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庆抓住妻子的双手含泪说:“放心吧媳妇,我如果再赎,我自己拿刀把手剁掉。〞
李雨竹听完丈夫的话哭了,她说:“有钱多花,没钱少花,这年代没钱的人家多了,人家不都一天天的过了吗,你只要不赌就行,我不怕跟着你吃苦,真怕跟着你担心受怕,你懂吗孩子他爹?〞
你懂吗孩子他爹?
李雨竹最后这句话就是在提醒冬庆,你是当爹的人了,要有当爹的样,她这句话对丈夫就是一种提醒与鞭策,冬庆何止不明白妻子话中的意思,她真是用心良苦。
只在医院住了两天,住在医院太花钱,在李雨竹的坚持下,第三天上午李雨竹注射完吊瓶,冬庆就给妻子办了出院手续。
冬庆和姐姐搀扶着妻子走出病房,走到病房门口,让她躺在架子车上,冬庆拉起架子车走出医院,三个姐姐抱着刚出生的侄子送他们回家。
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雨,回到村口,一公里的土路仍然泥泞不堪,冬庆只能抱着妻子回家,冬三梅把架子车拉到公路边亲戚家,暂时放到他家里,路开后再让弟弟拉回去。
冬庆背着妻子回到家里,三天来冬庆没有顾上回来,屋门依然大开着,电灯亮着,冬庆直接把妻子背到房里放在床上,冬二梅把侄子靠弟妹身边放下。
家里穷的也没什么可丢的,冬庆在房里看了一下什么也没丢,不但没有丢东西,甚至还多了一样东西,不知谁家的狗这么会找茅房,竟然跑到屋里屙了一泡狗屎。
冬大梅拿把铁锹,把狗屎铲扔到院里去,她说:“这房子也太破了,什么时候有钱把房子翻盖一下吧,这样的房子下大雨住在屋里不安全。〞
这时冬三梅也回来了,冬庆说:“我不可能永远没有钱,您仨在城里帮我留点意,如果有人卖房子,空宅子也行,到时候我想法买下,村里的路真的不能走,一公里土路每逢下雨出门都快把人烦死了,这一公里路前天夜里差点把雨竹害死。〞
“这个包在我和大姐三妹身上,我真希望你能有买起房子的那一天。〞冬二梅停顿片刻说:“弟弟,孩子出生三天了,明天去媳妇娘家报个喜吧。
冬庆听完二姐的话感觉头疼,结婚一年多来,刚结婚那会和李雨竹一起去过两次娘家,后来因为赌博丈母娘不让他去,去一次骂一次,近一年都没有去过媳妇娘家了。
冬二梅看着弟弟沉默不语,她说:“姐知道你去弟妹娘家得不到好脸色,别人真的替不了你,儿子出生去娘家报喜就是你自己的事,弟妹的父母是你的岳父岳母,明天去吧,早晚你都要面对,去家里好好认个错。〞
冬庆听完二姐的话无奈点点头,即使受骂明天也要走一趟,他说:“行,我明天走一趟。〞
三姐妹随后去合作社买了些鸡蛋,又在邻居家买了几只老母鸡,给弟妹补补身子。
回到家里,冬三梅生火先给李雨竹煮了一碗荷包蛋,冬二梅杀了一只老母鸡炖上,把另外几只鸡拴在家里暂时养着。
李雨竹婚后能遇到这三个姐姐也算是有福气,不然按现在的情况鸡蛋茶也喝不上。〞
第二天吃完早饭,冬庆说:“媳妇,儿子今天出生第四天了,我今天去你娘家报个喜。〞
李雨竹说:“你去了我娘会骂你的,千万不要和她顶嘴,好好给她认个错行吗?〞
冬庆说:“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上午冬庆骑自行车来到媳妇娘家,大门敞开着,下车推着自行车走进院里。
李雨竹母亲坐在院里洗衣服,看到冬庆二话不说,站起身拿把扫帚就打,冬庆动都没动,让丈母娘随便打去。
丈母娘打了一会把扫帚扔在地上,怒道:“我曾经说过,你来一次我打一次,谁让你来的,滚。〞
冬庆无奈跪在地上,他说:“娘……〞
冬庆娘字刚出口,丈母娘根本就不让他往下说,哭道:“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女婿,你走不走,不走我撞死在你面前,不信你试试。〞
冬庆含泪说:“娘,我今天是来报喜的,雨竹生了,生了个男孩!〞
丈母娘听完跪在地上哭道:“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冬庆急忙站起身,把丈母娘从地上搀扶起来,他说:“娘,您快别这样,以前都是我不好,您打骂女婿都认了。〞
丈母娘坐在凳子上哭了一场,哭后说:“我告诉你冬庆,你以后敢再赌一次我打断你的腿,我让闺女嫁给你过日子的,不是跟着你受罪受气的,滚。〞
冬庆站在原地未动,丈母娘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原谅自己,这样怎么走。〞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准备让我把你打走吗?”丈母娘停顿片刻说:“算了,如今你们儿子都出生了我还能说什么,回去吧,我明天去家里看看外孙!”
