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遥瞪着陆宴北,微恼:“我不管你怎么样,总之,我不可能一直就呆在房间里吧,我要出去!”
陆宴北诧异地看了薛知遥一眼:“你大可以出去啊。”
“你天天把我锁在房间里,我怎么出去?”薛知遥不满地大叫。
陆宴北忽然笑起来:“我从来没有锁过门。”
薛知遥愣了愣:“什么?”
陆宴北索性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门大敞着,重申道:“这扇门一直是没有锁的,我也从来没有想锁着你,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不肯出去呢,看来是你自己想太多困住了自己。”
这可真是男默女泪了,薛知遥一脸懵逼,她怎么会想到,陆宴北根本没锁上门!
她岂不是白白让自己在房间关了两天!
再看看陆宴北戏谑的眼神,薛知遥恼羞成怒之下,整个人都炸毛了,冲过去就想揍他两拳:“陆宴北,我要和你拼了!”
奈何人家手长脚长,薛知遥还没冲到跟前,就被陆宴北一把搂入,抱了个满怀。
“说了让你小心,不要这么毛躁。”占了便宜的男人,还洋洋得意地训薛知遥。
“放开,都是你要把我绑到这里,快点送我回西城!”薛知遥恼怒地捏住陆宴北手臂上的肉,使劲儿拧。
陆宴北握住薛知遥作乱的小手,若无其事地牵着她往外走:“我说过,你什么时候肯面对自己的内心,我就什么时候带你回去。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就当是补偿你这几天闷在房间了。”
“你无聊!”薛知遥怒吼。
陆宴北却心情大好,就当是在哄孩子一般,顺着薛知遥说了几句,一心只想让她领略这岛屿上的美景。
仅仅是粗略地在这豪宅里逛了一圈,薛知遥就不得不承认,这里就如陆宴北所说,充满了风情与美景。
不单单是欧式的建筑,还有中式的亭台楼阁,一步一景,两种风格结合得天衣无缝,再加上远处的碧海蓝天,就是在这里随意坐坐,薛知遥也愿意呆上一整天不走。
“你在这里花了不少心思吧。”薛知遥不肯轻易夸赞,只是若有似无地说了一句。
“嗯,光是这里的图纸就花了我一个月的空闲时间。”陆宴北望着眼前的景色,漫不经心地回答。
薛知遥却吃了一惊:“你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就自己动手了。”
薛知遥不禁上下打量了陆宴北一遍又一遍:“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才能。”
更别说,这浩大的工程还是陆宴北在工作之余设计的,根本是常人所不能及。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陆宴北微微一笑,透出些许自负,但薛知遥知道,陆宴北确实有资本自负。
“没错没错,你就是那挖不尽的宝藏。”薛知遥挤兑他,说完又不禁想起往事,柔和了语气,“不过,我还记得刚认识你不久的时候,还看到你亲自在种花花草草,真的挺意外的。”
那时候,陆宴北还故意整她,愣是监工着她挖了小半天的地,要不是陆夫人正好过来解围,薛知遥估计自己八成要被陆宴北累得半死,他才会放过自己。
陆宴北也想起那桩事情,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那不是花花草草,是小菜苗,你是五谷不分的么?”
薛知遥张大眼睛:“是、是菜苗?”
陆宴北认真的点点头,以示千真万确。
薛知遥的脸颊立刻飞上一抹可疑的红色,心虚地干咳了两声。
好啦,怎么说薛家也是有钱有势的,她再不受宠也不会如此深入生活,所以确实是对这些花草果蔬不太了解……
陆宴北好笑地看着薛知遥,温柔地一拉她的手:“来。”
“去哪里啊?”薛知遥追问,脚下却已经没了之前的抗拒,乖顺地跟着陆宴北走去。
两人穿过茂盛的园林植被,走过多彩香溢的花径,最后停在了一片生机勃勃的菜园前。
薛知遥看了看这篮球场大小的菜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宴北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指着菜园,笑着对薛知遥说:“我在这里也有开辟菜园,为了弥补你的知识短板,我决定要带你锻炼锻炼。”
“呵呵,不需要了吧,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能认识日常的果实就行,怎么长的就随它们去吧。”薛知遥干笑着往后退。
陆宴北一把拎过薛知遥的衣领,把企图逃跑的她抓回来。
“来,这边是工具房兼仓库,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工具。”陆宴北依旧温文笑语,但薛知遥眼中看到的,分明是只大尾巴狼。
抵抗,在陆宴北的字典里似乎等于视而不见,薛知遥被迫接收了一堆铲子、铁楸之类的工具,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就连最常见的铲子也可以分成许多功能种类和型号。
“你又在呆了。”随着这一声提醒,薛知遥的头上也被敲了一下。
薛知遥吃痛捂住头,有些苦恼地问:“我真是搞不懂,你一个陆家大少爷,干嘛要弄这些东西?你想要什么没有,非得自己种做什么?”
