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眠,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便出门上学去了。
此时已入深秋,天有些冷,还有些雾气,周围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狗叫,但很快也就淹没在浓雾当中。
我独自走在路上,微风吹过,树叶飘落,无端的生出一股凄凉。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浓雾中有道人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我本以为是喝多了的醉鬼,也就没太在意。
可等人影越走越近,我才现原来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
那女孩跟我差不多大,但穿着打扮都十分的前卫大胆,跟夏沫有的一拼,也是染着,穿着紧身牛仔裤和长筒靴子,只不过她脸上洋溢的自信和骄傲要更胜夏沫一筹。
只不过她脸上画着烟熏妆,走路还摇摇晃晃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她。
但有时候麻烦了,你躲也躲不过去。就在我快从女孩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我:“喂,小屁孩,过来帮个忙!”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是在叫我?”
“废话,这儿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快点过来。”女孩翻了翻白眼。
我很不爽的走过去,看着她问道:“干嘛?”
“哟呵,脾气还不小!信不信姐抽你!”女孩骂骂咧咧道。
“废话,让别人叫你一句小屁孩,你乐意啊?”大早上的就碰见这么个疯婆子,让本来就郁闷的我更加恼火。
“你!”女孩顿了一下,然后撇撇嘴说道:“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帮我把手上的绷带系上,我一只手系不住。”说着,她就抬起了右手。
我这才现她的右手手臂上缠着纱布,上面还渗着血。我皱了下眉,决定还是帮一帮她,虽然这个女孩嘴巴很臭,但谁让我这人怜香惜玉呢。
于是,我轻轻握住她的右手,看着被她胡乱包扎的纱布,不禁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么包扎不行啊,就算我给你系上了,过一会儿也会脱落的,而且也很容易感染的。”
“那,那怎么办?”女孩这下慌了。
“怎么办?拆了,重新包扎呗!”这次轮到我翻白眼了,然后动手开始拆纱布。
“你会?”女孩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
“开玩笑,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能难得到我?”我吹着牛逼,其实我也是这几天练拳受伤后,让阿龙给我包扎时学会的。
女孩见我这么有自信,便不再说话。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把纱布拆开,露出女孩白皙的手臂,以及上面的伤口。
那条伤口足足有五公分那么长,深可见肉,仿佛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她手臂上。而且看伤口的形状和深度,好像是被人用刀划破的。
我吓了一跳,问她这伤是怎么弄得?
女孩瞪了我一眼,骂道:“赶紧包扎,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被她这么一骂,我顿时来了火,给她重新包扎的时候故意用大了点力气。女孩立刻疼的失声叫出来。
我心里那个爽啊,妈蛋,求人还这么大脾气,这下看你还敢不敢骂老子。
过了几分钟,终于帮她把伤口重新包扎住了。女孩也疼的满头大汗,不停的骂娘。
“小屁孩,你刚才是不是故意那么用力的?”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怒视着我。
“没有啊,我用力很小心的,就怕弄疼了你。”我摊开手,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那为什么我自己包扎的时候没事,你给我包扎的时候就那么疼?”女孩皱着眉问道。
“那因为你包扎的方式不对,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拆了再重新包扎?”我解释道。
“真的?”
“当然,不信可以试试,看这次纱布会不会再自己掉下来?”
女孩抬起手,然后轻轻晃了晃,见纱布果然很牢固,高兴的说道:“还真是这样。”
见她这副模样,我心里乐的不行,没想到这女孩看着挺虎,糊弄起来居然这么简单,还真是胸大无脑啊。
“谢谢你了,小屁孩。大家都叫九姐,你也叫我九姐吧。以后有事,记得来找我。”说完,女孩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看样子她身上的伤并不是只有手臂上这一处。
女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浓雾当中,一切来得这么突然,结束的又这么迅速,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
我朝那片浓雾看了一眼,不禁摇了摇头,继续往学校走。
来到学校后,我现夏沫还是没来上课,后来才知道她一早就给班主任请了病假,回家休息去了。
我有些担心她,决定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哪知道我一连打了五六个她都不接,最后可能是被我打烦了,直接关了机,把气得我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上课的时候,讲台上的老师就像念经一样,念得我头疼欲裂,再加上昨晚没睡好,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就没去出早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教室里突然闹哄哄的,我睁开眼一看,新来的班主任正黑着一张脸站在讲台上,身后还跟着两名学校保安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我再问一遍,办公室里面的奖学金谁拿的?早上出操的时候还在,怎么现在就没了?”
班里的同学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教室里顿时像炸了锅一样。
“我故意没用‘偷’这个字眼,就是为了给那钱的人面子,我希望你能主动站出来,把钱交出来,学校可以考虑对你从宽处理。”
“那笔钱是学校用来表彰学习成绩好的同学的,如果你们谁要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或者告诉学校,申请补助金,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班里便激烈的讨论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提出质疑,说奖学金丢了为什么要不报警,反而来我们十三班查?是不是怀疑我们偷了钱?
台上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不禁皱了皱眉,表情十分的微妙。班主任见状急忙解释说:“大家稍安勿躁,学校只是在做调查而已,希望大家好好配合。”
班里顿时又陷入了交头接耳中,言谈中充满了对学校的不满和对偷钱贼的痛恨,很快就有人站起来提议搜身,如果钱真是我们其中某个人偷的,就一定还在身上,因为从早上到现在总共也不过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偷钱的人肯定没时间藏匿。
说这话的是班里干部,此话一出,自然有好多人应和,就连那两个保安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办法。
不过班主任却有些迟疑,他回头看了一眼穿西装的男人,然后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不想撕破脸,也不想让偷钱的同学难堪,而且搜身对其他无辜的同学太不公平了。不如我们再给偷钱的同学一点时间,让他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后,再决定搜不搜身。”
班主任还是善良的,自始至终他都是在为学生的尊严考虑,希望偷钱的人能主动承认错误,这样的老师真的不多见。
这时候班长也站了起来,说道:“老师,我觉得没什么不公平的。钱既然是在班里丢的,那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如果不尽快把偷奖学金的贼找出来,解除我们的嫌疑,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班长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有理有据,立刻得到了绝大多人的支持。
“是啊老师,还是搜身吧,这样才能找出那个贼啊!”
“就是,如果不赶紧把贼找出来,我们都洗脱不了嫌疑。”
“哎,不把偷钱的那人找出来,我们以后哪还敢拿贵重物品来学校呢?”
听到这些话,班主任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同意班长的意见,毕竟搜身是一件很羞辱人格的事。
班里再次陷入了混乱,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有的干脆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混乱中,小眼镜突然说道:“我看这事其实也简单……既然钱是在早操的时候丢的,那就调查一下早操的出勤记录不就行了?谁没出早操,谁就偷钱的贼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