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鹏哪里肯错过这大好的泼天富贵,拍着胸脯让玉僧有要求尽管提,他依言照做就是。
玉僧的要求很简单,陪他在此待上一百天,每天照着他的所作所为行事即可。
韩鹏自是不会想到竟然如此简单,毫不犹豫就应承了下来。
当时也是如此的寒冬时节,清早随着玉僧在玉河河畔捡拾各色垃圾,下午河里挖玉,一日三餐野菜稀饭,住在冷风习习的山洞之中,饶是韩鹏盖了十件羽绒大衣,也是冻的要死。
这些韩鹏倒是能挺住些时日,最害怕的是玉僧就如了一个哑巴,惜字如金,过了二十天的韩鹏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也是知道了,这家伙就是存心来戏耍他的。再待下去,恐怕等不到冰雪消融,自己就得葬身在玉河河畔的鹅卵石堆里了。
第四十天,韩鹏驱车逃离了这里。
等他回到龙都,拍卖合伙人由于把一件国宝级文物买来作为拍品,在二十天前锒铛入狱,因为这件文物是被人私盗而来。
韩鹏由于在玉僧处苦修,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对此事毫不知情,也算歪打正着躲过一劫,他也看到了那件文物,但凡他在场,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由此,韩鹏把玉僧当成了自己的贵人,返回此处,心甘情愿陪玉僧待了十天,两人也算成了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咱俩就这么空手来了,怎么说也太失礼了吧?好歹是你的朋友。”
秦风听钻天鼠韩鹏简单说了玉僧的情况,心里对玉僧的其人其事也就没有了什么兴趣,不过一个赌徒酒鬼用余生来为妻儿的丧生而赎罪求得一份心安罢了,僧也罢,道也好,也不值得有什么取经之处了。
“无妨无妨,拿了东西他也不会要!用他的话说,越是受苦,越是减轻了他的罪孽,到了阴曹地府,他的妻儿也能原谅他所做的混蛋之事。”
韩鹏不由得苦笑说道。
“你带我来,有什么特别用意吗?实话实说,我对此人没什么好感!”
不大一会儿,驱车沿着玉河河畔拐进了一片山谷之中,秦风倒是一愣,此处距离杨一凡玉矿的位置倒是不远,难道钻天鼠韩鹏此来还别有深意?
玉矿的位置,秦风也发给了韩鹏作为开车导航所用,看来钻天鼠的绰号真不是白叫的,索性也就由着他来了。
“不管你对玉僧有没有兴趣,来都来了,就当你陪我看看老朋友还不行?”
车停在了一片峡谷空旷之地,玉河从崇山峻岭之中蜿蜒而出,把此处截然分成了两半,玉河对岸的山峰有百十米高,俱是灰白色峭壁,挂满了冰雪。
而两人所处之地,都是了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身后不足百米的山峦起伏,光秃秃,尽是一派萧索凋寒之气。
“你看,这就是他的山洞住所!”
韩鹏领着秦风拐过了一处岩石凸出之处,就见一处石壁,被手臂粗细的树干钉成的一个木门遮挡着。
走近了,木门两侧的石壁上刮蹭出一副对联,仔细辨认,倒是认出了上面的文字:
“一事无成人渐老,一钱不值何消说。”
看来这些字是使用石块的尖锐之处划刻而成,字体歪斜不一,貌似出自顽童之手。
“哈哈,挺有意思,用弘一法师李叔同的句子应个景贴个金,也算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赌徒酒鬼,丢了妻儿性命;一个享尽繁华,舍了妻儿不顾。什么僧,什么仙,也不过都是扯淡!妻儿都顾不了,何来渡了世人?”
秦风看着“一事无成人渐老,一钱不值何消说”这一句,弘一法师李叔同58岁时写下的一句自嘲。被写在了玉僧木门两侧,不由得心头有了一丝鄙夷之意,本就对李叔同不感兴趣,索性两个人一起骂了。
“何人能没有了错?能不犯了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钻天鼠韩鹏却是对秦风的话进行了反驳。
“骂得好!骂得好!”
两人身后传过来了一句无比苍老的声音。
还没等两人回头,只听得山谷中传出来一阵狗叫獒吼之声,随之,一群野藏獒和野狗就冲向了两人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黑獒一声大吼从悍马车后也冲了过来,转瞬就站在了秦风面前,正对着几十只野藏獒和野狗,眼看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群獒和野狗哪里会怕了一个即使再威猛的黑獒?转瞬间就距离了黑獒能有十米的距离。
韩鹏一时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发愣。
秦风赶忙就想挡在了黑獒面前,黑獒再是勇猛无敌,面对群獒和野狗,也不能全身而退。
就在此时,就听得一阵金雕的呼啸之声,两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顿时,一阵巨大的旋风卷起了沙石冰雪,呼啸着奔向了汹涌而来的群獒和野狗群。
一阵惨嚎狂叫过后,群獒和野狗群东倒西歪,纷纷停住了脚步,有的掉了头跑了开去。
但见秦风面前,黑獒、白雕情侣傲然而立,好不威风!
“住手,回去!”
野獒群和野狗群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虽然重新集结了队伍,却是也忌惮了双雕的威力,况且还有一个没有出手的黑獒,一时纷纷叫嚣着,却是不敢上前。
玉僧边喊边走上前去,向野獒群和野狗群挥了挥手,想让它们退去。
“这是他这些年收养的流浪藏獒和野狗,没想到有这么多了,我都忘了这件事了,还以为这些藏獒和野狗都已经散去了!”
韩鹏赶紧向秦风解释,生怕误会他有意把秦风带到此危险之处来。
“汪汪汪”
野獒和野狗群随着玉僧的手势向后退了开去,唯独剩下了一只浑身纯白色的藏獒纹丝没动,却是对着黑獒狂叫了几声,大有不甘、挑衅之意。
但见这只白雌獒,体态比黑獒小了一圈,浑身雪白无杂,神采奕奕,一看就是了这群野獒和野狗的王!
“让它俩打一架吧!否则这一场纷争如何能解散了!”
玉僧掸了掸长袍上的土渍,看向了秦风,满是挤满了皱纹的挂满了霜灰的老脸没有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