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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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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死了咱一个,富贵全家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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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死了咱一个,富贵全家人,值!

一名南阳兵奋力刺出手中长矛,洞穿了一名韩军的心口。

但与此同时,他也被另一名韩军的青铜铍刺穿了腹部。

随着青铜铍拔出,原本堆积在肚子里的肠子哗哗往外淌。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肠子流出来是什么感觉?

肾上腺素遏制了痛觉,只有那种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恐惧和无力感萦绕心头。

但,死亡可怕吗?

如果是身为韩军时,死亡确实很可怕。

但当他成为大秦的士卒,最可怕的就不再是死亡本身,而是毫无作为的死亡!

“杀!”

混着血沫的声音从喉中嘶吼而出,在那名手持青铜铍的韩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这名南阳兵竟用尽浑身力气再次刺出了手中长矛,直接洞穿了那名韩军的胸膛!

这名南阳兵再也坚持不住,无力的软倒在地。

但他的双眼却乞求的看向身后军法吏的方向,用最后的力气喃喃:

“俩!俩!”

曹山心有不忍,主动提醒:“袍泽战死,同伍之兵当代袍泽割首!”

南阳兵的袍泽赶忙上前,互相掩护着割下了那两名被斩杀的韩军的头颅。

曹山这才沉声呼喝:“宛城二孬,于新郑城下杀敌两人,阵亡后军功由嫡长子继承!”

曹山的声音转而温和,耐心的解释:“依军爵律,二孬嫡长子至少可以享上造爵位,得秩百石之官。”

“若此战大胜,所得官职爵位也能更高一些。”

听见这话,二孬终于露出了笑容,宽慰的喃喃:“秩百石,那可是大官啊。”

“俺孬了一辈子!俺的娃儿不会像俺一样孬了,俺的娃儿也可以当大官。”

“以后俺的娃儿顿顿都能吃饱饭……”

一句话没说完,二孬已经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二孬的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未曾消散。

更多的南阳兵也还在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的孩子而奋勇拼杀!

眼瞅着己方军阵摇摇欲坠,韩玘焦声大喝:

“大韩供养尔等一生,今日便是尔等为大韩效死之际!”

“尔等的家眷皆在身后城池之中!”

“为了保护尔等的家中老小!为了大韩!为了王上!”

“杀啊!”

虽然韩玘的家兵亲兵都在帮忙呐喊。

但他们的声音在战场上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因南阳兵的喊声已经状若疯魔。

“为了粮食!为了爵位!为了土地!为了房子!”

“死了咱一个,富贵全家人!”

“砍脑袋!”

听着南阳兵的喊声,韩军士气愈发低迷。

干的都是把脑袋别腰上的活儿。

凭什么人家拿真金白银,我们就只能吃大饼?

一个月就那点钱,我们拼什么命啊!

在极短时间内,韩军军阵彻底崩溃!

韩玘见自己再无力挽回颓势,只能怒声一喝:“撤军!”

话音刚落,韩玘便一拽缰绳,策马向新郑疾驰而去。

眼瞅着主将都跑了,韩军士卒也赶忙跟着一起跑向新郑。

嬴成蟜见状断声大喝:“擂鼓!进军!”

战鼓擂响!

秦军先登营当先扛起云梯冲向新郑,紧随其后的便是秦军前军。

眼见城外那漫山遍野的秦军向着新郑冲锋而来,韩王安眼中尽是茫然和错愕。

“我军,败了?”

刚刚不还在压着秦军打呢吗?

就在一刻钟之前,秦军的伤亡还是我军的好几倍呢。

怎么一转眼我军就崩溃了!

而且击败我军的,还是一名投降的叛徒率领的投降的降卒!

韩半心中发苦,不敢回答。

张让却是沉声开口:“南阳守军士气如虹,韩相恐怕脱身艰难。”

“王上,臣谏言,即刻关闭新郑城门!”

韩半愤怒的喝问:“现在就关闭城门,韩相怎么办!”

“张相,平日里你与韩相有多大矛盾都是我大韩的内部矛盾。”

“韩相也从来都没想过以阴私之法害你!”

“你如今怎能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来害韩相!”

张让当即解释:“本相绝无暗害韩相之意。”

“我军可以放下吊篮,让韩相坐进吊篮之中,由士卒拉上城来。”

韩半严词反驳:“让韩相进入吊篮之中悬于半空,秦军弓弩手必定攒射韩相。”

“韩相必死无疑!”

“张相不过是在借秦军之手而害韩相!”

张让也有些怒了:“本相承认这法子有些危险。”

“但韩相既然率军出征又遭逢大败,他就应当承担战败所带来的后果!”

“伱当本相不想开着城门接大军回城吗?”

“那可是城中的过半兵马!”

“但若再不关门,秦军就可能跟在韩相身后混入城中,届时新郑危矣!”

“王上,快下令吧!”

“再晚就来不及了!”

韩王安心中思虑。

张家在大韩的朝堂之上占据着极大影响力,目前还正在向各个县城安插人手。

韩玘虽然也有不臣之心,其麾下却有诸多县令、县丞,背后还有大韩宗室的支持。

张家和宗室双方制衡,形成了当下大韩朝廷微妙的平衡关系。

韩王安当然希望趁着这个机会除掉韩玘,从韩国宗室中再择一忠诚之辈为宗室领袖。

但韩王安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以免继任之人拿捏不好力度,破坏了现下的制衡关系!

就在韩王安细细思虑之际,张让突然大喝:“秦军已至吊桥外!”

韩王安迅速回过神来,震惊的发问:“秦军何在?”

城门之下全都是穿着属于韩军的紫色甲胄的士卒,韩王安根本看不见张让所言的秦军在哪儿。

张让手指城下一名士卒,连声解释:“南阳降卒虽然未换甲胄,但臣方才观之,所有南阳降卒的右臂都绑有黑布!”

韩王安赶忙仔细看向城外,便发现数名士卒与身边韩军一样奋力往城里挤,毫无伤害身边士卒的心意。

但他们的右臂却都挂着一条黑布!

韩王安心中大骇,再无犹豫:“传寡人令!”

“关南城门,令韩相自北城门回城!”

张让拱手再劝:“臣再谏,王上乃万金之躯,不得有失,请王上先行回宫。”

“将此处战事交于臣下负责!”

韩王安这次倒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准!”

送走韩王安,张让的心情也颇为沉重。

韩玘所部的溃败被张让看在眼中。

既然韩玘带领的五万兵马士气如此低落,张让也不敢去赌城内其他韩军的士气如何。

张让目光看向身后的家兵和族人,沉声开口:

“诸位,大韩待我张家不薄。”

“我张家已三任韩相,辅佐了六位韩王,承恩百余年。”

“今日,便是报国之日!”

拔出腰间长剑,张让正声大喝:

“张家族人,随本族长戎守城门。”

“敢有入城者,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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