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梓为难地低下头:“你知道的,以我的身份,我没办法直接联系到陆少,可是他的助理就是这么和我说的,理由自然就是陆少很忙啊没空啊那些咯。”
其实林小梓没说的是,陆宴北的助理还说了不少讥讽薛知遥不自量力的话,还好是她去联系的人,要换做薛知遥自己,八成要被气吐血了!
“你确定这是他的吩咐么?”薛知遥犹不甘心。
林小梓点点头,越为难:“是的啊……”
瞬间,薛知遥眼底浓雾大起,茫茫然一片。
“知遥姐?你怎么了,哎呀!快来人啊,知遥姐晕过去了!”林小梓慌乱大叫,随即一跺脚,“这个时候费聪不会是已经走了吧,哎呀!”
林小梓拔腿往外跑,直呼喊到医生过来,才又慌慌张张跟着回到病房,眼巴巴地看着医生急救……
陆宴北的办公室内,何妃看着陆宴北的助理贺达,一脸严肃地讲:“你照我说的,拒绝薛知遥见宴北的要求,我保证你不会做错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待会儿宴北接人回来,我去和他说这事儿就行。”
贺达暗自撇嘴,什么叫做“他拒绝了薛知遥要见陆少的要求”?
她当然愿意自己去和陆少说了,刚才要不是何妃抢过电话,自称是陆少的助理,擅自拒绝了对方,他怎么也会留一线等陆少回来再做决定。
现在好了,八成对方已经被何妃的态度气死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何妃挑起眉梢,这个助理真是没眼力,老杵在这里干什么?
贺达不卑不吭,眼观鼻地站直了说:“何小姐,陆少去机场接贵客不在公司,我自然要作陪的。”
贺达自已也很无奈,他的手头也有一堆事要忙,可谁知道他一转身,这个何妃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之前让她去会客室,还偏偏不肯去,硬是要在陆少办公室这样重要的地方停留,真当自己是未来老板娘一样,他能不守着么?
“哎,你!”何妃刚想训斥,忽然又意识到贺达在陆宴北眼中的分量,只得暂且忍下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会客室行了吧!”
没有一刻犹豫,贺达立即让了一步,伸出手:“那么,何小姐这边请。”
何妃顿时气个仰倒,这还真是毫不掩饰的不客气啊。
何妃用力抓过自己的包,把高跟鞋踩得“登登”地往外走,路过贺达身边时,还不忘瞪他一眼。
她刚要把门打开,就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陆宴北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文雅中年人。
“何妃,你来了。”陆宴北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顺势将目光投向贺达。
贺达立即报告:“何小姐来了有一刻钟了,坚持要在这里等您,期间还替我接了一个电话,替您拒绝了薛小姐想想见面的要求。”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何妃急道,这贺达听起来说话客气,可一字不漏都是在指责她多事。
陆宴北皱了皱眉,看了看何妃,暂且未言,只对贺达使了个眼色。
贺达心领神会,微微欠身后退了出去,随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陈总,你刚从美国飞来,先坐着休息喝杯茶。”陆宴北对身后的中年人请道,又转身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何妃眼神一动,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心中猜度,这八成就是陆宴北一直在找的陈亦吧!
长途奔波后,陈亦确实面有菜色,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稍有缓和,道:“我等会儿准备去我在西城住过的旧居看看。”
“好,我派车送你过去。”陆宴北说。
“那就最好不过了,说实话,我对西城的路线完全没有印象,就算上次回来了一趟,也都是忙于办事,未曾好好走走。”陈亦颇有感叹,眉头一皱又道,“对了,你之前说薛知遥那孩子又受伤了,要不然我还是先去看望一下她吧。”
“不能去!”何妃下意识就否定出声。
“哦,为什么不能?”陈亦把目光投向这一直在旁边的女子。
何妃自知失言,看了看陆宴北,她最怕就是陆宴北会和薛知遥见面,哪怕是听到陈亦说要见薛知遥,她都极其敏感。
“陈总,这是耀世的何妃,也是我们的好友,这次多亏她对知遥照顾有加。”陆宴北简短介绍后,才解释,“之前我也和你提过,薛家现在要对付薛知遥,我们不得不先冷待于她,好麻痹薛家人的神经,再伺机将他们一举拿下。”
陈亦无奈:“难道就连我也不能去么?”
