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神色凝重,当即召开了临时会议。
大黑坐在丫丫和鬼眼六中间,要不是两人一边一条胳膊地拉着他,估计早就躲在桌子底下去了。
无脸面对如此无能的自己。
“此次事件,大黑有失误之处。”苏远直接批评。
大黑头埋到桌子上,眼泪大滴大滴从他黝黑粗犷的脸上滑落。
会议室里沉默。
大家都能理解大黑的处理方式,但造成的后果也确实严重。
如果换成是自己,会一上来就对判定为普通人的歹徒施展法术吗?
对方没有武器,照当时情况来看,歹徒没有武器,确实罪不至死。如果普通人受到法术攻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一再说过,细节决定生死,异能局办案需要的判断力来自于细节。”苏远接着说道:“从那女学生坐下来的那一刻,大黑,你就应该提高警觉。”
大黑抬起头,不解地望向苏远。
“大黑,为何女学生那么巧就坐到了你旁边,为什么东洲人会选择她,真是偶然的随机事件吗?”
大黑一脸茫然。
“到底是因为坐到你旁边才选择的女学生,还是女学生主动选择了坐到你旁边?大黑,你应该仔细想想细节。”
“局长,”大黑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女学生和那东洲人是一伙的,可她......”
“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不会觉察不出异能人士。”
大黑点头,“我本来也是有这个自信的,可......”
“局长为我们体内种下的‘窥道符’是天尊级别的,不可能察觉不出对方是异人。”一向沉默寡言的小馒开口说道。
“对,对!”场内众人纷纷点头。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判断的对象错了。”苏远又进一步引导。
顾小月最先反应过来,正要开口,旁边小馒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小月立马住口,苏远是在培养大家遇到事情的分析能力,应该让没反应过来的同仁自己去慢慢思考。
“对象错了?”吴雅好像明白了些,“就是说那东洲人的确不是修士。”
大黑倏地瞪大双眼,铜铃一样盯着苏远。
“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啊?”大黑认真回想,“我去得早,是第一个顾客,接着女学生就来了。”
“我知道了,”丫丫激动地站起来:“是早餐店老板,他是异人。”
大黑回想起那个瘦小的老板,真的是他?
“你们陷入了固定思维模式,”苏远见他们卡住了,“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老板是凶手的可能性,但他在那里卖早餐也应该有些时日了,能够调查出来。”
看到仍茫然的几个家伙,苏远只得接着解释:
“在我看来,最有可能是异人的就是那个女学生。”
“啊!”大黑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苏远白了他一眼,他又讪讪地坐了回去,憨厚地看着苏远。
“你们先入为主认定女学生是受害者,哪怕我说她有可能和东洲人是一伙的,你们也会认为她是这次恐怖行动牺牲品。”
几人连连点头。
“可既然能肯定东洲人不是修士,那女学生呢?大黑,你恐怕没有查探过女学生是否为异人。因为你觉得她是受害者。”
“但是最后受害者和东洲歹徒都一起消失了,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你们想想,有没有可能女学生施展了术法,爆出的血雾是东洲人的,而她却用法术遁走。毕竟一个没有法术的东洲人如何在爆炸的同时能凭空消失呢?”
除了早就想到此点的小月和小馒,其他人这才目瞪口呆地恍然大悟。
“还有一点,”苏远接着说:“你们还进入了一个误区,东洲人挟持了华国女学生,所以东洲人一定是坏的。这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误区。”
“当然我也认为那东洲人也不是无辜的,只是让你们在办案时一定不要被固定的思维模式所绑架,一定要仔细观察。”
“大黑。”苏远再次点到大黑的名字。
大黑站了起来。
“你这次不冤,确实属于判断失误。我们的每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损失甚至伤亡。”
大黑严肃地点点头。
“我们异能局责任重大,一定要随时保持高度警觉,否则就会一次又一次落入圈套之中。”
大家都低下了头,这次事件真是深刻的教训。
“今晚还直播吗?”顾小月问道。
“今晚暂停。发出公告,异能局会给公众一个交待,下一集直播更精彩。”
“好”,顾小月应道:“我建议这几天大家都不要上网,免得影响心情。”
#异能局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异能局#、#实战能力堪忧的异能局#、#铁塔背后的无能#等话题在网上居高不下,确实影响心情。
“为了证实猜想,晚上你和我去一趟案发现场。”苏远吩咐大黑。
“现在就去,局长,我们一定要早点找出凶手。”大黑着急忙慌地就要往外走。
这下连柳叔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他:“你还嫌自己不够火,大白天的去送热度?”
大黑挠了挠头,黑脸红得呈紫色,“嘿嘿,我忘了。”
苏远无奈地摇摇头。
半夜。
苏远带着大黑来到早餐摊的位置,餐车、桌椅都还围在警戒线内,呈原状。
苏远谨慎地先布下结界,担心有偶然过路的醉鬼闯进来,看到什么离奇景象,受到惊吓。
在案发地转了一圈,苏远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
“救救!救救!”直接呼喊黑无常。
“哟!这小子比我还黑。”一声调侃声,黑无常出现在面前。
被打趣的大黑紧张得手足无措。
“兄弟,别紧张。”黑无常拍拍大黑的肩膀。
大黑直接一哆嗦。除了局长大人,哪个正常人看到索命的阴帅不紧张?哦,虽然自己也算不上太正常的人。
“八哥,让兄弟们查查,今天这里有拘走的魂吗?是谁?”苏远问道。
“oK,等等。”黑无常一溜烟消失了,没一阵又旋风般出现。
“有,今天早上拘走一个叫齐海的男人。”
“嗯?”大黑又瞪大了铜铃一般的眼睛,“不是女孩?也不是东洲人?”
“不是,齐海,男,43岁,生前是一位普通文职人员,五年前因病进入青山精神病院。今日丧命于此地。”黑无常流利地背出他掌握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