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龙行掌(入门)】
【进度:19/800】
【效用:身似游龙势如虹,吞吐浮沉虚中藏】
白启脚下踩着迅捷步伐,身子不断地猛进硬靠,灼热的血气灌注臂膀,带起根根青筋,大片皮肤被刺激发红,隐隐撑开一圈。
他在前院空地练功,脱去衣袍半身精赤,胸腹腰背的筋肉虬结,完全不见之前打渔人的单薄身板。
每一次拳掌击出,都发出噼啪炸响的破风声,势头极为刚猛。
“龙爪、蛇腰、穿梭步!先出手,再拧身,双足交错紧跟,形成连贯杀招!
掌到指先行,专攻人眼、鼻、喉、胸、肋等要害……这才叫打法!
都是奔着打死致残去的,绝无半分留情之处!”
白启强忍住大口喘气的欲望,慢慢含住剧烈涌动的沸腾内息,如同温吞水,一丝丝抿着咽下。
这是金丹大壮功的吐纳方式,练过打法之后,再用养练配合,颇有相得益彰,补充长短的意思。
当然,他专程问过刀伯如此是否可行,得到肯定方才尝试。
武艺炼体,道艺炼神,皆可算慢工出细活,越是好好调养,越能走得更远。
其中也有得天独厚的好苗子际遇非凡,一飞冲天,无需像常人一步一个脚印艰难挪步,那又另说了。
“妖鱼内丹、宝鱼血肉打下的底子,让我练筋一层走得稳当,接下来只等劲达四梢,圆满金肌玉络。”
白启用布巾擦去汗水,周身散发热力蒸腾出烟气。
“阿弟,你今天已经站了半个时辰,歇息会儿。”
“阿兄,我还能再坚持会儿。”
白启披上中衣与外袍,看到白明正在扎着马步,两腿筋肉一颤一颤,明显是到极限了。
他拎小鸡仔似的,把身子依旧有些瘦弱的阿弟提溜起:
“凡事不必过度,你刚开始养练,每天早晚一个时辰足够了。
这门金丹大桩功进展缓慢,十天半月难见效,须得持之以恒才行。”
白明裹着棉服,小脸冻得通红,哈出两口热气:
“好嘞,阿兄,这几天鱼档又出船两次,收获不小。
我听你的,制饵的时候没有采血,效用果然下降一大截。”
白启从厨房端了一碗熬好的宝鱼汤,分出三分之一,递给白明:
“养得起七八条乌篷船,十几号人,还能稳定攒個百把两银子,已经足够了。
我不可能天天打好窝,弄个二十斤的宝鱼,目前来说,撑得住练功的消耗,维持收支平衡就行。
等冬天过去,明天开春了,再考虑扩大生意渠道,做大做强。”
趁着开业大出风头,打响名声,目的已经达到。
之后就是细水长流,一点点积累家财,好帮助自个儿突破二练大关。
致富远比暴富能让人接受,太多横财飞到手里头,心里未必踏实。
黑河县三大家尚且仰着义海郡的鼻息过活,小虾米没能长成翻江倒海的蛟龙之前,还是步步为营,尽量避免祸端。
“教头这座靠山,也不晓得能用多久。”
白启喝着宝鱼熬出的热汤,浑身暖洋洋的气血又沉凝几分。
凭借打渔技艺和赶海方术,他也终于实现“宝鱼自由”,勉强过上比少东家何泰还畅爽的舒坦日子。
毕竟后者要吃鬼纹鱼,都得靠杨泉逼迫打渔人进迷魂湾。
……
……
又过得两三日,黑河县肉眼可见的热闹起来。
每天集市的人流众多,熙熙攘攘,叫卖声就没断过。
这是因为快到一年一度的龙王爷大祭,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
通常由三大家牵头宰杀三牲,筹办各种庆祝活动,诸如划船捕鱼、舞狮夺青之类。
虽然老百姓嘴上总是挂着老天爷、龙王爷的名头,但其实对于自个儿掺和不进去的祭祀没啥兴趣,主要图个庙会,节日欢腾,好做生意。
黑河县除开外城、内城,周围分布着好些穷乡村寨,许多人听到风声就往这边赶,专程卖些平日难得一见的有趣玩意儿。
这年头,山路崎岖,消息堵塞,真正的荒僻地方几乎与世隔绝,加上生产力低下,就靠赶集跟庙会交换商品。
“也算是一种促进经济流通的方式了。”
