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齐老,据说你那里的宝贝可不少了,你老哥怎么好意思和我争啊?兄弟我多谢你的高抬贵手。”
王天利听了齐老的话,却不干了。
秦风这才知道,原来二人都看上了这幅蔡京的真迹,自己还没同意卖不卖呢,二人却在这儿争上了。
“秦风啊,我看他们两位也是真喜欢了这物件,你要是不想收藏,就转让了吧。”
欧阳琴现在拿秦风也不见外了。直接开诚布公说了这话,转而又对张志说道:
“张老啊,你也清楚书画市场的行情,你给说说看。”
“现在书画艺术品的行情也是在逐年走高,就连近现代大师的作品也都拍卖出了千万的价格。蔡京的人品不论历史评价如何,但无法抹掉他在书坛的历史地位,蔡京的书法真品传世的也不多。我想越是这样的一位有争议的历史人物,越能引发收藏者的兴趣和话题。这幅满四尺的作品,如果上拍卖会的话,最少起拍价也得在二百万,至于拍出多少的成交价,那就难说了。如果不上拍卖会,现在出手的话,最少也在二三百万吧。”
我的乖乖!中了彩票了!秦风的脑子一下就有点儿发晕,哥们可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
“张老说的没错,这要是上了拍卖会,拍出上千万的价格也说不定!张老也说了,那我就取个中间价,就二百六十万吧!秦风,你看怎么样啊?”
齐老爷子看着秦风问道。
“齐老师,你别吓唬我,真要给我这么多钱,我还一下真不知道该怎么花呢。”
“等等,等等……”
王天利见大家也吃好了,站起身打断了秦风和齐老爷子之间的对话,他走到门口,招呼肖羽寒让人把酒席撤了。
两个服务员进来很快就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肖羽寒就留在了室内给众人泡起了茶。
“秦风啊,就这么说定了啊,你是要转账还是要支票,咱爷俩这就成交,怎么样?”
“齐老哥,我都说让你等等了,你可是强买强卖啊?”
王天利的屁股还没坐到沙发上,就对齐老爷子急急的说道。
“王老弟,你不会还是要和我抢吧?你已经知道了我和这作品的渊源,不会再忍心往老哥伤口上撒盐吧?你不是玩我们这一行的,就别抢我们的饭碗了,行吗?”
“嗨,老哥,你要这么说,那可太狭隘了,谁说只能圈子里的人才能玩这个?我就是想说啊,好的艺术那是属于所有人的,我要是不喜欢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好东西,要是不佩服这些能创造出好东西的艺术大家们,我能千里迢迢的把欧阳先生请来?就是想多留下来点儿好东西啊!就凭这一点,你也得给让给我啊!欧阳先生,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天利看来真是动了真气了,都不惜把欧阳先生给拖下水了。
“我说两位,我说了也不算啊!你俩都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就是最后的决定权在秦风手里啊。算了,我是不做这个恶人的,别说你们想要,我还想要呢?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主人决定吧。”
欧阳老师又把皮球踢给了秦风。
“秦风啊,你可想好了!这么的,齐老给出二百六十万,我出三百五十万!”
众人都不觉一惊,站在门口的肖羽寒不禁“啊”了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巴。
王天利果真是铁了心要和齐老爷子竞争到底了。
“我出四百万!”
王天利还没等齐老爷子有任何反应,就又更改了自己刚才的报价,随口就涨了五十万。
一时之间,屋子里倒有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齐老爷子也没有想到王天利有了破釜沉舟的架势!他坐在那里,足足沉思了有两分钟。
最后,把手上的那幅作品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显然,他不想再叫价了。
事实上,齐老爷子心里还真是要不惜代价留下这幅作品,他属于一个收藏的杂家,但是在自己的收藏品之中,书画类的精品不多,像中国古代大家的作品几乎没有,这类作品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是,齐老心里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家和王天利比起来,那是相差太远了。
再说自己的钱,也多是压在了藏品上,要是一下再拿出几百万,还一时拿不出那么多。
再说买这一幅作品,自己也不会转手卖出去。要是和王天利再争下去,还不知道这价格要叫到有多高?只好忍痛割爱了。
王天利见齐老爷子把作品放在了茶几上,看见了老爷子那无可奈何的神情,也顾不得了是否横刀夺爱,谁让自己也喜欢了这物件呢?
“老哥,对不起了!秦风啊,转账还是开支票给你?”
王天利脸上显出一份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
在自己的酒店里有一幅蔡京的书法真迹,在朋友圈子里,该是有多大面子的事儿了!
众人也就把目光一齐投向了秦风。
却看见此时的秦风,眼睛正落在茶几上的作品之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对王天利的话没听见似的。
王天利心里也不禁一惊,莫非这小子要坐地起价?还是不想卖这幅作品?不会是想拿到拍卖会上去待价而沽吧?
“秦风啊,你要是嫌价钱不合适的话,你也出个价儿,咱们再商量。”
王天利又禁不住说道。
秦风还是没有说话,这些人以为这小子是不是被这么多的钱惊傻了?
