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眼神幽暗的中年男人，正盯着他身前的屏幕看。
他宛若一座静默的雕像，沉稳内敛，不张扬却不容忽视，从轮廓上看，他年轻时，一定是个令人着迷的帅哥。
“不愧是钟离先生，竟能找到这里。”那个男人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转过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就像是……神明一样。”
“呵呵，『救世会』的『首位』说笑了。”钟离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淡然回应，“我这点本事，不足挂齿，怎敢与神明相提并论？”
『首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反驳，反而看向屏幕上说道：“不知道，钟离先生怎么看待这些战犯？”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视频，显示得正是霓虹那些老战犯，正跪拜在『靖国神社』那个垃圾场前面切腹自尽的画面。
“所犯的恶，种下了因，如今也自然有了果，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钟离沉吟了片刻后，默默开口说道。
“也许吧。”『首位』转头看向钟离，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那，钟离先生又是怎么看待『救世会』呢？亦或者说，你会怎么处理我们这些华夏『救世会』疯子呢？”
“你能作为『救世会』的『首位』，果然不凡。”钟离稍微思索了一番，不慌不忙地说道，“『首位』如若担心『救世会』的安危，那大可放心。”
“我只是来此与『首位』闲聊，对于『救世会』有些许好奇罢了，如若『首位』不便告知于我，我亦不会多言。”
“那我自当如实告知钟离先生。”『首位』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脸上的神情也微微一松。
其实『首位』对于这位钟离先生还是十分畏惧的，从他所知道的情报里，这位是有能力摧毁他的组织的，也就是华夏的『救世会』。
先前他当面询问，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如今得到钟离的答案，自然是心里一松。
而钟离对于『救世会』的好奇，『首位』也大概知道钟离到底是好奇什么。
“钟离先生，你应该知道『电车难题』吧！”
“『电车难题』？”钟离想了想，点头说道，“有所耳闻，菲利帕·福特提出的一个思想实验，大致意思为：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也绑了一个人的轨道上。”
“此实验倒是有趣，可以运用到诸多场景。”
“是的，钟离先生。”『首位』走到一个看起来花里胡哨的操纵台，按下了一个按钮，整个空间被瞬间照亮，“这也是我接下来对您好奇的解答。”
这个房间里竟布满了屏幕，每个屏幕上展示的都是一些数据，而中间的大屏上也有一些看起来就复杂的数据。
“钟离先生，你知道吗？人类对于未知规则的摸索，起初都是迷茫的。对于世界突然出现的异常能量，我们更是无从入手，它们的出现对于我们这些信奉科学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解。”
“无法分析其成分，无法得知其来源，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它们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之外，无论是异能，还是元素力，亦或者是魔神那些诡异的能量。”
“光能、电能、甚至我们尚未理解的暗物质，都完全比不上这些突然出现的诡异能量，它们……它们……它们完全打破了所谓的能量守恒定律，质量守恒定律，不合理，完全不合理，甚至我们都搞不懂它们到底是物质，还是波？”
“为了提取元素力，我们的官方都只能用最笨的方式去用世界上所有的材料一个个试，如果不是发现一些矿物能主动吸引元素力，我们甚至连元素力都无法提取。”
“我们如同原始人对待火焰那般，只能通过野蛮的方式去理解火焰，然后运用它，用火焰照明、取暖、烹饪，从而开始有了人类文明。”
“如今，遇上元素力、异能、亦或者是魔神的能量，我们又仿佛回到了原始人时代第一次遇上火焰那般，只能通过观察其最直接的作用来运用。”
“当然，如果将时间跨度拉到足够大，10年，百年，甚至更久，那我们也许能弄懂其原理，甚至能推出一条条划时代的定律，从而将这些诡异的能量纳入我们科技树上。”
“但，时间并不允许。”
“那我们只能通过最直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法，去发掘这些能量的作用，人体实验，以结果来推断其作用，以作用在人体上的最终成效来验证其作用，通过能量注射，分析出多少含量的元素力应该有什么效果。”
“最终混上多少的异能，以及多少魔神的能量，才能有更加强劲的效果，每单位的能量比例要精准到多少才能让人类拥有堪比神之眼持有者的力量。”
“这……”『首位』如同疯魔了一般，声音越发洪亮，仿佛在和全世界人民倾诉自己的壮举，“这就是我们华夏『救世会』的目的。”
钟离对于研究之事略懂一二，自然很轻松地明白了『首位』说的是什么，也清楚『首位』为何提起『电车难题』。
也许在『首位』眼里，他们所做的便是，用一部分人的牺牲，换来全体人类的进化，他们正如『电车难题』那般，只是他们已经拉下了那个拉杆，选择了牺牲一小部分人。
之前问他如何看待那些战犯，就是想将他们和『救世会』做对比，只是不同的是，『救世会』已经做好作为历史罪人的准备。
“可是谁又有资格决定是哪一部分牺牲呢？那些牺牲的人又有谁替他们发声呢？”钟离摇摇头，转身走向出口，“我与某位友人签下『契约』，需要照顾好华夏的子民，虽然你们可以继续存在，但不要继续如上次那般猖狂。”
其实『救世会』的成员并不算疯子，他们只是有些偏执，固执己见地认为世界需要他们拯救，当然，对于这些人的自救行为，钟离自然也无权干涉。
至于用来作为人体实验的材料，他们基本都是那些人贩子之类的罪大恶极之徒，关于北方和边境的人口拐卖案件，钟离也调查了一番才知，这些人基本都是社会的蛀虫。
钟离只是活的久一些，又不是迂腐，不然，他又怎么会和『愚人众』签订『契约』呢？
不过，有不少『救世会』的人仗着自己的力量倒是十分嚣张，官方已经有不少的死刑犯被劫了。
其次，『救世会』的存在可以抑制更多的邪教泛滥，自救是人类的本能，只要那个“门”还在，只要悬在人类头上的那把刀还在，只要能滋生邪教的土壤还在，就算没有『救世会』，也会出现什么『愚人众』、『救世组』等之类的组织。
如果灭了『救世会』，万一下一个邪教更加极端，那钟离就更加头疼了。
毕竟神明也不是万能的，没有一个神明能凭空创建出一个『理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