白启坐在脚店吃羊肉,瞅着长街上各色行人,来来往往,可以见到不少卖拨浪鼓、纸风车这玩意儿的货郎。
他这阵子相当充实,每天首要就是刷龙行掌的进度,其次再肝宁海禅补全版本的金丹大壮功,闲暇时分再去得真楼看书提升见识,顺便涨一涨识文断字技艺。
“妖鱼内丹已经熬没了,现在就只能隔三差五打个宝鱼补益自身。”
白启草草填了好几碗白米饭进肚,约莫有个六七分饱,用完热菜正剔着牙,小厮跑过来:
“七爷,少东家在散花园办堂会,请你过去一叙。”
何泰这小子最近与他来往的很勤,时常发出邀约。
像是酒楼聚会,勾栏听曲,诸如此类。
“知道了。”
白启摆摆手,排出几十文大钱结账。
鱼栏操持百业营生,其中就包括脚店。
很多门头铺子,都归那位米饭班主何大善人所有,换而言之,就是给他当牛做马赚铜板。
所以何泰能让小厮传信,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散花园,据说是内城一等一的享受去处,姑娘最漂亮、糕点最好吃、曲儿最动人。”
白启也没拒绝,他并非一门心思扎在练功上,啥也不关心的武痴性子。
吃、喝、玩、乐,只要有意思的享受,自个儿都愿意一试。
徒步走过几条长街,耳边忽然传来琵琶乐声,抬头一看,前方正是散花园。
整体如同大院,宽阔的门口有好多大户的跟班仆役或站或蹲,搁那闲扯聊天。
“七爷,少东家等你许久了。”
经常被何泰带着的随从瞅见白启,赶忙凑上前,将人领进去。
踏过门槛,里头是砖雕石刻,大巧若拙的风格,亭阁水榭,假山鱼池一应俱全。
几座小楼内,弹琴的、跳舞的、卖弄皮肉若隐若现的,美景也似的艳色风光惊鸿一瞥,映入白启的眼帘。
这要换成义海郡的头牌青楼,没个上千两的花销,恐怕难以做到。
“到底是县城,比较接地气,没有大地方那么‘雅致’。”
他看到有个大腹便便的富商正搂着两个姑娘,体验吹拉弹唱的手艺活儿,光天化日之下,未免太急切了。
这么冷的天气,也不怕冻坏。
“卖艺比卖身好赚,不过也要考虑消费水平。”
白启思忖着,被随从带到散花园东面的暖香楼。
他掀开厚厚的布帘,迈过门槛,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人丝毫不觉得冷。
“白七郎,你可算到了,就候着伱呢。”
何泰率先出声,白启眼睛一扫,看到每个人脚下都有一铜盆,烧的是银骨炭,跟通文馆所用一样,心想道:
“这帮公子哥儿,还真是奢侈。”
宋其英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没动弹,开口道:
“白兄弟他水下的本事好生了得,这进到山里,不知道又该如何。”
祝小姐笑吟吟回了一句:
“人家是教头的徒弟,也是练筋入门的好手,能比你差到哪里?”
何泰起身迎上去,拉着白启落座,取笑道:
“咱们与祝姑娘认得这么久,也落不到好脸色,怎么白七郎他才来,你就胳膊肘向外拐,一心偏帮白兄弟说话?”
祝小姐举着团扇遮住俏脸,嗔怒道:
“何家大郎太无礼了,奴家只是见不得你们小瞧人。”
白启并未作声,他此时还不算融入这帮公子哥儿的小团体,只是凭通文馆的名头,让他们高看一眼。
再加上鱼档开业场面十足,方才摆脱“贱户打渔人”的出身标签。
“白兄弟,咱们今日请你来,是商议秋狩之事。”
宋其英眼睛盯着坐在上首的何泰,后者因为有望进义海郡做税吏,地位水涨船高,已经快要超过天鹰武馆的韩隶了。
“秋狩?”
白启眉毛一挑。
“黑河县靠着五百里山道,每年办庙会之前,我等都会进山一趟,打些猎物或者弄点山货,到时候摆流水席能用上。”
何泰解释道。
原来是一群富哥吃饱了撑的,结伴同行搞野外露营。
白启旋即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