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轩走出茶楼,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云雷给家里打电话,让王博的四个人分开,在街上转转,开开是否能发现徐波的踪迹,一旦发现了立马把他带回茗香茶楼,并且嘱咐道,如果发现情况不好,不要冲动,及时通报给自己。
云雷打过电话,回到车上,问道:“怎么着,那个徐波自己走啦?”
“嗯”
“他不会因为身份暴露,自己跑了吧?”云雷说道
“别人有可能,但是徐波不会”,张云轩肯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
“作为有点书呆子气的红党,我相信他对信仰的尊重,这种人,宁愿舍弃生命,也不会半路逃走的,我估计他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任务,不得不离开”,张云轩说到这些,语气低沉起来。
“六哥,你不了解这些人,他们纯粹的一个群体,信仰就是他们的全部,为了信仰他们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或许吧,我以前听说过这些红党”,云雷也不再满嘴胡说了。
“对了,云轩,我们去哪呀?”云雷问道。
“先去西大街吧,看看小刀他们在吗?”
云雷的车速并不快,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打量路上的行人。
而此时的洪长瑾也不轻松,赶到茗香茶楼后,跟老板罗广碰面以后,得知整个茶楼的人,除了罗广自己,还有一个伙计,其他人都散了出去。
“老洪,徐波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罗广问道。
“哎,这是没法说,我估计是老徐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一个是不想连累大家,另一个应该是他还肩负着秘密使命,这是在争分夺秒啊”,洪长瑾无奈的说道。
“秘密使命?跟我们打个招呼,我们能不管吗?”罗广不解的反问道。
“出于同志们的情感,我们当然可以帮助他,但是老罗,你别忘了,还有组织纪律,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事情,我们是插不上手的。”
“可是,可是这也太危险了,我就是着急啊”,罗广跺跺脚,接着说道:“虽然老徐性格有点古怪,书呆子气十足,但是不能否认,他是个合格的党员,是个可以信赖的同志,如果他出点什么意外,我们怎么跟满洲省委交代呀?”
“老罗,你冷静些,我们还是安心的等消息吧”,洪长瑾说道。
大什街
新京来的特务正跟着宪兵和警察,挨家挨户的搜查着,路边还有巡警关注着过往行人,检查着证件。
为什么从大什街开始搜查呢?一是因为这里春和旅社比较近,便于逃脱后隐藏,二是,这是襄城最繁华的街道,人流比较大,易于浑水摸鱼,三,就是警察们的小心思了,他们对抓不抓得到人并不关心,但是对于钱财比较看重,这条街上都是做生意的店铺,老板为了减少麻烦,吓到客人,也会塞些好处费的。
但是,往往事情就是这么巧,徐波毕竟是第一次来襄城,对于襄城的道路并不熟悉,从河东回来后,刚到市区,就叫了一辆黄包车,他只记得茗香茶楼在四道街,还留了个心眼,跟蹬车说是到二道街。
心想中间隔着两个街道,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自己走回去就行,同时也是地方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在牵连到同志。
而车夫想着尽快把他送到地方,好跑下一趟活,便沿着主街一路骑过来,正好要经过大什街。
宪兵们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刚走出和顺堂大药房,新京的特务就看到,坐在车上的徐波一个侧影,感觉有点熟悉,便大喊道:“黄包车,站住”
车夫一听有人喊自己,便停下车来,而徐波侧头一看,认出了领头的黑衣人,就是跟自己一个车厢的日本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顺着黄包车的另一侧,悄悄地下了车,就走几步,想钻入人群。
“哎,穿长袍的那跟人站住”
徐波一听这次喊的是自己,赶紧加快脚步,往人群中跑去。
“就是他,赶紧抓住它”特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一下子,宪兵、警察都往这边跑了过来,后有追赶的宪兵,前有堵截的警察,徐波没办法,一转身,一头扎到了右侧的巷子里,玩命的往前跑。
没有了人群的掩护,身后响起了枪声。
徐波也顾不上太多,只能沿着巷子往前跑,至于跑到哪,根本顾不上了。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哐哐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
徐波一边哈着腰你往前跑,一边掏出驳壳枪,回手还击。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在徐波身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对警察的身影,平端着长枪,大声的喊着。
徐波一看,没办法,那就拼了吧,他起手中的驳壳枪,一搂到底,前面的警察瞬间倒下两个。剩下的趴在地上冲着徐波下三路射击,毕竟得到命令是要抓活的。
徐波再次扣动扳机,传来“啪”的一声,没有子弹了。
这是前后的警察,宪兵围了上来。
“徐先生,请你放下武器吧,我们已经跟你一路了,只要你跟大日本皇军合作,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新京的特务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徐波心里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被抓的话,自己不一定能熬过日本人的酷刑,那样自己将成为组织的罪人。
便悄悄地把左手插入兜里,摸到那枚苏制手雷,拔掉了插销,握着手柄,从这这些人坦然一笑,“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说什么,来吧”
说着,徐波扔掉手中的驳壳枪,把右手也查到裤兜里,往前走了几步。
“徐先生这个态度还是很好的”,说着特务一摆手
身后两个警察,背好枪,掏出手铐,走到徐波面前,准备把他铐起来。
徐波轻轻地说了声:“可惜了”
便松开左手,“轰”地一声,手雷爆炸了,三个人炸的血肉横飞。
当张云轩和云雷循着枪声,和爆炸声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满地的肢体残骸,还有墙壁上那一抹刺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