“秦风,王先生在和你说话。”
欧阳琴提醒了一下秦风。
“奥,王先生,对不起,我走神儿了。不管是二百万还是四百万,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脑袋有点儿懵,让大家见笑了。”
秦风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看着众人。
大家也都不禁被他的窘态逗乐了。
就连站在门口的肖羽寒都不禁觉得甚是有趣。
“是这样,王先生,感谢您这么慷慨。不过,我还是决定了,按照齐老最初给出的二百六十万,转让给齐老了。”
秦风的话刚一说完,这回轮到众人目瞪口呆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又会发生如此的变化。
就连齐老爷子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秦风这是什么意思。
王天利更是吃惊不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众人谁也没说话,都在等着秦风给出自己的理由。
王天利脸上的神色有那么一丝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认为秦风没有给他面子,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是这样,王先生,这件作品是我的一个朋友卖给齐老的儿子的,后来我又阴差阳错从齐老的夫人手里买回了这件作品,也算是从齐老手里捡了一个便宜而已。要不是欧阳先生、齐老和张老帮忙,我是不会得到这件真品的,别说二百六十万和四百万,也许真品永远不会重见天日了。我想,不论如何,您都不会怪我不识好歹的,我也是从心里感激齐老没有怪罪我和我的朋友与令公子之间的摩擦的事,王先生,您能理解我吧?这件作品我转让给齐老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您补上这份人情。”
秦风一口气说完此番话,然后看着王天利和齐老爷子,想知道二位的意思。
“小兄弟,你要这么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说到底,那是我没有看出真品啊!你这是想给我留个面子,老哥我这里谢过了!从今以后,就冲你这份心地,老哥我就认了你这个小兄弟。也算王老弟割爱了!”
齐老爷子说完,马上把茶几上的那件真迹重新抓在了手里,说什么也不肯再松手了。
“嗨,欧阳老师,现在有这样心胸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王天利不由得冲欧阳琴说道。
王天利是在商场上拼杀之人,什么人没见过?今天一看秦风这做事的风格,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了。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有在金钱和利益面前,才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来。
“我说秦风啊,你已经说明白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我从心里对你有好感了,这样,以后咱多走动走动,哥哥我交你这个朋友了。齐老,物件归你了!”
王天利虽说看起来斯文有加,但一说起话来,还是有北方男人的豪爽。
齐老从兜里掏出一本现金支票本,开出了一张二百五十八万的支票递给了秦风。
那两万元是秦风坚持要给张志的酬劳,自己没有那么多现金,就请齐老爷子代替自己给了张志,张志也没推辞。
齐老又起草了一份简单的作品转让协议,请肖羽寒拿去打印了两份回来。
王天利不觉一声叹息,信步走到书画案前,看起了那张仿品,显然还有一丝遗憾在心头,他又顺手把秦风刚才写的那幅作品拿过来看了起来。
“这幅作品是你写的吗?”
王天利指着书案上秦风写的作品问。
“奥,千真万确!你觉得我这学生的水平如何?”
“哈哈,这小伙子真是有点儿意思啊,现在能沉下心来习书的人不多了!字写的不媚俗啊!”
王天利的夸奖让秦风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在王天利看完作品后,肖羽寒倒是很麻利的就把这幅秦风的作品收起来了。
秦风不禁好笑,自己的作品别说二百万,就是二千现在也没有人肯买啊!
哈哈,不会是这小女子对哥们有点儿意思吧?
秦风也把那张仿蔡京的作品以及里面夹着的那张字条收起来了,想着一定要重新装裱起来,要不是因为这张作品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自己怎么能得到这笔横财呢!
众人很快就散了,欧阳琴对秦风很是不舍,又拉着秦风说了一会儿话。
肖羽寒一直陪在欧阳老师的身边,连午饭也没有去吃。弄得秦风也是不好意思,欧阳琴几次催促她去吃饭,都被她以减肥为理由婉拒了。
老人这么长时间没有休息,显是也有些累了,秦风就起身告辞。老人告诉秦风,自己在这里能呆上一个月的时间,再过两周就要创作作品了,如果他有时间,可以来看看。
秦风不由得心花怒放,这要是能亲眼看到,并感悟大师的创作过程,那就相当于欧阳先生在对自己进行言传身教啊!
肖羽寒送秦风到门口,他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跟她握手道别,却见这小妞儿愣是把手背到后面去了,给了秦风一个白眼儿,明显还是余怒未消。
秦风在想,这小女子心里肯定在骂自己走了狗屎运,转眼就成了暴发户吧?
出了“淘月楼”,把车开到了一个僻静处,还像在云里雾里一样。
狠命的连着吸了两支烟,把自己的脑袋抽的都有点儿晕了。
他又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现金支票拿在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赶紧找了一家银行,把现金支票的钱款转入自己卡里二百万,又把剩余五十八万转入了一张新办的卡里。
给亮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到手工坊等他,说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他。
亮子就骂他,你小子不会是找到陨石了吧?
