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真爱的时候到了
“卓大人可以试试。”苏靳冷笑,“只要你不怕掉一层皮的话。”
两人的狠话来的莫名其妙, 卓景看着苏靳抱着怀中的小姑娘离开, 立刻就将白泞从自己怀中提溜出来,一手指戳在她额头上将她支的远了些。
“公主殿下这么热情, 实在叫人惶恐。”
关键是这丫头怎么脸都不红一下呢?
白泞抚平衣领上的褶皱。
抬头, 盯着卓景看。
卓景亦是懒洋洋的盯着她看,眼尾有笑意一点点漫开, 尤其是在见到她髻都乱掉, 脑后翘起一根呆毛的时候,伸出手就要去逗她。
却冷不丁看见白泞迅雷一般拿起桌子上原本为她斟好的酒杯,猛地就泼到他的脸上。
眼睛里先是一片模糊, 随后阵阵刺痛感袭来。
“白泞!”
卓景咬牙切齿的伸出手要抓她, 却摸了个空。
等到他手下的人递来帕子, 他才红着眼睛看了一圈周围。
很好!
刚刚被栗夏的侍卫弄伤了一半的人, 门也坏了,她又趁乱跑了!
“去找!把她给我抓回来!”原本只想逗逗人的卓大人这会儿冷笑连连,“抓回来之后把这壶酒都给我灌下去!”
侍卫们得了令, 开始在‘百面楼’里仔细搜查起来。
但是显然这地方不是如今的卓景说想搜就搜的, 不敢大肆搜查,更不提将一个小丫头从这么多人里面找出来了。
“大人, 属下无能, 请大人责罚!”
侍卫满身冷汗, 明明很快就将大门给守住了, 但却怎么都找不到白泞。
卓景的眼睛已经好受许多了。
他垂着眼, 看着外头显然开始蒙蒙亮的天色,笑意不达眼底。
“继续堵门,若是已经出去了,我认栽,若是没有……。”他笑起来,“那就看看她能熬到什么时候去!”
已经熬了许久的白泞如今早就开始脑门滴汗了。
她死死扒着旁边的窗沿,看着守在大门处的黑衣人咬牙切齿。
“混账!”
她两字吐出,身旁传来一声轻笑。
“丫头你年纪小小,脾气倒是挺大!”
白泞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只素白的手执起玉壶,浅绿清茶在杯底打出漂亮的璇儿,随后斟满。
少年只穿着一身中衣,坐在木凳上,举手投足之间是自然天成的矜贵,赏心悦目。
美人。
美景。
只是让白泞不喜的就是满屋子的药香。
少年肤色胜雪,偏瘦弱,看起来应当是身子不好,但眉宇间却不见清愁,反而从容大气,望过来时,眼中光影交织,仿若梵音钟鸣,刹那定心。
刚刚她从卓景那儿跑出来之后,为了甩掉身后的侍卫在选了个屋子就闯了进来。
这里是花楼,她原本还担心会看见什么不堪入目的场面,没想到却碰到了这么一个古怪的人。
见到她只是惊讶却不恼怒,也没有赶她出去,反而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她站在窗边看了多久,他就盯着她看了多久。
“你是这楼里的客人?”
干等着不是办法,白泞坐到了他面前。
“你觉得我是吗?”
少年笑意温和,将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你是这楼里新招来的姑娘?”
白泞满含戒备的看他一眼,将茶杯又推回去,“你觉得我是吗?”
原话送回!
“有意思,我叫百里陌,你叫什么?”
白泞抿唇,不吭声。
“不想说也没事。”百里陌显然不介意她的沉默,“你匆忙躲到我房间里,是有什么麻烦?”
“我说有你会帮我?”
白泞起身,准备出去了。
“那看你能拿出什么来和我换了。”百里陌从她的饰和衣服上掠过去。
宫里的货,尤其她身上的蜀锦,今年最新的花样儿,满京城只有百面楼有货,而这些货,已经全部都被送进宫里了。
宫里的奴婢穿不起这样的料子,只能是主子。
“百面楼有后门吗?”
