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听了录音，一向高傲的脸上有了些微裂痕。
顾小月聪明地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哥哥说过，细节决定生死。
顾小月记住了。
接下来，拿出了重磅的影像资料。
看着玉玄的脸一点点从故作淡然到惊疑交加，再到愤然变色。
小月觉得爽极了，自己果然适合玩阴的，不愧是苏远的好妹妹。
玉玄一张俊脸再无半分风华，恼怒、愤恨、不甘各种情绪在他脸上轮流上演。
顾小月却在审讯桌后，双手托腮看着他，冒着星星眼说：
“玉玄仙长，你是我见过的最风华绝代的道长，在龙虎山，不知是何等惊艳之才！”
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遗憾和不解，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忽悠：
“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峙，真是可惜。”
说完，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凌霄老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送回龙虎山多少还有些回旋的余地，居然就这么扔在异能局这鬼地方了。”
玉玄眼神一冷。
顾小月像回过神来一样，夸张地左右看了看，刻意板下脸，坐直身体。
仿佛为自己刚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儿女情态感到紧张。
玉玄心中一动。
顾小月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娇俏动人，又是权贵人家娇养大的公主，在异能局谋了个闲职。不知世间险恶为何物。一举一动当然是任性而自然。
凌霄突然从小月身上找到了被崇拜的自豪感。他本就是极度自傲的人，身边不乏仰慕者，可今日身陷囹圄的狼狈更是让他放大了这种来自小女孩的崇拜。
欲盖弥彰的自然流露，比直接倾诉更为可信。
玉玄明显放松下来，还有什么比对付一个心怀仰慕的小女孩更轻松的呢？
所以，当顾小月故意板着脸，装作老成地说：“玉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时候。
玉玄笑了，伸手将道袍整理了一下，摆出个很沧桑飘逸的poSS，深沉地说道:
“你说我还能说些什么？”
顾小月强压下心头的油腻，目光关切而热烈，轻声快速地说道：“我知道你有苦衷，我想帮你。如果你能洗刷冤屈，那将是我，不，将是道门最出色的一道光。”
玉玄沉默了，这个美丽可人的少女说，他将是道门的一道光。
这道最出色的光，却因为凌霄的利用和背叛成为了异能局的阶下囚，接下来还会成为道门人人唾骂的耻辱。
不！我要成为光！揪出凌霄，他本来就是主谋，凭什么逍遥地当掌教。而我这道光却失去了颜色。
不！我要让面前这天之骄女对我更热烈崇拜，只要不是主谋，再有了顾家的支持，相信异能局必定会对我网开一面。
玉玄在沉默间，想了很多。
顾小月眼神炽热，深情而期待。
终于，他开口了：“我相信你，我带你去找太虚长老，龙虎山只有他能制住凌霄。至于能不能将凌霄正法，还得看你们异能局的本事。”
“凌霄？他才是坏人对不对？”顾小月天真地问。
“是的，一切都是凌霄谋划的，龙虎山的同门都不知情，只有我这个师弟才会傻到被他利用。”
“你才不傻呢！”顾小月不失时机地立马补上一句。
玉玄的眼神越发温柔，没想到自己现在还风姿不减，深受少女喜爱。
将功折罪，出了异能局风靡万千少女的蓝图已经深深植入玉玄的脑海。
“找太虚，杀凌霄。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玉玄咬牙切齿。
“你好有个性！好特别！”顾小月的彩虹屁拍得十分及时。
玉玄胸有成竹地笑了，特别得意，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关进异能局还能搭上顾家的大船。
完全忘了自己犯下的到底是何等大罪。
“我一定要帮你，马上就去。”顾小月连忙起身，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审讯室。
“最好今晚就去找太虚长老，我等你的消息。”玉玄迫切地说道。
监视器背后的异能局众人张大了嘴，这样就把玉玄忽悠瘸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高！
只有小馒，不可察觉地眉头微皱。
苏远拍拍他的肩膀：“小子，我妹妹是不是特别厉害？”
小馒生硬地点了下头。
***
当夜，苏远带着玉玄瞬移到龙虎山太虚长老的石洞之中。
出发前，还不忘对他说了一句：“顾小月说的话以为我们不知道？算你运气好，谁让她是顾将军的掌上明珠，我也只得亲自跑一趟。”
玉玄傲然一笑，神色中竟是得意。
苏远在心里默默为小月点了个赞。
龙虎山甚是热闹，入夜也还星星点点处处灯火。
龙虎山弟子神采奕奕，道袍鲜亮。
不差钱的宗门，果然不是茅山可比的。
可后山太虚长老的石洞和千千万万个石洞一样，粗陋。
苏远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长老为何都喜欢选石洞修行，难道非要僻静、清苦的环境才能体悟道的真谛？
若是如此，真的是走偏了。
太虚长老毫不意外的是在石洞中盘膝清修。
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苏远二人，大吃一惊，小老头儿的汗毛都快吓得立起来了。
太虚长老果然太虚。
苏远在心里腹诽。
“见过太虚长老。”玉玄面对龙虎山唯一的太上长老，武力值最高的存在，当然还是恭恭敬敬。
太虚长老瘦小个子，面色青黄，像个营养不良的孤寡老人。
他从蒲团上跳起来，一把捏住玉玄的脸蛋儿：“小玄子，你又淘气了！”
玉玄尴尬地站着，也不敢躲。
这老头儿，有点意思。
太虚看也没有看苏远一眼，捏了几把玉玄的脸后，又在把手往他白净的道袍上抹了抹，口里嘟囔道：“油腻，怎么这么油腻！”
“长老可是太虚？”苏远朗声问道，像太虚长老行了个道礼。
“老子不虚，我看你才太虚。”太虚长老吹胡子瞪眼。
“我想长老应该算到我们为何而来。”
“嗯？”太虚有些诧异。
“太虚长老虽用术法遮盖面相，可我却能窥见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