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你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时间我来就行了。”
“实在抱歉!~”方子业再一次出现在急诊科找到秦葛罗时,秦葛罗也正好在猛猛干饭。
而看到方子业出现后,秦葛罗的干饭速度就放缓至之前的五分之一。
“没事儿,子业,吃饭了么?”秦葛罗问。
方子业是带着大团队在开疆扩土,这个团队,秦葛罗也在其中,以后对秦葛罗升副高,极有裨益。
不看私交看前途,已经经历过住院总毒打的秦葛罗也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吞。
“我还没吃的,这就点,本来是打算和罗哥你一起吃的。”方子业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
请秦葛罗吃饭,不是秦葛罗缺这一顿饭,而是聊表心意。
在秦葛罗的视角,现在的方子业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好好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反倒总是叫他顶替住院总岗位,这算什么住院总?
其实,按照医院正规的流程规定,住院总阶段,就只值班急会诊,如果有急诊手术的话,都可以推给上级去完成。
比如说方子业看到了急诊手术,决定接诊后,可以打电话让科室里的上级二线班,去完成手术。
只是大部分的情况下,方子业都没有这么做。
“你点自己的吧,我不知道你会来,不然就帮你一起点了。”
“我吃完之后,去手术室里学习喝点汤……”秦葛罗开玩笑式地抿嘴,谈吐中略带辛酸。
其实秦葛罗哪里不想参与到课题正式内容中啊,自己有这样的机会,有隔壁组聂雪华等主治都羡慕但不可得的亲近高端临床课题的机会,秦葛罗就算是杵在手术室里旁观,那也是一种学习啊。
只是方子业的情况太过于特殊,如果这个课题,这样的手术,不是方子业亲自参与,还进行不下去。
就连邓勇替代方子业都不行。
方子业这一次没再说什么虚伪的话,而是眼珠子转了一小圈后,咧嘴问了一句:“罗哥,如果有时候有急诊手术,你愿意大半夜或者什么时候来手术室转转吗?”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
方子业隐晦地表达自己想带带秦葛罗,但这样的时间节点应该不会特别好,秦葛罗是否愿意学习,只看他自己。
方子业以前听袁威宏就说过,小医生想要学手术,最佳的时间绝对不是工作时间,而就是在工作时间之外,比如说急诊手术……
当年,袁威宏为了学习这样的手术,就是在住院总阶段,去求着谢晋元带自己做,慢慢积累起来的。
秦葛罗并不傻,再一次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筷子夹菜了三四次都失力落下,偏头,语气迟疑:“子业,基本功基本没有捷径吧?”
方子业想了想:“提升空间没有捷径,每一步都要走,但临床病例是最好且最综合的练习材料,多看多练,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体悟的。”
方子业不敢大胆地说,我TM现在的清创术和切开术可牛逼了,你就算跟着我一起做手术,你只要悟性够,伱能看到的天花板就比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更强。
拥有‘国手’水平基本功的基本都是一些老家伙,他们是不会出现在急诊手术台上的,因此,罗哥你跟着我,可能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学习机会。
方子业不敢这么讲,也不会这么讲。
“那行。子业你有空了,打我电话。”秦葛罗,夹菜进饭盒。
“是个人就都要吃些苦的,比如说子业你,在住院总期间如同疯魔一样,我听外科诊室的人说,你基本上能要得到的骨折就都要了。”
“比如说子业你的师父威哥,威哥不容易啊,住院总期间,不知道从哪里腾挪了时间去做了实验,还有很多实验结果用来申请课题。”
“而且住院总期间,还要学习手术术式,从刚毕业时的比较优秀,一跃超过了华哥他们,成为了省内副高以下名副其实的大高手。”
“都是要辛苦些的,而比如说我和李诺,我们当初在这個阶段就在偷懒,那时候偷了懒,现在就得还回去。”秦葛罗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与方子业诉苦。
秦葛罗如今面向的压力,已经不是方子业超过他了,而是在想着如何往前奋进,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加有用。
组里面的人,一个邓勇,组内的大哥大,背锅人,实力更是放眼全省都是顶尖的。
一个刘煌龙,杰青的帽子就让人倒吸凉气。
袁威宏,专业操作在青年一辈可以说到了天花板级别,不与方子业这样的BT比,就还是非常能打的,优青的帽子,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再往下的方子业,方子业就是一个纯粹的变态,秦葛罗都听刘煌龙说起过,不要和方子业这样的大变态比步速,秦葛罗就不比了。
于是乎,秦葛罗这样的接近资深的主治,反倒是成了团队里的短板和拖后腿的人。
但秦葛罗其实也有自己的骄傲的。
当初,秦葛罗也是闯过了练功房里的博士对标的标准出关的。
当初,秦葛罗看方子业,也如同是大人看小孩的,只是现在这个小孩长速有些过分,肌肉虬起,力大无穷……
如果秦葛罗愿意去地级市医院一钻,绝逼快速地就可以升副主任医师,甚至带组,做一个骨折治疗的大高手。
甚至偶尔还可以搞一搞地级市医院不敢做的骨缺损,骨搬运术的手术。
然而,这有意义吗?
