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整整下了一夜，转天早上，还飘着零星的雪花。
张楚给张长山打了个电话，得知老家那边的雪更大，同样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下，一直到现在还没停，听天气预报说，未来两天，还有大雪等着呢。
兄妹两个想现在回家是不行了，好在距离过年还早，倒是不着急立刻就走。
“佳佳姐，你真不回家过年了？”
“不回了！”
小马今天来给张楚送东西，聊得时间有点儿长，天黑路滑，晚上就住在了四合院。
“过年哪有不回家的！”
张橙橙不禁念叨起来。
“那是你年纪好小，等你再大一点儿就知道了，人啊！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小马现在是彻底开启了女强人模式，每天恨不能泡在工作室，最常做的就是给这些年认识的导演、圈内明星打电话，各种推荐手下的人。
她这些年跟在张楚身边，也并非是瞎混日子，张楚每到一个剧组，这姑娘都会在第一时间建立自己的人脉网。
认识的朋友，甚至比张楚都多。
现在这不就用上了嘛！
只是她手底下能拿的出手的也就一个金马最佳新人王保强，还是个圈内最没有明星相的艺人，剩下的都是她这两天从舞蹈学院挑来的。
京影和中戏，小马还没去，这个时候也都放假了，而且，橙橙工作室刚成立，还没做出成绩，想要勾搭那些名门正派，实在不容易。
“哥！你上回和我说的那部戏咋样了？”
小马说的是《天下无贼》，张楚已经和剧组签了合同，700万的片酬，还有5%的内地票房分成。
另外，张楚还以橙橙工作室的名义，往这部戏投了500万。
片酬上，张楚做了很大的让步，想要掺一手，无论是中影集团，还是华艺，自然都不会反对。
毕竟有人进场，还能分担一下风险。
虽然谁都不认为，有张楚参与的电影会亏钱。
票房保障真以为是随便说说的？
小马现在问的不是工作室投资的事，这件事已经谈妥了，钱都打到了剧组的账户上。
她关心的是，王保强的角色问题。
没错，张楚准备将王保强一起带上。
之前就觉得这傻小子太容易轻信别人，和《天下无贼》剧本里的傻根儿有点像。
既然现在签到了自己的工作室，提携一下，多给他提供点儿机会，也是应该的。
而且，王保强这一款的演员，发展的路子实在有点儿窄，最好就是演跟他自身接近的角色。
真让他演个江湖浪子，都市大少，那张脸往镜头前一摆，估计导演会先出戏了。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楚刚说完，就听到院里有动静，起身走到门口，便看见一男一女踩着雪进来了。
“张老师，敢情老李这房子归您了！”
“冯导，徐老师，快请进！”
小马跟在后面，看到来人也不禁一怔。
“冯导，徐老师！”
来人正是冯晓钢和徐凡夫妇，两口子是体面人，第一次登门也没空着手，拎了两瓶红酒。
进了屋，俩人又见着了张橙橙。
“嘿！这姑娘我有印象。”
之前《手机》剧组试镜的时候，王景华曾带着张橙橙过去凑热闹，冯晓钢当时见了一面，要不是张橙橙的年纪小了点儿，他都打算让其演范兵兵那个角色了。
身为国内名导，冯晓钢遇到的美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就从没遇见过张橙橙这么清纯靓丽的。
不得不说，张大山和苏凤琴的基因是真的好，张楚和张橙橙兄妹两个在颜值方面足以碾压全国99.999%的同龄人。
“这是我妹妹，橙橙！”
冯晓钢一愣，刚才还在琢磨这姑娘是不是张楚的女朋友呢，原来是妹妹。
“这就难怪了，我说怎么看着有点儿像呢。”
说着，又开始打量起四周，越看越觉得眼热。
“当初，我还打算从老李手里踅摸两件老家具呢，没想到全都归您了，这便宜占得可不小啊！”
徐凡拍了冯晓钢一下：“瞎说什么呢！”
张楚笑道：“没事儿，徐老师，冯导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占便宜了。”
李成儒当年卖房子的时候，连带家里的家具，还有很多摆件都给张楚留下了，放在当时或许不值什么，但搁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两年文玩、古董的热度越来越高，再加上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像李成儒留下的这一堂家具，单件拿出来，估计比张楚买下这套宅子的花费都要高。
小叶紫檀，金丝楠，就算是放在张楚前世，也是只有皇家和高门大户才能用得起的好木料。
小马在一旁看着，一直想要插话，可又没机会，只能干着急。
张楚也瞧出来了。
“冯导，我最近弄了一个工作室，这是小马，以前是我的助理，往后工作室交给她负责。”
小马可算逮着了机会：“冯导，您好，往后还得请您多关照。”
