟头,恶作剧般的塞进矮子唇间,手一松,放开他的拳头,矮子如蒙大赦般退到人群后面,呲牙咧嘴、愤愤不已。
杨大波眼风扫过人群,凡是被这对目光看到的人,心里都禁不住冒出寒意,谁还敢贸然冲过去呢。
“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杨大波冷锅冒热气的对于冬说道。
于冬脸色一僵,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样子亏心事是做了,而且做了件大大的亏心事。时隔几个小时他当然记得昨晚生的事情。
昨晚,对他来说是非常值得纪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