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何妃就这么去看她的出具条,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哎呀,你的衣服上怎么有血?”何妃这时才注意到薛知遥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惊讶地询问时,眼底却是幸灾乐祸。
薛知遥低头,之前吐的血有一大半流到自己身上了,光顾着检查也没太在意。
“没事,就是吐了点血,已经做过检查了,没有大碍。”薛知遥在床边坐下。
“哦。”何妃憋了一下气,“那就很好呀,不过还是要多注意,我看你都憔悴了许多。”
“我会的。”薛知遥应了,两人就相顾没有话说。
安静了两三秒,何妃挤出一个笑容:“对了,我今天看新闻,好像事情都被宴北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此时何妃在笑,但心里已经把薛知遥恨得半死了,她今早起来一看自己苦心的布置全部烟消云散,那种郁闷到极致的感觉真是难以言表!
陆宴北每天奔波,她难以见到也不好从陆宴北口中套话,薛知遥就不一样了。
所以,何妃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就是想看看这边的补救措施到底进行得如何,也好让她知己知彼,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嗯,宴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薛知遥说起这个,眉宇间又不禁浮上一层忧愁。
“是挺不容易的。”何妃说着,又悄悄斜眼去看薛知遥,“宴北对你这么好,你们可要坚持住,不要被外界所干扰了,尤其是这件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薛知遥很郁闷:“我也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只是并不容易,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确切的头绪。”
“哦?你们现在有查到什么,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何妃主动地询问,热情得有些过分。
薛知遥一瞬不瞬地看着何妃:“讲真,你家的那间酒店就是一个很大的漏洞,那些照片就是在那里被拍到的,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在里面装了监控?”
何妃装糊涂,无辜地眨巴着眼:“哪家?”
“就是F市那家。”
何妃故作思索,半天才恍然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上次吃饭,是不是还带了那里的宣传册?原来是在那里被拍的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当时就说可以给你,诶?不对啊,那时候新闻都还没爆出来,难道你们早就知道有这回事儿了?”
论演技,何妃绝对是老戏骨,薛知遥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也分辨不出何妃所言的真假。
反而,在何妃一叠声的追问下,薛知遥自己有些心虚了。
“我并不是想和你说这个。”薛知遥移开视线,“我就想知道,耀世是怎么管理酒店的?”
何妃叹口气:“知遥,到了现在,你不会在猜疑,是耀世的酒店泄露了你的照片吧?”
薛知遥不吭声,现在她谁都怀疑。
“我明白,如果真的在我们那里生的事,你会怪酒店也无可厚非。”何妃看起来也很无奈,“我会帮你去让人查查到底怎么回事,但我也只能说,酒店是对外开放的,现在不良房客也很多,不排除是一些不法分子偷偷装了针孔摄像头,所以,你要有这个心理建设。”
何妃说的,薛知遥都懂,可她就是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倒霉,偏偏就这样撞在枪口上了。
“知遥,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还是一次就说了吧,免得我能尽早帮忙的又拖延了。”
见何妃屡次出手相助,薛知遥的态度也软化了一些:“其余也没什么了,薛子纤那边的事你也帮不上忙。”
何妃心头一跳:“薛子纤?你怀疑这事儿是她做的?”
“有这个可能。”薛知遥闷闷点头,“除了她,也很少有那么恨我的人了,这事儿你真是无能为力了。”
何妃在背后悄悄地磨蹭了一下手指,神经质一般,才说:“好吧,知遥你心情不好,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薛知遥也不在意何妃到底是走是留,客气地把她送到门口便转身走了。
何妃出了医院,就直奔和薛子纤事先约好的咖啡厅。
薛子纤正在悠闲地端着咖啡小饮,见了何妃过来,也只是淡淡点个头:“你来了。”
何妃顿时就冷笑起来。
薛子纤这个人,她可是看得很透彻,今天这般故作姿态,定是在为整到了薛知遥感到得意,现在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何妃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对薛子纤说:“很惬意嘛。”
“这是当然,你看看这夏末初秋的阳光,可不正适合坐着晒晒太阳,吃几个小茶点喝一杯咖啡,听一点笑话么?”薛子纤说着,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只要一想到薛知遥现在的惨状,就自己把自己乐得不行。
“你倒是自信的很盲目。”何妃嗤笑,“你真的觉得,他们就会这样坐以待毙?”