陆宴北挑眉:“你听过养成游戏没有?”
养成游戏,一种从一无所有,在经过玩家培养,而成长出各有特色的结果的游戏。
对这种热门的游戏,薛知遥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陆宴北指指菜园:“你就当这是养成游戏的进阶版吧。”
薛知遥眨眨眼,所以,这是陆宴北在种菜中获得成就感的一种方式?
见薛知遥还是没有理解透彻,陆宴北微舒一口气,补充道:“看着自己亲手种植的生物一天天长大开花结果,那种平和安稳,也许就是大地给予的能量吧。”
“大地的能量?”薛知遥也望向那一片充满生机的菜园,它们确实没有鲜花的娇美,也没有树木的高大,可确实有自己朴实的美,让人安心。
“接地气,我想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这种感觉。”陆宴北笑了笑,随即把手中的铁楸递给薛知遥,“去感受一下吧。”
那日锄地后的酸痛似乎又浮现在薛知遥的大脑皮层上,她抗拒地推开陆宴北的手,哭丧着脸:“懂了懂了,我已经懂了,我不要去啦!”
陆宴北强行让薛知遥握住铁楸的把手:“去吧。”
“我是孕妇呀!”薛知遥无奈搬出这借口。
“孕妇也需要锻炼,这样生产的时候才顺利。”陆宴北轻轻推推她的肩。
话都被说尽了,薛知遥只好认命地拿着铁楸去菜园里找杂草。
有些简单的工作,会上瘾。
就好比嗑瓜子,本来也不见多好吃,可一旦开始嗑瓜子,就有一种停不下来的节奏。
而此时的薛知遥就好像进入了这种除草上瘾的状态,找到一颗就想再消灭下一颗。
不知不觉间,薛知遥也把一小片地的杂草清理干净了。
“好了,回去吃饭了。”陆宴北走过来拿走薛知遥手中的铁楸。
“可以走了么?”薛知遥有些意外,在她的认知里,陆宴北八成要把她累得半死才会罢休,这会儿才没多久呀。
“怎么?你以为我会让你干到下午?”陆宴北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薛知遥了然地点点头:“也是,你也不能不给我饭吃,那我要午睡过后再过来干活。”
陆宴北失笑摇头,不知道薛知遥的脑子怎么会这么轴。
“你笑什么?是笑我么?”偏偏薛知遥还要追问。
陆宴北双眸含笑,凝视着她:“当然是笑你,过去我会故意整你,是因为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作弄你会让我开心。而现在……”
陆宴北停了停,可薛知遥听到陆宴北说的话,就已经火冒三丈,怎么有人会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可恶的话!
薛知遥刚想撸袖子和陆宴北拼命,就听陆宴北继续说道:“现在能让我开心的,是疼你爱你,为了你好让你变好。所以,这种轻度的劳动,只是为了让你适量活动一下而已。”
薛知遥懵逼了,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是几个意思?
刚刚升起的怒火瞬间内化,烧得薛知遥的脸颊又红了,匆匆一甩手,薛知遥就装作不在意地转身往大豪宅走,说:“我饿了,要去吃饭了。”
陆宴北也不急,看着薛知遥小兔子一样逃开,露出微笑。
若她回头,定会为这帅气逼人又柔情蜜意的微笑炫目。
餐厅里,管家和帮佣已经将准备好的餐点摆上桌,薛知遥只顾低头吃自己的,看也不看陆宴北。
“来,这是菜园里长出来的。”陆宴北给薛知遥夹了一筷子青菜。
似乎是上午的劳动,让薛知遥对菜园的菜们也产生了感情,听见这话,便先挑了一根吃起来,清爽可口,确实味道不错。
“这个是菲尔去钓的海鱼,他做这道菜很拿手。”陆宴北又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
薛知遥也乖乖吃下,抬眼望了望桌上的牛肉等各类菜色,皱了皱眉,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