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宿命！呵呵。”
“宿命！！哈哈哈哈哈！！”
封印阵中的小女孩仰天大笑，笑声在整个战场回荡，其中夹杂着不甘和愤怒，以及一丝丝不屑。
“这就是神的考量吗？毁灭你所不需要的东西，带着屠夫蹂躏荒野！”
小女孩怒视着钟离，愤怒地质问起他。
“不，是你忘记了。”
众人背后那个一直不起眼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若陀……”
钟离没有回过身，只是默默沉吟了一声。
“久违了，摩拉克斯。”
那个男人浑身冒着白色气息，走到钟离身边并排站着。
蓝发女孩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沉声说道：“你究竟是……”
“如你所见，『若陀龙王』。”
那个男人也毫不胆怯地抱起胸回答道。
他直视眼前冒着黑气的小女孩，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和钟离分毫不差。
钟离棕色的瞳孔看向一旁的男人，眼神中有温柔，怀念，还有一丝丝欣慰。
“方才那场战斗中，你把力量都用在了我们身上。”
“哈哈，没办法，我拥有的只有这些。”
……
一场莫名奇妙的对话将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整懵了，一时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若陀龙王』。
“这个男人果然也不简单，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
“岩神大人，我知道了，但『若陀龙王』不应该是里面那个小萝莉吗？”
“搞不懂，继续看下去吧，毕竟派蒙也沉浸这幻境中，都不跟我解说一下的。”
……
陈空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个男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化名为『昆钧』，而小女孩好像也有化名来着，好像是叫『阿鸠』。
『昆钧』看向陈空解释道：“恕我未能及时告知真相。有些事我也是到了这棵树下才明白过来。”
“确切说来，我并非完整的『若陀龙王』……而是一小块碎片。”
“天地、阴阳、两仪，你可以将我和那边的龙王视为此种『存在』。『我们』均是『若陀龙王』意志的分体。”
虽然陈空没有说话，但对于『昆钧』在跟他解释，并没有过多的疑惑，与其说是幻境，这不如说是某种记忆的重现，只是这过于真实而已。
“不！不可能，难道你是……？！”
封印阵中的小女孩『阿鸠』满脸不可置信。
『昆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开始说明起小女孩『阿鸠』的来历。
“结界松动后，你的力量在外界化形为一个孩童。你用这种身份向人诉说被镇压的怨恨，可人们不以为然。”
“随后你便想到，封印松动令你有机可乘。掳走矿工也是为了挖出封印入口，你打算内外合击，冲破封印。”
『阿鸠』愤怒地喊道：“你胆敢口出狂言！若你真是我的一部分，又为何在背叛者身旁！”
『昆钧』：“而我是封印松动时觉醒的另一股力量，微弱到无法单独构成个体，只能附身人类。”
“我的意识十分混沌，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只对跟过去有关的事物有反应……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
『昆钧』说着，便将目光放到钟离身上，眼中满是信任。
钟离也于此时说道：“如果你的力量再强一些，我就能更早认出你，而不是等你提起『镇龙石』才察觉到异样。”
『昆钧』无所谓地摆摆手：“不怪你，我早已面目全非了。直到摸到那块古老的石碑，才想起过去种种。”
“实在太久了啊。年轻的人类与年迈的地龙均无从知晓的秘密……摩拉克斯，你说还是我说？”
钟离：“无妨，由你定夺。”
『昆钧』：“哈哈，你还是老样子。那就我来吧。”
“『若陀龙王』原是岩神摩拉克斯的知交与战友，寿命远超人类。然而，大地的衍生物正如这地面上的岩石……”
……
『昆钧』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无论是世界加诸其身的『磨损』夺去了『若陀龙王』的思考，还是人类为了发展自身，过度开采石矿而激怒『若陀龙王』，这些『昆钧』重新讲述给世人听。
直播间的众人听到这些，也纷纷沉默了起来。
璃月人是这样，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为了发展国家经济，直接开采资源便是最为直接且有效的方法。
这些年来，他们为了发展，污染了多少河流，又有多少如同天坑般的矿洞被开采出来，甚至连最为珍贵的稀土资源都被疯狂开采，然后贱卖给世界各国，从而赚取更多的外汇。
如今这些年才开始整治环境，『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这种口号才被人们提出，可是环境的治理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的。
一个个天坑般的矿洞依旧分布在全国各地，如同疤痕一般，深深刻在这颗星球上，是永远无法磨平的痛。
特别是正在观看直播的那些高层们，一个个都面露苦色。
那声音里，夹杂的复杂情感，哪怕早已经知道事情原委的陈空，也不禁为之动容。
……
『昆钧』眼神坚定的看向『阿鸠』，自豪地说道：“我乃『若陀龙王』善性的残留，代表契约之志、高远之心，以及与人共存的和平意愿。”
『阿鸠』愤怒地反驳：“不！我乃『若陀龙王』，元素结晶创生之物，承载大地的力量与回忆，与山海同寿，绝非蝼蚁的盟友！”
『昆钧』：“摩拉克斯并非蝼蚁。”
『阿鸠』：“蝼蚁的神，不过是蝼蚁罢了！”
『昆钧』：“是你忘记得太过彻底。最认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
“你忘却的事，都储存在我心中。你若是大地的回忆，我便是与人共存的回忆。”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阿鸠』埋着头：“……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这些……这些是……”
『阿鸠』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些莫名的回忆，以及承载这些回忆的情感。
『昆钧』：“你早就力竭，会先我一步消失。但在那之前，我将这些分享给你。”
“雪落于春日的荒野，须臾便会融化。哪怕稍纵即逝，无法在你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哪怕则是最后一次。”
『阿鸠』：“不，怎会如此……我不承认这是宿命！”
『昆钧』：“或许不是宿命，却是命中注定之劫。”
『阿鸠』：“摩拉……克斯……”
随着『阿鸠』的最后一句落下，他的身体化作一团黑色烟雾消散于空气中，只是声音中蕴含的复杂情绪，让陈空无法理解。
有悲伤，有叹息，有追忆，也有不舍。
钟离一直不动声色的表情，有了几分变化，眼眸间尽是落寞。
『试炼』秘境的记忆到此结束了。
在某处正悠闲钓鱼的钟离，也于『试炼』幻境结束之时，轻叹了一声。
“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