见识过中南医院里病种的秦葛罗,是绝对不甘愿自己去当一个骨折治疗工人的。
因此,再累,再吊车尾,也得努力地学!
“罗哥,小涛他现在怎么样啊?明年可以有机会读博吗?”方子业问秦葛罗。
秦葛罗目前是硕导,只是秦葛罗的专业能力不如袁威宏那么牛掰,因此只能先带学硕。
而梁涛,就是秦葛罗的学术型硕士研究生,经常在实验室里出没,很少出现在临床。
梁涛与揭翰一级,目前很快硕士二年级就要毕业了。
“不晓得啊,明年本来打算冲一下威哥的学生!”
“不过,现在刘教授来了,我到时候还得带着梁涛去问问刘教授是什么意见。”
“小涛现在的科研产出不算特别多,就两篇二区的文章,影响因子也不算高。”
秦葛罗说完,岿然一叹:“我工作的那个年代,两篇二区的文章,留院都非常能打了,现在这种超级内卷的氛围,就是你们这些小狗崽子带起来的。”
方子业点完了外卖之后,把手机一放,直呼冤枉:“罗哥,这真不怪我。”
“我读博的年代,我一篇一区,if5分的文章,就已经不够看了,我都只能闯练功房。”
“这读博的科研内卷程度,绝对与我小方无关!~”方子业举着右手发誓。
开什么玩笑,自己读博就是闯过了练功房,其他的深潭,方子业是一滴水都没有掺过的。
“唉…也是,不过就算是梁涛读了博,以他的资质,也很难留院。几乎没有可能了。”
“科室里目前,公认的下一代天团就是威哥组了。”秦葛罗无意间,竟然这么提了一嘴。
方子业内心一紧,把手机侧握着紧贴右边大腿外侧,嬉皮笑脸:“罗哥,这是什么说法?谁在这么谣传啊?”
不管是谁给袁威宏打上这么一个标签,方子业都得替恩师警惕他。
不论如何,袁威宏扶方子业于水深火热,如今即便是邓勇对方子业也好得如父亲,但‘大义父’的位置,仍然是袁威宏的,邓勇就只能是‘二义父’。
被打上标签,这人是想要给自己的老师戴一顶高帽子还是咋的?
秦葛罗咀嚼了几口,嘴角一咧说:“就是开个玩笑,也是事实嘛。”
“威哥旗下,三个学生,一个你,我就不讲了吧?”
“下一个,揭翰?揭翰现在发了多少篇文章了?啊!”
“青葱计划绝对够了,而有这样数量的科研产出,即便是博士毕业后,不能留院科室,也能在实验室里有一席之地。”
“遑论,揭翰好像在练功房内,进步也是颇为迅速,有机会闯过一部分专项计划的基本功,相当于就是,科研和临床,都可以闯得过去,直博无解。”
“最值得论道的还是兰天罗了,兰天罗我就不提了,你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
“威哥这识人能力,无人能及啊?”
“如果是我的话,遇到了天罗这样的天才,莫说是一年不带学生,五年不带我都心甘情愿。”
袁威宏的命真好!~
方子业听到秦葛罗这么一一罗列后,笑着说:“罗哥,但是我师父当年是捞我的人呀,我硕士复试是科室最后一名,如果不是师父留我,我就得滑档了……”
“揭翰师弟是第三年的笔试第一名,说是邓教授特意为我师父弥补的一个好苗子,科室里也公认了的,这也不算我师父挑的吧。”
“至于天罗的话,如果师父不带他,可能天罗就成地网了……”
“什么?”秦葛罗没能听明白方子业的内涵话。
方子业摇了摇头:“没什么,罗哥。”
“就只是开个玩笑,罗哥,那我就把你的话当真了啊,如果有合适的急诊手术,我就真打你电话了啊?”
