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奇怪,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此时都要高兴到疯掉了。”陆宴北显然很不满意薛知遥的表现。
可我不是别的女人,薛知遥在心中呐喊,但表面上还要哄着陆宴北:“我当然高兴,但是这不是该属于我的高兴,我不能收。”
说着,薛知遥便又把那盒子塞回给陆宴北。
陆宴北抿紧嘴唇,他是真的要生气了。
“你别这样,我现在只想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早日回到西城去,你要是真的爱我,就放我走吧。”薛知遥本来还带着点赌气的意味,说到这里,已经是满心的委屈,她想要和陆宴北切断一切关系,可偏偏陆宴北不允许。
“不可能,你也不用想,若是你说我和你之间有矛盾,现在我已经在为你改变了,你让我多考量你的感受,在我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我已经在为你让步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知道。”薛知遥喃喃说着,陆宴北曾经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与其说薛知遥在拒绝陆宴北,不如说,薛知遥在习惯性的抗拒,哪怕她已经看到了陆宴北的改变。
“那你还在顾虑什么?”陆宴北问。
“我……”
“是我家里么?有我小叔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已经没有那么严厉,非要我们听从他们的安排了,免得又召回一个梅妤琴这样的女人回来。”陆宴北拉住薛知遥的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分担一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最清楚,真的就没有一点自信让他们认同你么?”
无论是谁,都不愿承认自己真的不行,更何况如今这个想要奋力向上的薛知遥。
“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不然,我们不至于会牵扯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受不了你非要一点点把自己从我身边抽离了。”陆宴北说话间,更是伸手将薛知遥揽入怀中。
“你、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不要胡乱揣测别人的想法!”薛知遥别扭地挣扎,越欲盖弥彰。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心里隐藏的想法一旦被看穿,那挡不住的欲望就会越难以压抑。
就好像此刻,薛知遥心里的爱意被陆宴北点破了那层薄膜,一下就如甜腻浓郁的果酱满溢而出。
“我当然肯定,因为我一直都关注着你,不是么?”陆宴北轻拥着她,能感觉到到薛知遥此刻的动摇,这种认知让他舒畅开怀,嘴角也不禁弯了起来。
“你身边还有那么多莺莺燕燕,何必非要关注着我,你不是觉得我比不上她们么?”薛知遥边埋怨,边用力在陆宴北手臂上拧了一下。
陆宴北丝毫没有在意这丁点的疼痛,借着此时气氛刚好,连忙哄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你不要诬陷我。”
薛知遥又开始用力推陆宴北。
“好了,若是你还是在在意何妃的话,那我可以保证,就算那段时间我为了在外人面前演戏,和她表面上走得近一点,我都没有和她有过过多的交流。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回去就给你理一个时间流程表,让你看看那段时间我和何妃到底相处的时间有多少,这样,你能满意了么?”陆宴北算是下了狠功夫了。
“谁要看你的时间流程表,我也一点不在意,随便你和谁走得近。”薛知遥哼了一声,口气到底软了几分。
陆宴北知道有效果,很高兴,低头俯“吧唧”就在薛知遥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你干嘛!”薛知遥吃了一惊,心中微甜,又不好意思,抬手捂住被亲过的脸蛋,嗔怪地看着陆宴北。
“知遥,不要再和我闹别扭了,我们和解,好不好?”陆宴北半哄半问。
薛知遥的眼中只看得到陆宴北俊朗的面孔,忽然之间,她有些明白,为什么陆宴北坚持要把她“绑架”来这孤僻无人的小岛上。
不正是因为没有办法逃避,没有人来分散掩藏她的真实情绪,才迫使她不得不面对内心里那个真正的自己么?
其实,不止是她知道,就是身边所有的人都晓得,薛知遥根本就没有放下陆宴北,只不过是伤太多,阻碍太重,薛知遥确确实实胆怯了。
可是,爱,就是这么神奇,能让人绝望到了无生趣,也能瞬间让人容光焕,一往无前。
薛知遥看着陆宴北,越看越深,眼眶也越来越湿润,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好像要随着泪水宣泄出来。
“怎么哭了?”陆宴北慌忙替她擦泪,没想到薛知遥会哭起来。
“都怪你……”薛知遥抽噎着怨他。
“怪我怪我,不要哭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陆宴北哄着捧着,恨不得将薛知遥含在口中,供在心上。
薛知遥泪水如断线一般,颗颗落在陆宴北的手心,一面凝视着他,说道:“以后你做什么决定,会提前和我商量么?”