何妃赶紧说:“当然最好别去,我们现在越和知遥保持距离,对她越好。”
“是这样么?”陈亦反问,却并不需要何妃回答,直接换了话题对陆宴北说,“我现在可以出去我的故居?”
“随时可以。”陆宴北答。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陈亦起身,扫了一眼何妃。
陆宴北请陈亦先行,待他出门,便对何妃说:“你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知遥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何妃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我过来,是为了和你说说新店的事,因为开业那天的袭击事件,对店内的生意有一定的影响,本来买金器珠宝大多是为了喜庆的事,可这血光之灾……”
“这种小事,只要制造点小舆论,比如谁家买了金器就中了彩票之类的暗箱操作,很快就能博得一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名声,生意照样能玩得转。”陆宴北淡淡挑眉,“陆氏若是这点手段都没有,那也不必混了,所以你无需担心。”
何妃哑然,呐呐地应着:“哦,这样啊。”
“说说知遥吧。”陆宴北分毫不让。
“就是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是薛氏在城郊的项目出了点小问题,但对知遥会有些不利,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所以知遥想和你见一面谈谈。”何妃看了陆宴北一眼,“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和她见面,所以就替你回绝了,而且,你也最好别管这事。”
陆宴北眉峰微皱:“城郊项目出了问题,我怎么不知道?她身在病中还要见我,恐怕也是真为难了。”
何妃一听他有相见的意思,立即道:“薛氏会针对知遥的,只有薛家自己人,这会儿他们正盯着她,你要是去见去帮,不就功亏一篑了?”
陆宴北奇异地望她一眼,抿抿唇没有说话。
见他这般表情,何妃心中就有了底,自己的话八成还是起了作用,至少陆宴北此刻暂时不会去管薛知遥了。
一小段静默之后,何妃还是忍不住问道:“宴北,那个陈亦……他来西城是为了什么,真如你所说,要查薛家的旧案?”
“没错,他的手上有很重要的证据,只要他想起放在哪里,薛家那些人就会大难临头。”陆宴北点点头,若有似无地瞥了何妃一眼,“更何况,哲川也要回来了。”
何妃脸上的肌肉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指尖也颤抖起来,她赶忙双手交握,佯装无事:“这么说,你很快就能将薛氏扳倒了?那真是太好了,知遥也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陆宴北依旧面无表情,问她:“你是真的开心么?”
“当、当然了,不然呢?我是看着你们一路走来的,作为你们的朋友,我当然是最开心的。”
“那就好,我这几天还突然担心,你是要孤立知遥,我想应该是我想错了。”陆宴北意有所指地说,“而且,我听子声说,给知遥送过汤品的,就只有你一人吧?”
何妃眼神一闪,暗想自己给薛知遥送打胎汤的事,不至于这么快就暴露了吧?
她反应极快,立即生起气来:“宴北,你要这样说,就真的没有意思了,我尽心尽力帮你们,还不够么?要我一桩桩数出来!我给她送汤补补气血难道也错了,你要用这样的口气来问我?”
陆宴北面色稍缓,想起何妃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又觉得不应该恶意揣度何妃,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我最近神经太紧绷了,不好意思,何妃,你当我没说过。”
“宴北,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不会怪你,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站在你这边。”何妃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控制的深情。
陆宴北稍稍避开,走到办公桌后:“我还有公事要忙,你若是无事了,就先回去吧。”
何妃目光眷念:“好吧,那我先走,记得知遥那边暂且搁置别管,我也会抽空过去看看的。”
陆宴北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何妃这才转身离开,脚步却有些急切,因为她知道,这几次下来,陆宴北终归是开始怀疑她了。
眼下陆宴北又似乎很快就能翻盘,何妃想要阻挡都有点力不从心,何妃盘算几番,觉得当务之急,她还是要先洗脱自己的嫌疑,至少把自己给保全才是。
而病房中的薛知遥,此时也终于在医生的救护下,缓缓醒来,一睁眼就是一阵咳嗽,竟是连血也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