冯晓钢闻言也笑着回应：“好说，好说！”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张楚在圈子里现在咖位，好些老牌影星都比不上，尤其是那恐怖的票房号召力，谁不眼热啊！
搁以前，冯晓钢还真瞧不上张楚这个野路子出身的，但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是国内知名大导演又怎么样？
想要张楚的档期，也得放低身段来求。
本来还琢磨着怎么和张楚拉近关系，看看，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张楚成立了工作室，未来各方面的业务肯定有需要他这个大导演关照的地方，一来二去的，关系处近了，以后再拍戏，无论是找张楚要档期，还是请他来客串，可就方便多了。
正聊着，又有人来了。
张楚给小马使了个眼色，小马会意，起身迎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王保强。
她现在知道，刚刚张楚所“待会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难怪今天让她带着涮羊肉的材料过来，原来就是为了把王保强带到冯晓钢面前。
小马明白，冯晓钢多精明的人，看见王保强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张楚的想法。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傻根儿嘛！
《天下无贼》这部电影，导演的位置早就已经定下了冯晓钢。
他本身就是华艺的首席，而且，当年拍《甲方乙方》的时候，也曾和韩三爷有过接触。
本来前些日子听王忠君说，这部戏的女主角已经定了人，他还有点儿不高兴，可后来知道张楚已经答应出演这部电影。
有了张楚，其他角色找谁，冯晓钢已经不在意了。
只要有张楚在，票房就低不了。
冯晓钢和国内三大导当中的另外两位不一样，那两位追求电影的艺术性，他注重的则是商业性。
电影拍出来是给人看的，不是装裱起来，送电影博物馆里展览的。
不先确保电影的票房，艺术玩得再高明，也都是扯淡。
电影人都给饿死了，还要电影干嘛啊！
“像，太像了！”
张楚说明了他的想法，冯晓钢既然已经猜到了，也就不装了，看着王保强，心里也觉得满意。
当初看了剧本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圈内有哪个演员能演得出故事里傻根儿那种淳朴，木讷的劲儿。
本来有个合适的人选，曾在姜纹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演傻子的姚二嘎，只可惜，那哥们儿两年前就因为XD死了。
后来，徐凡给他出了个主意，实在没有合适的，就在非专业的里面找，怎么还挑不出来一个面相憨厚的。
没想到，张楚直接把人送到了他面前。
看着局促不安，连头都不敢抬的王保强，冯晓钢感觉特别满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演戏。
他也不想真的挑个生瓜蛋子，虽然可以慢慢调教，但那样太费事了。
“张老师，这孩子……演过戏吗？”
只要做过群演，能找到镜头就行，冯晓钢的要求不高。
形象合适，又有张楚推荐，只要差不多，这个傻根儿，他就认下了。
张楚闻言笑道：“冯导，这可是今年宝岛金马奖的最佳新人。”
卧槽！
冯晓钢闻言，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仔细端详着王保强的那张脸，感觉是有点面熟。
这孩子……起点够高的啊！
宝岛金马奖的分量不低。
“行！这就行了！马总，回头咱们谈谈。”
小马听了，也是喜不自胜，虽然工作室的第一桩生意不是她谈下来的，但是，王保强能参演冯晓钢的新作，这可比演什么地下电影强太多了。
未来就算是受形象所限，发展潜力不大，可至少能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了。
正事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
冯晓钢两口子带来的红酒，还有张楚家里存的茅台，可劲儿的造。
等夫妇两个离开的时候，冯晓钢连路都走不稳了。
“小马，保强，送冯导和徐老师一趟。”
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哪能错过了。
送几人离开，张楚回院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积雪都滑得差不多了。
这两天，天气回暖，感觉也该上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