“我会,保证经过你的同意,嗯?”陆宴北一口答应。
“其实,你身边一直有些想往你身上扑的小姑娘,这些我都知道,你……”
“以后和其他的女人,我都保持距离,而且,我本来也不是来者不拒那么随便的,你在这一点上,可以不用担心了。”陆宴北已经想到她要说什么了。
薛知遥愣了愣,似是没想到陆宴北接话如此之快,但这个保证至少让现在的她感到满意。
“还有,如果你家里人还是不喜欢我的话……”
“这个问题,我以前就说过,如果有必要,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和你远走高飞,只要你不会嫌弃我变得一无所有。”
陆宴北深情地凝视着薛知遥,他从来都是爱她的,也许以前的方式不对,但只要薛知遥肯和他在一起,他可以做任何调整。
“说真的,你是如此优秀,所有人都看好你的,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陆宴北越是毫无原则的退让,薛知遥就觉得越是困惑,或者说,不安。
陆宴北笑了笑:“你就当你运气好,中了头奖,过来把你的奖金存好,这一切就是你的了,何必问那么多为什么?”
“我不能这么轻松地当成理所当然吧?”薛知遥连问题都问得十分犹疑。
“傻瓜。”陆宴北微笑着叹了口气,“你坚韧善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待人毫无私心的。你现在也应该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做到我这样的高度,看到的身处的,都是复杂的人心和环境。是你让我觉得宁静干净,能够透过你,看到我自己而不至于迷失方向,这大概就是我想爱你疼你的原因。”
“我吗?”薛知遥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有陆宴北说得这么好吗?
陆宴北捏了捏薛知遥小巧的鼻头,笑道:“又或许,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毕竟,爱是没有道理的。”
“你、你这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呀!”薛知遥这才现,自己可能是被耍了,眼泪都忘记要继续流了,使劲儿往陆宴北身上揍了两拳。
陆宴北伸手将她的小拳头握住,两人目光相接,犹如电光火石,越暧昧。
距离一寸寸拉近,薛知遥眼神渐渐迷离,陆宴北形状优美的唇已经近在咫尺,忽然……
“阿嚏!”
关键时刻,薛知遥十分煞风景地打了个喷嚏!
“啊!抱歉抱歉!这海边的夜风还是有点大,挺凉的。”薛知遥脸轰的一声红透了,手忙脚乱地退开一点,给陆宴北擦去满脸的唾沫星子。
陆宴北忍耐地闭了闭眼睛,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失笑摇头:“薛知遥,你可真是够行的。走吧,去木屋里回回暖,就回去吧。”
“哦。”薛知遥歉疚又遗憾,乖乖被陆宴北牵着走近不远处的小木屋里。
没想到,这木屋虽小,但五脏俱全,冰箱小吧台,书柜电视什么的一应俱全,甚至靠着飘纱的窗户下,还有一张舒适的小床。
“这里也都是你设计的么?”薛知遥走过去,随意在那小床上坐下,撩开飘纱,倚着窗户看向外面。
别有情调,就是说得这样的场景吧。
海风月光,花香涛声,衬得薛知遥的小模样越娇俏,陆宴北情绪摇曳,忍不住一弯腰将她抱起来,完成刚才未尽的那个吻。
缠绵悱恻,耳厮鬓摩。
陆宴北几乎难以自控,久别的心重新靠近,两人之间的火焰越盛情。
可偏偏,陆宴北在关键时刻停住了。
薛知遥迷惑不满地睁开眼睛,用眼神询问陆宴北。
他气喘吁吁地喃喃道:“不行,你怀孕了。”
薛知遥怎么这么后悔撒了这个谎,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搂住陆宴北的脖子将他拉下:“不,我是骗你的,我根本就和张久谦什么也没有生,更不要说会怀孕了。”
陆宴北眼中闪过得逞的狡黠,弯唇一笑,亲昵地吻在薛知遥的耳畔:“我知道。”
一夜红帐,春宵度。
薛知遥似乎尝到了说谎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