方子业将有人在科室里‘传’袁威宏小组内部无敌的言辞,放入了内心最深处。
虽然袁威宏招学生时坦荡,自己的工作机会,自己组内的科研成果,都是实打实的成绩,又不是走了歪门邪路。
但人言可畏,不能全然不防。
如果被人打上‘学阀’标签,那袁威宏的头皮都得脱。
人怕出名猪怕壮,袁威宏戴上“优青”帽子后,看来即便是科室里的兄弟们,也会觉得颇为嫉妒啊。
秦葛罗即便没有明言,但方子业也知道造谣的人就那么几位。
当然,方子业也不会特意关注。
兴许就只是开个玩笑,只要类似的风言风语,不成气候,众口铄金即可。
不过,这件事,方子业还是会给袁威宏去汇报一声的。
……
亲送秦葛罗离开急诊科时,方子业口头上依旧客气了几句,辛苦了,罗哥对小弟真好这样的话,是频频而出。
秦葛罗都快不好意思地锤了方子业几下,并且威胁方子业要还这样说话,下次就不来顶班了。
方子业这才闭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和本分,越过了这个本分,让他人帮忙,就是求人,求人的时候,嘴巴甜一点是没问题的。
送秦葛罗离开后,方子业再一次回到急诊外科诊室时,笑着问:“方哥,听说辉哥已经功成飞升,那我们急诊外科,是哪位老师来轮值啊?”
神经外科的李辉,在五一期间值完了最后一次急诊班后,就给方子业提过,他从五月份的工作日开始,就要回神经外科的病房了。
而且说,认识方子业这位小兄弟,非常开心,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多多喝酒,也让方子业多多和他交流。
方松林摸了摸下巴,双眼一下子变得很奇怪,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后,才道:“子业,这一次乳甲外科升副高的‘老师’,可是一位真·年轻貌美的姑娘。”
“今年才二十九岁,就要破格升副高了。”
“啊?”方子业一听这话,没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没算明白这年龄到底怎么回事。
二十九岁副高?自己明年也是二十九岁,也才主治啊。
“乳甲外科的刘果,好像是十七岁读大学,八年制博士毕业时,才二十五岁,后面规培一年后取得了主治职称。规培期间是并入了住院总的……”方松林说。
八年制,本硕博连读,其实对于一部分学生而言,是有点催熟体的意思,即便是博士毕业后,仍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补足缺席的时间。
不管是临床还是科研的积累都不够。
但天才除外,有些天才正常本硕博都要提前毕业的,因此,八年制的本硕博就刚刚好。
比如说洛听竹就是类似的猛人了。
“方哥,这跳级,跳得有点猛啊?”方子业啧啧称奇。
八年制不止洛听竹一届,既往的学姐们也有天赋卓绝的猛人,方子业也是能理解的。
全天下人才济济,不可能就是方子业一个人才是天才。
“不仅跳得猛,关键还是一个行动力极强,看起来很飒的姑娘,挺有魅力的。”
“子业,你可不兴移情别恋才好啊?”
“咱们老方家不兴这一套。”知道方子业有一个很好看女朋友的方松林,竟然提前打了预防针。
“谢谢啊,方哥,那我到时候,过来问问这位姐,看她能不能在值班的时候,也给个便利什么的。”
“如果不行,就算了。”方子业经过了方松林的提醒,也是赶紧给自己画一条防线。
方松林的提醒,不止是给自己提醒要与刘果隔开距离,也是希望方子业不要给洛听竹太多的压力。
“对咯,子业啊,其实像你这样的年龄,该是谈恋爱的时光。你说你,如果不是因为提前毕业了,博士毕业无忧,留院无忧,不提前毕业。”
“好好地浪费时间,去谈几年恋爱,多好啊。”
“现在这个年纪就成了住院总苦逼,唉……”方松林感慨起来,觉得方子业还太小。
“方哥,那照你这么说,刘姐就不该早点升副高的,还有更多的大好年华……”
方子业正说话时,就看到了一个身材消瘦,体型干练的马尾从急诊诊室外走进,一边走,一边说:“方老师,我来接班了…”
她推开门后,看到了穿着洗手衣的方子业,方子业此刻未着口罩,清秀的面容以及沉稳的气质,优哉游哉地双手倒撑着桌子,与方松林聊天,有一种相对别样的魅力。
刘果的脸是相对标准的瓜子脸,脸上略施淡妆,脖子修长,走进的动作干练,看起来就不太像一个特别温柔的女孩子。
但此刻,她声色略顿:“方老师,这位就是您提起过的创伤外科老总,方总吗?”
方松林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挂钟:“小刘,现在才三点四十,急诊外科诊室的白班是8-16,还有二十分钟才交班呢?你怎么提前来了?”
今天刘果值晚班,晚班是4-12.
当然,方松林也没等刘果的答案:“这位就是我给你讲过的创伤外科老总,方子业方总,特别优秀的外科医生。”
“我知道,听师妹说起过,说是博士第一学年就拿到过科研特等奖学金。”
“好像今年才刚毕业是吧?”
