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去过松江古城,就很难领略它的前世今生!
木墙灰瓦,石桥古寺,一砖一石,一点一滴,全是历史的痕迹。
大巴车直接开到了松江宾馆,门前早已站满了当地的领导,冬日里,洋溢的热情和温暖的话语,让谢晋严肃的神色逐渐放松下来。
他一一跟当地的领导和宾馆的工作人员握手,很是热情。
“高翔……”
宾馆服务员,大多在十八九岁年纪,眼神也真是好用,江浔甫一下车,就认出了他。
“快看,还有吕凉,那是不是花红艳……游侠黑蝴蝶,……”
宾馆的工作人员、来往的群众都围了过来,看着一一从车上下来的明星们。
吕凉、郑爽、江浔都笑着跟大家挥手,在这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普通的明星也很有号召力。
这些人当中,最出名的仍然是郑爽。
1985年,人家就被沈阳话剧团特邀主演大型歌舞剧《搭错车》,在沈阳万人体育馆获得成功,破例获得中央文化部个人奖……
1988年,出演個人电影处女作《游侠黑蝴蝶》,在片中饰演女一号黑蝴蝶;还是这一年,凭借在电影《上海舞女》中饰花红艳一角获提名第1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
哦,好象还是这一年,因为主演电影《江湖妹子》提名第1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主角……
说起来,人家才是这个剧组最大的腕儿!
可是架不住江浔正是火的时候,整天在电视上都能瞅到他,他就被围在了一边,那些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争着要他的签名。
初来乍天,乍逢当红,江浔也是来者不拒。
更有好事的小伙子递过烟来,江浔拒绝,可是人家热情依旧,他只能接过来。
好不容易才从包围圈里突出来,心情正好着哪,他突然发现,气氛又有点不对。
“江浔同志,你来问你……”地方的领导还想着开一个茶话会,可是却被谢导给推掉了,说是要等戏拍完了再开。
他全身心还是在辛十四娘身上,冷不丁就又瞅到了江浔。
“冯子平抽烟吗?”
啊,什么?
江浔一愣。
“我问你,冯子平抽烟吗?”谢导很生气,“一个古代的书生叼着烟卷,吞云吐雾,象话吗?”
哗——
大家轰然而笑。
连江浔也笑了。
可是谢导愣是没笑,江浔这一笑,他的火气更大了,“这是剧组,不是滑稽剧团,江浔,你要注意,你的脚怎么了?”
江浔走路的样子怪怪的,谢晋导演早早注意到了,“脚不舒服及时去医院,不要自己一人硬扛。”他瞪一眼江浔,“你是主角,全剧组都看着你拍戏。”
大家有都盯住江浔的脚,却也没有发现什么跌打损伤,江浔还能走路。
走进自己的房间,是与吕凉一起。
“来,茶叶,红肠,绿豆糕,还有梨膏糖……”吕凉笑眯眯地就把小吃糕点摆了一桌,“谢导这人啊,要求严格,你没听说吗?”
嗯?
“他可是有名的榨汁机。”吕凉说着,自己倒先笑了,笑得眼睛又睛眯到了一起。
榨汁机?把演员柞干吃净?
江浔也笑了,怎么听着象黑山老妖似的,自己可不是宁采臣,不过,谢导今天说了他两次,他明白,从建组开始,谢导希望他过角色生活进入角色的世界。
“你以后可别碰枪口上了……”吕闵的眼睛又眯在了一起,“你你的脚怎么了……”
……
鸡升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小城的早上,平静,安闲。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宁静的古城,年代久远的城楼,俯视全城,古树,残荷,枯柳,皆掩映于皑皑晨霜之中。
江浔今天的晨功还是从四书五经开始,就象古代科举的秀才一样,早起读书。
“秀才。”
想到秀才,还真有人喊了出来,江浔哈口气,转头就看到了袁鸣。
“浔哥,你这是进入角色的世界了,体验冯子平的生活。”袁鸣在晨练,她是配角,也没有人跟她讲过,怎么体验禄儿的生活。
“禄儿,是个善良的女孩,进入冯家,日常的撒扫浆洗,做饭女红,都是她的营生,你该练练女红,侍候我读书吃饭……”
“我这不成了丫鬟了?”袁鸣看着江浔,一脸的不可思议。
“禄儿是买回来的,买回来自然是什么都要干,”江浔一脸的正色,“如果我是谢导,也会让你从这些开始。”
“真的?”
江浔一相再理她,转而又去读自己的圣贤书。
嗯,一边读诵一边走,再偷眼一看,袁鸣一路就跟在身后。
……
上海的四大金刚,说白了就是大饼油条粢饭豆浆,宾馆里的早饭花样稍多,无非也是多了茶叶蛋,小笼包。
江浔走进宾馆食堂的时候,大家伙都已经吃上了。看到他进来,再看看他身后的袁鸣,武珍年就招呼着他俩吃饭。
谢晋导演看看江浔的脚,似乎比昨天好了许多。
江浔直接坐下,却看看身后的袁鸣,袁鸣也想坐,可是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吃什么?”
“要说,公子,您想吃什么?”江浔低声纠正道,却又一咳嗽,“粢饭,油条,加白糖……”
二肉粢饭裹一根油条,里面再加一点白糖,正是好的。
袁鸣答应一声,江浔却又叫住了她,“小菜有吧,咸菜,可以来一点。”
“好的……”袁鸣看着他的样子,公子两字还是喊不出口,可是她已经朝前面走去,把粢饭油条裹好加上白糖,放到盘子里,就给江浔端了过来。
榨菜切成薄片,麻油拌一下,看着就是清爽,槽方腐乳,几片皮蛋,凑到一个盘子里,也给江浔端了过来。
哦……
众人都有点愣。
谢晋导演也瞪着眼睛看着这边,“导演,,这,这是什么情况?”武珍年副导演低声问道。
按常理说,不管是单位还是剧组,大家在一块,男同志要照顾女同志,年长的同志要照顾年幼的同志,现在江浔是大三的学生,袁鸣是大一的学生,江浔年长袁鸣两岁,又是男同志,他怎么好意思让袁鸣给他端饭吃?
他坐在那里还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