白泞见这人的神态自若,不像是客人该有的神色,倒像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人。
“自然有。”
百里陌笑意温和,点头。
“有就行!”
本来还以为白泞至少会问后门在哪儿,也方便他再套些话出来,却没成想她干脆利落的转身,开门,直接溜了出去。
走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百里陌愣了一下,随后眼底笑意化开,盛开万千繁花。
有人从外头进来,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少主,刚刚……。”
“去查,刚刚那个丫头是谁!”百里陌眼底笑意收起,垂下眼睛,“外头应该有人在找她,帮忙挡着,找几人给她指后门的路让她出去。”
小斯立刻应了是,下去安排去了。
百里陌捏着杯盏,茶水溢出来,润湿指尖,他轻声自语。
“宫中的人……都这么有意思的吗?”
……
白泞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才看见焦急的等在宫门口的沈嬷嬷。
沈嬷嬷一见到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公主,你去哪儿了?老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话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
见到熟人,白泞勉强定了定神,“酒楼盘下了吗?”
沈嬷嬷点头,“盘下了,地段好,就是不怎么景气,开价也合理!”
“恩!”白泞点头,“待酒楼赚回本之后盘点别的。”
酒楼肯定会赚,当年的罗家就是从商到官,盘下酒楼也是罗崇年教她的法子,既然叫她盘了,自然也能叫她赚!
“是!”
白泞显然是不想说自己刚才去了哪儿,沈嬷嬷也紧紧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往后出宫要办的事情还要多劳烦嬷嬷出来。”白泞叹了一口气,“我怕是日后不便出宫了!”
回回撞到卓景,看来在外根基稳下之前,还是少出来。
待她再大一些就可以在外头开府了。
……
百面楼,卓景看着外头已经逐渐亮堂起来的天色,抿唇。
“大人,公主跑了!”
侍卫跪在他面前,眼底有惊惶之色。
“是吗?”卓景声音淡淡的,不像是在生气。
侍卫想起自己找人一路上受到的阻挠,如实道:“属下在找公主的时候,这百面楼的丫头小厮总是阻挠属下!”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是错觉!”
是非常肯定了。
卓景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了不起,连百面楼都护着她!”
“大人?”那侍卫越惶恐。
“去把百面楼的主子叫过来!”他将衣袍撩开,稳稳坐于长凳上。
但是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心里放着两只小金镯子,沉甸甸的,是他母亲的性命。
“公主,谢谢您。”陈飞肩膀不住的抖,“从今天起,属下这条命就是公主的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她轻松笑起来,“你如今在御林军哪处当差?”
“刑部守卫。”陈飞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这两个镯子的钱,我怕是搭上一辈子的俸禄也是不够的。”
“不用你还钱。”白泞笑了一声,“不过说起刑部,倒是有件事情……。”
白泞回到皇后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殿中静悄悄的。
她抽出自己藏在衣袖里的布条,里面一共写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她已经办好了,出乎意料的顺利。
至于第二件事情。
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件事情,她暂时想不出要怎么办。
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个叫陈飞的御林军拉拢过来,他是刑部守门的人,她身份特殊,要是想进刑部找罗崇年,就需要有人帮他。
按照罗崇年说的,陈飞日日管着刑部的人,他对陈飞很了解。
与其说不够聪明,倒不如说这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这样的人很难坐到高位上。
白泞小小的叹了一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一摸却现是空的,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的金镯子已经给了陈飞。
那对金镯子是她第一天被接到皇后宫中的时候皇后送给她的,说是她生母的在世的时候让人给她打的。
听说她生母生前是皇后宫中的一等宫女,同时也是皇后最信任的心腹,听嬷嬷们私下离说起的,那时候她生母比一些不得宠的妃子还要得脸,尤其是皇后宫中那可是人人都要喊一声‘姑娘’的。
只是偏偏不知足,还想往怀帝的床上爬,且手段阴狠,狼心狗肺,这才糟了报应,留下一个女儿就走了。
“喂!”
一道有些困倦的声音从她旁边响起来,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的白景。
“你回来了?”白景一下子就从原地跳起来,跑到她身边,“嬷嬷说你被刑部的囚犯给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