薛子纤端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默默把杯子放回去:“何妃,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和他们走得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何妃翻了一个白眼:“他们已经查到你身上来了,你要是有什么把柄,赶紧去给自己擦干净。”
薛子纤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其实,我这边很明显的,他们迟早会怀疑到我头上,所以很多事情我才让你去做,我从一开始就想好要担任这个障眼物了。”
“哦,那你也要当得好才行,别到时候出了篓子,我们就功亏一篑了。”何妃淡淡笑着,心中完全不屑。
就凭薛子纤这样的智商想打掩护?当初决定,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是最好的选择!
薛子纤犹豫了一下,稍稍思索便道:“我好像,也就是去F市的行踪会比较危险吧,虽然我是从C市转车过去,并没有留下记录。”
“你住在哪里?”何妃问。
“啊?你说F市么?”薛子纤愣了一下,才说,“我当然不会去住酒店,我是直接找的私人会所,那里根本不需要登记,条件也不错,的亏是我朋友介绍我才能进去,一般人想进去都不可能!”
何妃一听这话就笑了。
这个薛子纤当真是榆木,竟然以为私人会所就不存在登记了,越是高端的私人会所,人家越是清楚来人的底细,这不登记比登记还要查得严!
“行,那你安排妥当了,就最好。”何妃也不多言,正好她也不愁没更正当的证据,好把这件事指向薛子纤。
薛子纤以为何妃是赞同她做得好,一时的紧张又忘到了脑后,掩嘴笑道:“对了,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陆家已经很反对薛知遥和陆宴北的婚事了,因为陆宴北花了大价钱封锁薛知遥的新闻,惹得陆家越不满,现在连陆宴北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
“那就太好了。”何妃敷衍地回答,觉得自己来和薛子纤见这一面真是多余。
“我爸爸也找了个碴,彻底把薛知遥从薛氏停职了!”薛子纤又乐呵呵地说,“只不过现在薛知遥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更别说见我们,害得我都不能看到她那张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了。”
不得不说,女人在讨论敌人的窘境时,无论她多有优越感,都会变得尖酸刻薄又得意洋洋,薛子纤不例外,何妃也不例外。
她原本还不屑和薛子纤多言,此刻也不禁露出窃喜的笑:“你看不到,我刚刚可是看过回来的,薛知遥确实是一脸衰,病也不好,境遇也不好,一个人孤零零的还吐血了,哈哈!”
“真的么?那真是太解气了!”薛子纤听了越高兴,“你都不知道,以前薛知遥在我家也有一次……”
终于,在薛知遥的惨状上,两个女人细细碎碎地讨论到了一块儿……
自从新闻被压了下去,薛知遥也安静地过了一天,次日薛知遥醒来神清气爽,等杜大夫来查房时,薛知遥便主动问:“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杜大夫把目光从书写板移到薛知遥身上:“你确定?”
“我确定,但是也要你确定。”薛知遥开起了玩笑。
杜大夫点点头,重新看着书写板写了几个字:“情绪状态比以前好了,可以出院了。”
薛知遥笑笑:“这段日子麻烦你了,我复查的时候,请你吃饭吧。”
“吃饭不必,我只希望结束复查后,不必再见你。”杜大夫把笔插回衣服口袋,领着小护士往外走,“多几个你这样的病人,那简直是累死人,赶紧消失最好。”
小护士追在后面,回头对薛知遥嘱咐:“半个小时后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薛知遥哭笑不得,这个杜大夫当真是个奇人。
半个小时后,手续办得很快,薛知遥脱下了病号服,头上的绷带也换成了小块纱布贴在伤口处,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又去看过了宁婷一次,薛知遥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她现在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头一件事,就是要去薛氏看看,薛凯涛那边的把戏耍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