见到了亮子,也就几天不见的时间,这小子竟然瘦了一大圈儿,还以为这小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茶几上,亮子拿来几瓶啤酒,还有几样小菜。
秦风问亮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瘦了这么多?
亮子就笑了,
“嗨,哪里有不舒服,就是这段日子累的,拿人钱财,给人消灾吧!”
“你又拿谁钱财了?消什么灾?你不会又惹什么事了吧?”
秦风倒是一时半会儿也没转过弯来。
“哈哈,看把你吓的!哥们说的是拿人家红姐的钱,不得给人家卖点儿力把酒吧管理好了?原以为是很容易的事,咳,还真是挺操心的。”
亮子打开了一瓶啤酒递给秦风,自己发表着感慨。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猪撞树了!”
“兄弟,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可是责任重大啊!”
亮子不由淬了一口秦风。
“亮子,你要是现在有钱了,最想干什么?”
“那得看有多少钱了。”
亮子不由得冲秦风努了努嘴。
“五十八万!”
“五十八万啊,那我就买一辆车,省得破吉普叮当乱响!你小子到底有几个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就快放!不要在这逗闷子,拿我穷开心是不?”
亮子倒是被秦风给惹急了。
秦风掏出了那张存入了五十八万元的银行卡,放在了亮子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的?这里不会真的有五十八万吧?”
亮子手里拿着那张卡,半信半疑的问。
秦风没有说话,而是把自己的手机开了免提,当场查询了起来。
当手机里传出这张卡里确实有五十八万金额的时候,亮子的下巴都好像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秦风。
“你,你真找到陨石了?”
好半天亮子才回过神儿来,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差一点儿没呛到。
“屁!要说是陨石,还是你最先找到的呢!”
“你能不能快点儿说,要急死我是不是?”
秦风见亮子真着急了,就把发现蔡京书法真迹的事和亮子简单的说了一遍。
亮子一听秦风说完,非要让秦风掐他胳膊一下,看他是不是在做梦。一把把秦风就抱住了,晃起膀子在地上轮了两圈儿。
这一夜,哥俩来了个一醉方休。
第二天早,老姚看了秦风开回了新车很高兴,脸上却有一丝担忧的神色,只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就跟老姚说了自己买到了一张古画,转手卖了挣到一笔钱,也算是给老姚吃了一颗定心丸。
吃了午饭出来,秦风在开车走到上次蝴蝶飞越柏油路的地方把车停好了。
在来之前,他就打算好了要再去一次蝶海的地方,因为总好像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在召唤着他故地重游。
秦风也是太想知道,那一团消失在了草地上的天外来客还会不会有一丝痕迹?
虽然上次离开之前,他已经仔仔细细搜寻过了,没有任何发现,但是这种强烈的好奇感还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
这一次的穿行比上一次顺利了很多,速度上也明显加快了。
现在的秦风,感觉自己自从有了天外飞花进入了体内以后,身体明显有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充溢在全身,这点儿路程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小儿科了。
原本四五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当晚被秦风践踏得有些凌乱不堪的那片草地,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进入了九月份,草地上的草有些泛了枯黄,各种野花渐渐凋谢,只有几簇还在顽强的开放着。
偶尔有几只蝴蝶在草丛上空翩翩而过,秦风的眼前就像过电影一样的闪现出那晚蝶海的一幕。
故地重游,倒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坐在了一棵大树下,忽然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了过来。
这股香气一钻进鼻孔,就不由得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立马使他不禁又想到了那个夜晚至寒的感觉。
站起身,还依稀记得当晚那团光晕落地的地方,就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那种淡淡的香味越来越近了,秦风的心禁不住砰砰的跳了起来。
等他走到一簇草丛跟前,感觉那股香气就是从这里面飘出来的。
于是,跪在了草地上,小心翼翼的扒开那簇草丛,但见草丛的正中,是一汪小水坑,足有足球那么大。
在水坑的正中央,有一株嫩绿叶子的小花,白色的根系就漂浮在那一汪水里,清晰可见。
叶子只有两片,有点儿像绿萝的叶子一般,一根弯弯曲曲的花茎顶端,正结了一个小花苞,只有大拇指甲那么大。
秦风不由得又惊又喜,这跟那晚的那枝天外飞花很像啊!只是叶子的颜色不同而已。
另外,这株小花还没有开出花朵,不知道那花朵会不会是八瓣的格桑花模样?
秦风拿鼻子使劲儿闻了闻,确定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是从这株小花散发出来的。
打开了背包,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又用壁纸刀把塑料瓶的瓶身割下去了一小部分,然后跪在那汪水前,把水灌在了瓶子里,紧接着把那株嫩绿的小花的根系就放了进去。
秦风在心里就给这株小花起了个名字:天魔花。
回到工作室,赶紧找了个玻璃花瓶,把塑料瓶里的水和天魔花装在了里面,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面。
这天晚上,秦风一鼓作气完成了那幅梵高《向日葵》的临摹作品。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几乎一夜未睡的秦风到了早上也没有感觉到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