“优秀!~”刘果竟然还知道一点方子业的来历。
“关键是还正如师妹所说,长得很帅。”
刘果的气质干练,进门后先用自己的淡蓝色水杯接水,一边就开始直插入话题,与方子业二人交谈起来。
方子业也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顺便又让方松林做为中介,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刘果果断地点头。
“这行啊,方老师你这是给我找了一个得力帮手啊。”刘果很爽利地就答应下来,并且还特意加了方子业的微信……
大概二十分钟后,方子业与方松林二人从外科诊室走出时,方松林侧头问:“子业,怎么样?这刘果医生,还是非常有意思的吧?”
“看起来是蛮有外科医生的清爽干练。”方子业内心暗比了一下刘果和内科的住院总,的确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自然,方子业还暗忖了一下刘果的颜值。
标线以上,气质加分之后,至少可以到八十五分以上。
“行了,下班了,回去了。”方松林脱了白大褂后,踮起脚尖伸了一个懒腰。
方子业闻言也就与方松林道别了。
……
方子业赶回病房后,果然是发现邓勇等人已经从手术台上下台,言初的手术也终于告以结束,并且返回了病房。
方子业过去看了一眼,言初的足部戴着专业的足踝部支具,此刻暂被固定住。
她对着方子业泛出了最真挚、无邪的笑容,声音很脆:“谢谢你,方医生哥哥。”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躺在床上和行动不利,言初终于晓得,以前的四肢正常活动,多么寻常的一件事,却是那么的珍贵且难得。
自己如今,终于又有了行动自如的机会,兴许还能够去跳舞。
言初的父母都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是围在一旁,给方子业道谢,夸奖着方子业年轻有为,以后肯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好医生。
“谢谢你们夸奖啊,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言初这里目前情况都还好,但如今仍要特别注意她的足部血运,以及是否出现局部的挛缩凸起。”
“如果有组织凸起,就可能是肌腱断裂了,马上汇报给值班医生,可能需要二次修整……”方子业交代了一句,确定言初的父母都听明白后,这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而后往医生办公室方向而去。
轻轻地推开门至∠,侧身滑入后,方子业又轻轻地关上了。
办公室里的椭圆形桌子上,邓勇等人随意斜坐,包括秦葛罗在内的所有人,都是身着绿色洗手衣裤,只是摘了口罩和一次性帽子。
此刻正在说话的是刘煌龙,语气谨慎:“邓教授,今天言初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我们术前还是少评估了一个环节,那就是子业的体力消耗以及术中的真实工作量。”
“长达三个多小时,接近四个小时的高强度细微操作,是极为费手的,这还是言初的肌肉僵硬只有足踝部。”
“如果还有更长、范围更广的手术,我觉得,以子业一个人的能力,还不足以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甚至,这一次的手术,之所以能够成功,都略有些勉强。”
“我们可能还是要找个人,能够暂时替代子业完成一些不太关键的操作。”
“我本来想的是,邓教授您可以与子业互换休息,但现在看起来,我觉得邓教授您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清创的过程中,还是要你和子业一并进行,才能够达到最快的速度。”
刘煌龙说完,比较隐晦地看了一眼袁威宏。
很显然,即便是要与方子业配合着清创,都需要一定的手术功底,而如果有人要与邓勇配合的话,则可能需要与邓勇相差无几的功底。
刘煌龙的任务已经抽不开身做其他的事情,仅仅只是皮瓣设计,肌腱转位以及神经移植术,就够他喝一壶饱的了。
诺大一个团队。
两个教授,一个方子业,一个袁威宏,再加上秦葛罗,这么豪华的阵仗,竟然面临这样的新术式,在第一场战斗告捷后的休整时,觉得人手还不够,觉得团队的质量还不够强!
即便是邓勇自己,都觉得医学这条路有点太难。
“子业的工作,暂时存在着不可替代性。”
“可以想象,下一台手术的清创工作量,会更高于今天的言初小朋友,到时候的清创、松解术,将会从大腿中部持续到足部。”
“一个月多时间的下肢运动功能缺损,肌肉间隙绝对已经疤痕增生愈合,需要重新修整,才能恢复肌肉的收缩滑动功能。”
“哦,对了!~”
“秦葛罗,等会儿你下了手术室后,一定要再次提醒麻醉科的人,及时过来做术后的神经阻滞止痛,言初做了松解手术,术后的疼痛正常的成年男人都难以承受。”
“如果没办法做好严格无痛的话,我怕她怕疼以后就不动了,失去了功能康复训练,那么我们这台手术就白做了。”
方子业慢慢地坐到了办公室的一角!
