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等云落从谢侯府用了午膳,再陪着热情的侯夫人聊了聊家常,回到康王府时,康王便一脸幽怨地望着爱女,眼神说不出的心酸。
云落一脸莫名,便询问了爱作妖的父王生了什么事要这个表情看着她,听完康王的话后,云落直接一口茶水喷出来,呛着嗓子眼了,惊叫了一声。
与满脸委屈的康王大眼瞪小眼。
“是啊,谢侯爷那个老家伙,下午主动找我去喝酒斗蛐蛐,我就知道没好事!果然,他让我赢了之后就厚颜无耻地开口要替他家混世魔王求娶我的千金宝贝女儿!还说你对他儿子早就有意,让我莫要棒打鸳鸯拆散有情人!”康王提起这事就一脸郁闷不爽,两条腿摊着,目光灼灼地盯着云落。
女儿有意中人了,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还没什么,对象是谁不好,居然是谢霖那个混世魔王!
他还记得当年云落还小的时候,谢侯那个老家伙就打过结亲的主意,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开玩笑,谢霖从小就一泼猴,经常闯祸,好几次想欺负他家云落,要不是他女儿聪明厉害,要不是他护着,这么一个小混蛋,指不定将他可爱的云落欺负成什么样呢!
现在女儿长大了,想要同康王府结亲的都能从城内排到城外了,怎么就想不通选了谢霖这个,满京城贵女避之不及的小霸王呢?
康王想不通。
“咳。”云落捏着帕子按在嘴角处,掩饰性地拭了拭,清了清嗓子,瞥了眼浑身黑气幽怨无比的康王,“那不是谢霖就只能云麒了,父王觉得呢?”
“云麒?不行!”康王嚯地拍桌而起,满脸的不敢置信和反对,“他可是储君!将来三宫六院的,不行,你不是当皇后的料,父王也不能让你进火坑——再说了,你名义上算他的堂妹,你表妹是他亲妹妹,你们怎么能成婚?”
提起云麒,显然的,康王就更加反对了。
云落勾了勾唇,面上却露出几分苦恼,“可是那怎么办?太子对我有意,前不久谢霖与他拼酒,才打消了太子的念头……若我不嫁给谢霖,太子只怕不会死心……”
晴天霹雳!
康王仿佛遇到了人生最艰难的选择,云麒和谢霖,如果单就个人而言,他自然是倾向于风度翩翩、进退有度的云麒的,但是就身份而言,比起会登上御宝大位的云麒,他则更希望云落嫁个像谢霖这般家世清白,身份不会压她一等,家中也不担心有人欺负她的男子。
云麒表现太好了,不是女儿可以拿捏的,但是谢霖……
“你是说,谢霖为了你同太子殿下拼酒了?”康王在厅内来回走动几圈,手里拿着两颗核桃在转动把玩,忽然眼神锁定云落,语气有些古怪地问。
云落挑眉,点头。
康王便一手转着核桃,一手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神情很是微妙复杂。
一个声音在心底说:混世魔王打小就是不能多喝酒的体质,居然不要命地和太子拼酒……看来对女儿是真心啊。这么想想,我家云落就是嫁过去,也不会被欺负的,再说了,敢欺负云落,他好歹是一个异姓亲王,撸起袖子就上门揍那小子啊!康王府到谢侯府骑马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啊!女儿以后回娘家岂不是很方便?
另一个声音又立马在心里反驳:可是谢霖这小子风评不好,混起来女人都打,他们家又是武将之家,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或者说他百年之后,云落被家暴?
左思右想,康王踱步一会摇头叹息,一会点头欣慰地笑。云落就在一旁看着自己父王变幻莫测的脸色,捧着茶盏,吹了吹茶面,优哉游哉地欣赏康王纠结的神情。
半晌,康王“啪”地一下将核桃搁置在桌上,忽然闭上眼,猛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看向云落时双目闪亮——
“父王想到了,落儿,从今天起你先别去铺子了,父王决定,给你选亲!”
噗——
选亲?!
云落手一抖,茶水溅了几滴出来,她忙将茶盏搁置下来,然后目瞪口呆地瞪着康王那决然的神情,不禁咽了咽口水,清冷的声线不稳地开口,“父王……您不是认真的吧?”
“难道有假?”康王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看着云落,“落儿啊,你都快十八了,你瞧瞧,长乐都当娘了,你还待字闺中,你可是姐姐!当然了,不能因为你到了年纪,父王就急匆匆把你随随便便嫁出去,我女儿这么优秀,我就不信除了太子和谢霖就没有其他人可以选了!”
说着他就撸起袖子往外走,云落立即起身,这下是真的怕了,“父王你去做什么!”
“管家,让人好生看着郡主,走,我们去准备招亲大会!”康王露出两节臂膀,活生生多了几分糙汉子的粗鲁形象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奔。
云落:……
是以,云落被变相地“禁足”了。
这回还是闹真的,康王大概是在说亲事这方面生怕不够重视,耽误了云落一生,所以态度极其强硬,不理会云落的抗拒,派了好几个护卫看守她的院子。
然后……
康王府康宁郡主要招亲了!
这个消息立即在京城上下造成轰动。
康王布了消息出去,说是但凡家世清白上进有为,家中无妻妾的青年才俊都可参加康王府的招亲大会。
一时间,附和条件的不符合条件的都蠢蠢欲动起来——
康宁郡主是谁啊?那可是现如今云国才俊心中最高不可攀的未婚少女,梦中女神。
家世显赫,背景强硬,貌美如花,还是全云国最有钱的女人。
是的,最有钱的。
娶了康宁郡主,就意味着不想吃软饭的可以锦上添花,想吃软饭的可以后半生都躺着享受地过日子。
所以,康王府这几日的拜帖几乎要淹没了康王府的大门。
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便是谢侯府一家子了。
“岂有此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