丈母娘总算说了几句带客的话,虽说没有原谅他,至少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冬庆说了声我回去了,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骑上车回家。
第二天丈母娘来到家里,看到冬庆依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一中午都没有和冬庆说一句话,吃完饭告别女儿回家了。
即使这样已经不错了,母亲走后李雨竹说:“你也别怪我娘不给你好脸色,你以前办的事让咱娘太凉心了。〞
冬庆说:“以前的路都是我自己走的,你放心,我会慢慢让咱娘接受我的。〞
李雨竹含泪说:“希望咱娘能接受你,咱娘真正接受你的那一天,我相信你真的改了,以后千万别赌了好吗?〞
冬庆说:“你放心吧,我再赌一次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拿刀把手剁掉。〞
李雨竹哭着说:“也许你这次真的改了,改了咱家只才有希望。〞
刚吃完晚饭,朋友又来家里找他打牌,冬庆说:“二旺,我洗手不干了,你以后别往家里找我打牌了。
二旺说:“三缺一,晚上陪我们去玩一把好吗?〞
冬庆说:“二旺,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你回去吧,别让弟弟和你翻脸行吗?〞
二旺听到这里无奈摇摇头走了,李雨竹这时才相信丈夫真的改了。
李雨竹生完孩子后,每天晚上都有人来家里找冬庆打牌,冬庆从不跟他们出去打牌。
后来三天两头往家里跑,每次都被冬庆推掉了,李雨竹生完孩子九天了,白天黑夜在家伺候她,从没有出过门,只有这时候她心里才觉得暖暖的,仿佛人生有了盼头。
吃完晚饭李雨竹说:“冬庆,我生完孩子九天了,明天该拆线了,明天送我去医院把线拆了吧。〞
“行,明天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医院。
冬庆刚把话说完,二旺和二娃又来到家里,他说:“兄弟,你怎么这么难请呢,三缺一,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跟哥哥去家里玩几把!〞
他们每天晚上来家里催着冬庆出去赌博,李雨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丈夫只要不去就行,她今天晚上再也憋不住了,她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非把我们这个家拆散你们才甘心吗,以后别再来家了,再来别怪我和你们翻脸,以后再来家叫我丈夫赌博我就要骂人了。〞
二旺没想到李雨竹会给自己来硬的,两个人听后很没趣的走了。
李雨竹说:“他们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缠着你,仿佛他们两人背后有什么人搞什么阴谋,总感觉都是对着我来的,和你们一起打牌的那个人是谁呀?〞
冬庆说:“亦小凡!〞
李雨竹听到亦小凡的名字感到吃惊,此时她确定了自己的看法,亦小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都是在给自己下套。
冬庆看到妻子的表情不对,他问:“老婆,你怎么这副表情呀,你认识亦小凡吗?〞
李雨竹暂时不想让丈夫知道自己和亦小凡之间的事情,只要他不找上门,就把那件事烂在肚里,她说:“不认识,你只要不去赌就行,快睡吧?〞
冬庆说:“别管他们,我不去他们还能把我拉去吗?〞
二旺回到家里,亦小凡坐在客厅等候,他问:“这么久你们两个才回来,冬庆那小子还是不来吗?〞
二旺垂头丧气说:“你托付我的事情干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冬庆老婆生完孩子像变了个人似的,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今天晚上他老婆已经和我发火了,她说,再去家里叫她老公赌博就要和我们翻脸骂人了,兄弟,按我说这事算了,李雨竹早嫁人了,你就是把他弄到手里还有什么意思?〞
亦小凡说:“我主要出不了那口气,我恨她李雨竹一年前不该耍我,我把她丈夫整成这样,这女人竟然坚持一年多不离婚,她不是不让冬庆来吗,我明天就去家里会会她,我和李雨竹之间的账该做个了断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冬庆拉着架子车送妻子去医院拆线。
大夫揭掉她刀口上的纱布,她说:“刀口恢复的很好。〞
大夫接下来给她拆线,拆线稍微有点疼痛。
拆完线冬庆抱着孩子,和妻子一同走出外科室。
他们走到院里,冬庆搀扶妻子上车躺下,把孩子放进妻子怀里,然后拉着架子车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冬庆看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把自己拉下水赌博的。
冬庆从前和他并不认识,结婚前他也就是和几个朋友小赌,输赢也没有多少钱,也就是坐在一起玩玩,赌几个钱来点刺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