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大厦楼下,出租车刚停下来,薛知遥就匆匆开门跑进了大厦。
此时刚刚是上班的初潮,人流稀稀拉拉,大厅里没有几个人在行走。
可自从薛知遥闹了这两次大新闻后,她的辨识度也上来了,刚进门就有不少陆氏的员工认出她来。
作为热点人物的突然出现,众人也对薛知遥报以万众瞩目,纷纷暗暗激动地窃窃讨论起来。
可薛知遥一心想着陆宴北,难得的没太在意别人的眼光,直往电梯奔去。
哪知道,薛知遥的手指还没摁到电梯按钮,就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一下把薛知遥的后脖领给扯住,带着薛知遥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又来了?”尖利的女声不耐烦地响起,陆琼把薛知遥甩到一边,叉腰瞪着她。
“陆琼,你够了。”薛知遥边皱眉说,边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服。
陆琼挑眉:“薛知遥,你真当今天扬眉吐气了?新闻到底什么样子,你自己都说不清楚吧,想洗白?你的手段还太嫩!”
薛知遥不想理她,懒得和陆琼再做纠缠,更不想被她的话所影响,立时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这可不是你家。”陆琼来气了,锐利的眼神一扫,门口的两个安保立即醒悟,迈着大步子就跑了过来。
薛知遥柳眉倒竖:“你们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薛知遥就看见那两个保安顿住了脚步,一脸惊慌地愣在原地。
没想到自己气势如此足,薛知遥不由就把背脊挺直了一点,狠狠瞪了那两个保安一眼,才旋身扫过陆琼,却见她也是沉着脸有一丝不知所措。
待到薛知遥完全转过身,才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陆宴北!
薛知遥恍然,难怪陆琼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原来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而是陆宴北从电梯里出来了!
陆宴北缓缓将视线从那两个保安身上拉回,落在薛知遥身上:“这么早就过来了。”
薛知遥定了定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陆宴北并不惊讶:“看到新闻了?”
“嗯。”薛知遥点点头,满腹的疑问要寻找答案,又顾忌到周围人多口杂,薛知遥便暂时将话咽下,对陆宴北说,“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谈谈,可以么?”
“当然。”陆宴北没有理由拒绝,抬手去按电梯上楼健。
陆琼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将陆宴北的手腕握住,狠狠甩开:“陆宴北,你是不是疯了?家里的人都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离这个女人远一点,你还把她招惹到公司来了!”
陆宴北侧冷觑着陆琼,不咸不淡地说:“先,不管家里的人怎么说的,但是爷爷同意了,这就足够了。”
陆琼脸上一白,她当然昨晚听到了爷爷对陆宴北的支持。
但是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同了,除了陆爷爷一人赞同,其余的人即使没法儿阻止,但对薛知遥来说,进了门也是一堆小鞋等着她。
陆琼可不担心薛知遥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接下来陆宴北的一句话,就让陆琼差点喷出血来,他说:“第二,我的事情关你屁事,不必你来瞎操心。”
“你!陆宴北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父母都不认可的女人,你还如此执迷不悟,我作为你的姐姐,实在是不想你误入歧途才好言相劝,你不要太过分了!”
陆琼瞬间变身受害者,刚才锐利的气势也一下转换成了柔弱的模样,不明真相的人一看,还当是陆琼吃了大亏。
“你有完没完?”陆宴北也不甚耐烦,“你是想看我被你烦的不愉快,还是想看我娶了知遥之后,被全家人不待见的状况?我想你更乐意见到后者吧,用你的脑子想一下再来阻拦。”
陆琼吃惊地张大嘴,她确实就是这两种想法,一方面该给陆宴北添堵的地方,她就给陆宴北添堵。而另一方面,她也不会真的拦住陆宴北和薛知遥在一起。
只是这话被陆宴北一口道破,陆琼就很尴尬了。
“下周我和知遥的婚礼,你要是没空,就不必参加了。”陆宴北又给出一拳暴击。
陆琼睁大眼睛眨巴着,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陆宴北,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宴北给了一个“你是傻子”的眼神,不想和陆琼再作重复,眼看电梯门缓缓打开了,他顺手就揽着薛知遥的肩膀,两人一起上了电梯,徒留陆琼一人气得跺脚。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薛知遥担忧地看向陆宴北,“陆琼看起来很生气,她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我这次放过她,你觉得,她就会改邪归正,不再来找我的麻烦?”陆宴北反问。
薛知遥也明白:“那倒是,陆琼一看就还会再找机会来踩你。”
电梯门打开,陆宴北和薛知遥一起出来,朝着陆宴北的办公室走。
刚一进去,薛知遥就迫不及待地问:“对了,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你爷爷的?”