坐下后一言不发。
秦葛罗闻言马上点头:“邓老师,我已经联系好了麻醉科的副教授了,他说等一会儿会有麻醉科的教授过来亲自在床旁行神经阻滞的止痛麻醉。”
“争取在疼痛最为敏锐的前三天,努力做到无痛,便利言初的功能锻炼。”
邓勇接着看向了刘煌龙,语气非常谨慎地问:“刘教授,但是目前这样的情况,我们团队如果想要再找一个类似于子业的高手,是不现实的。”
“这个问题怎么办呢?”
“虽然我们刚刚已经去了床旁,对12床的病人说了要延迟手术的决定,可手术也不能无限期延长。”
“但下一台的手术量和手术时长,预计至少在十三个小时以上,远超今天的八个小时。可能比十三小时还要长。”
“没有人可以连续工作这么久时间的…”
刘煌龙道:“还有另外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子业现在的住院总工作的问题。”
“总是让秦葛罗顶班也不是一个事儿。”
“但这个问题都好解决,之前邓教授你也说了,今年会再招收一个新职工,或者是在急诊科开设急诊创伤中心。”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要回归到子业的问题上来。”
“我这里有一个备选的方案,不知道邓教授你会不会觉得不合适。”
“在我看来,想要找类似于子业的高手是肯定不合适的,而且找接近于子业的成熟术者,也是不可能的,这些都是外院的宝贝。”
“但是,我们可以找一些特殊的年轻人才。”刘煌龙似意有所指。
邓勇看了刘煌龙一眼,右手四指在桌面上轻敲:“刘教授有话就直说吧,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或者说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去解决的,我尽量争取一下。”
年轻人,类似和接近于方子业的,其实可选择的人,非常非常少、非常非常少。
他们更是一个医院的宝贝,不会轻易地把人放回来。
“邓老师,那我就讲了啊,主要是怕您多心,所以我之前一直都没提过。”
“大概是在今年的一月份,我这里来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学生,他的基本功就非常不错……”
“我之所以提出他,是因为他的身份真的特殊,他并非是汉市协和的‘学籍’,所以他是我唯一可以从团队带出来的学生了。”
“而且,他是我招来的‘自由人’,我走之后,他虽然可以有其他的选择,但最优选,依旧是跟着我一起。”
“邓老师,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不是想要凑人进来。”
邓勇闻言,眉头稍稍一皱:“你要说的不是同济医院里的人,是你组上的?”
邓勇一开始,还以为刘煌龙暗中被段宏敲了个洞,所以想要让同济医院的段宏塞人进来。
“自然不是,段教授可能也没这份心思!”
“而且,这个学生若是来了中南医院,我相信邓教授你也是会爱不释手的。”刘煌龙的声音格外谨慎,生怕被邓勇误会。
邓勇闻言,眼睛轻轻一眯:“刘教授,这种人你也能找到,你这人脉不浅啊…”
依刘煌龙所说,这个人年纪不大,但外科的造诣还蛮高,可能比袁威宏还要高,但他又不是协和医院的学生,却出现在了协和医院的手外科。
这每一种因素,都未免太过于巧合。
这样的人才,在哪里不是宝贝?
刘煌龙闻言,侧身看了看医生办公室的大门,发现紧闭后,办公室里也并无他人。
便才说:“邓老师,这个同学能到我这里来,其实是我岳父的私交,被委托照顾一二,另有内情。”
“他本身甚至都不是我们骨科专科出身的,而且经历也着实比较丰富和坎坷。”
邓勇又问:“这个人叫什么?”
“聂明贤。”
“协和医院血管外科的专业型博士,以前在地级市医院工作过,担任过一段时间的麻醉医生。”
“去年回去读博后,他的老师将其推荐入了曾经协和医院血管外科的汪老院士那里学习,今年的一月份,他因私事回到了汉市……”
刘煌龙说话间,方子业的右手拳头不由地轻轻锤了一下桌面,脸上的嘴角一瞬间揪扯成了类麻花状,双肩一耸,而后面色逐渐归于沉寂。
“子业,你干嘛?”邓勇自然是注意到了方子业的表情变化,关心道。
“这个聂明贤博士我可能还认识。”
方子业回完邓勇,看向刘煌龙,欲言又止:“刘老师,聂明贤他父亲难道?”
刘煌龙轻轻点头:“可能对他,对聂明贤还有聂明贤的母亲,都是一种解脱吧。”
“他父亲隐瞒了病情,于今年三月十七日,在我们医院因病治疗无效逝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