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书望着自家儿子,柔和的目光中浮现追忆之色。
“不错,两年前你父亲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体内的苍天霸骨也觉醒了。”
“你奶奶远走东荒,隐姓埋名,本以为已经躲过了仇人,却不知,原来那么多年来,是仇人故意放过他们母子,实际上一直暗中监视着。”
顾辰心一凉,“他们为何监视?”
“自然是为了苍天霸骨。在你爷爷之前,昆仑大陆从未出现过苍天霸骨这种超一流体质。有的特殊体质是能够遗传的,仇人想要确定这点。”
沈玉书提到这,目光变得森寒。“仇人狼子野心,想要将我顾家三代,通通变成他们的养骨人!”
何为养骨人?
倘若顾家世代都能孕育出苍天霸骨这种极道器官,那就等他们每一代体质觉醒,再来取走器官,从而壮大自己的家族。
这种行为极端残忍,犹如在圈养畜生,一个家族的每一个成员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被另外一个家族剥削,最后的下场只有惨死一途!
顾辰听得眼睛彻底红了,颤抖着道。“我爹……我父亲他,难道也已经像爷爷那样……”
“你爹还未死。”
沈玉书摇了摇头,“那么多年来仇人虽然监视着顾家,但他们也不确定顾家后代是否真能诞生苍天霸骨。”
“最重要的是苍天霸骨这种体质极其特殊,逆夺天道,血统高贵。”
“这种体质没有觉醒时,除了同样的苍天霸骨拥有者,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而若是被人圈养长大,缺了血性和傲骨,即便拥有这种体质,也可能一辈子都觉醒不了。”
这便是仇人一直暗中监视顾家,而不是直接将顾天明掳走关押起来的原因,他们一直在等,等顾家人血脉觉醒,好来收割果实。
“两年前你父亲便是觉醒了苍天霸骨,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有曝露的那一天,为了不牵连到我们母子,才孤身离去,从那以后便彻底断了联系。”
“两年前他离开时,之所以让你服下那粒神秘种子,便是因为他知道你体内也有苍天霸骨,不希望你落到他和你爷爷那样的地步。”
沈玉书缓缓道来,顾辰心中过往很多的疑惑一一解开。
“那万物母根是什么来历?天辰万象诀是父亲留给我的吗?”顾辰问道。
“娘不知你在说什么。”
沈玉书有些惊讶,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万物母根是指那颗种子,那是你爷爷当年的贴身之物。”
“它的来历除了你死去的爷爷,恐怕没有人知晓了。你父亲只知道它很奇特,会自发的吞噬靠近自己的能量。”
“只要不踏上修炼之路,就不可能觉醒苍天霸骨,所以你父亲让你服下那颗种子,想要换取你的平安。”
“他当时是那样对我说的,如果我儿是个普通人,就永远不要告诉他这段血海深仇,让他平安幸福的过完一生。若有一天他还是踏上了修炼之路,觉醒苍天霸骨,那就告诉他一切!”
“现在便到了这个时候,所以你记好了。”
沈玉书变得威严,音量提高。“顾家之子顾辰,跪下!”
顾辰立马跪了下来。
“既然觉醒了苍天霸骨,逃避就没有意义,不斩断困住顾家的枷锁,就永远无法安心入睡。”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记住你的仇人,然后逃,不断的逃,不断的隐忍,直到有一天你有足够的实力,就将仇人赶尽杀绝!”
这个知书达理的女人此刻眼里爆发出惊人之极的杀气。
“娘,仇人是谁?”
顾辰红着眼眶,一字一顿的道,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身为好兄弟,受过自家爷爷的恩惠,却背叛了他,窃取了他身上的苍天霸骨。
那还不够,竟然想让顾家三代都变成他的养骨人,予取予夺,生杀随心!
爷爷惨死,奶奶抱憾而终,父亲被逼离去,都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可能靠着爷爷的苍天霸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他有多大的辉煌,顾家就有多大的没落!
这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仇人是谁,只要你稍微打听立刻就能知道,他便是如今昆仑大陆上的顶尖修士,中土帝国第一战神,皇甫无忌!”
“皇甫无忌,皇甫无忌……”
顾辰不断重复的念叨这个名字,将其死死的烙印在脑海里,然后眸若疯狂,坚定的道。
“我顾辰对天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杀了皇甫无忌,将皇甫家族连根拔起!他们从顾家那里掠夺来的荣光,他们欠顾家的血债,我要他们百倍偿还!”
少年张狂的言论镇住了旁边的南宫长老,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自那个男人顶着苍天霸骨的光环崛起之后,整个大陆,不知多少年没人敢说这样的话了!
沈玉书望着出外两年,明显已经长大成熟了不少的顾辰,脸上流露出欣慰之色,将他扶了起来。
“好,说得好,娘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但现在你必须走了。”
“虽然这两年因为你完全修炼不出元力,又要追踪你父亲,皇甫无忌手下对我们母子的监视少了很多。但如今你霸骨已经觉醒,他们必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到消息,很快就要上门了。”
“你要跟正叔走,除了娘外,他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记住,离开之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曝露自己拥有霸骨的事情,人性是贪婪的。”
沈玉书嘱托着,从手指上摘下一颗戒指。
“给你的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全放在这储物戒里。”
早在上次前往无尘宗时,沈玉书就明白了顾辰的心意,回来后就开始准备一切了。
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如今提前也好。
“娘,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顾辰急了,母亲的这意思分明是不准备离开。
“娘当然会走,不过是和小秋一起离开。娘只是个凡人,跟你们走只会拖累你们。”
沈玉书很冷静,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在大难临头时会如此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