“我没有说服谁。”陆宴北垂着眼帘,专心给薛知遥倒茶,“我只是答应了他一些事情。”
“什么事?”薛知遥一下紧张起来,她很不想陆宴北为了她,会答应一些违背他心愿的事情。
陆宴北把水杯递到薛知遥手上,温度刚刚好,温和不烫,适合早晨喝上一杯。
薛知遥无意识地接过来,眼神紧紧锁定在陆宴北身上:“你告诉我呀!”
“也没什么,就是确认接掌陆氏集团。”陆宴北淡淡地说出了惊人消息。
“接掌陆氏!”薛知遥惊地从沙上站起来,每一个五官都在诠释不可置信,“这算是什么意思?”
毕竟,在薛知遥的印象里,陆宴北一直是陆氏这一代的掌权人,可这会儿一听,怎么好像内里曲折丰富多变?
陆宴北缓缓深吸一口气,语意平静地说:“之前家中没定下这一代的掌权人,是因为我一直没点头同意。”
“你不想掌管陆氏?”薛知遥不解地偏偏头。
“你知道,我家是个大家族,人才济济不说,有‘上进心’的人也不少,他们自然也是想坐上这个位置的。”陆宴北揉了揉太阳穴,“要坐稳这个位置,就很难了。”
薛知遥忽然反应过来:“就是和古代的皇太子一样,时时刻刻要提防,还要把事情都做好,对不对?”
皇太子?陆宴北被薛知遥的比喻逗笑,嘴角稍稍弯起:“差不多吧,你这样好理解,就这样吧。”
“所以,你其实不想挑起这个担子的。”薛知遥听出了陆宴北的心思,眼中满是不舍和愧疚。
陆宴北嘴角笑意渐浓:“无所谓,你不想太多,反正我就算一直没答应,实际上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都是我……”薛知遥还是陷入自责。
“你来找我,是想问新闻的事吧。”陆宴北干脆岔开话题。
薛知遥这才意识到自己过来的正题:“没错,那个为我洗白的新闻,是你布的吧?”
陆宴北点头:“没错,是我找人捉刀布的,不仅是主流媒体,就是论坛贴吧等等,我都有找人布相关消息,阵仗绝对比上次的诬陷贴要大。”
“那些都是真的吗?”薛知遥连声追问,“之前一直没听你细说,突然看到新闻上说薛子纤是想毁我的名声,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为何不信?”陆宴北挑眉。
薛知遥皱皱眉:“我一直觉得,薛子纤就算再怎么针对我,也不至于会心狠到这种程度,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陆宴北摇摇头:“是你小看了她,你以为她还是三岁小孩,和你闹脾气了,就背地里和父母告状就算报复了?我觉得拍艳照,找人深夜半路对你下手,都是薛子纤做的。”
薛知遥一听,愣了:“说来说去,你并没有实证?”
陆宴北不急不慌:“我不否认,毕竟现在时间太紧,我没办法一下把所有指向她的证据收集完毕。但可以肯定的是,薛知遥一定有所参与,我们就拿这只小虾米去钓一钓大鱼。”
听了陆宴北这番话,薛知遥似懂非懂:“可是,你确定这样不会打草惊蛇么?到时候鱼没抓到,小虾米也乘机逃脱了。你看她在东圣的行迹鬼祟,肯定也是在搞鬼耍小动作,要说她不想回薛氏重新执掌,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们也许正等着我去找麻烦这个机会呢。”
陆宴北却自信满满,对薛知遥说:“这个你不必太担心,我自有安排。”
薛知遥叹口气,还是想不明白:“就凭在网上编写的那几个故事,我实在没想到,这个对人的打击会是如此之大,当真是众口铄金。”
就是她自己,便是深受舆论残害的重量级社会草根。
“谁都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无私奉献的好人。”陆宴北起身拉住薛知遥的手,“你也会有你的好孩子,所以,不要急着做决定,就算到了你忍耐的极限,你就会下意识地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