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从市区出来之后又立马给自己加了个隐身符。
直到来到人烟稀少的东城区才在一座废墟的后面显露出自己的身形。
但他还是没有将药人女孩放出来。
东城区不代表就完全安全，路上人多眼杂，要是被看到他就完犊子了。
这环城里的水可深着呢。
说不定那叶辰的家族实际上已经被大妖怪掌控，甚至他的父亲都被偷梁换柱，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苏年一边沿着街道走，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一场大戏！
他不知道叶辰没死，在他看来，一枪击中心脏，那么大个窟窿神仙都救不回来。
就算叶辰没死也无所谓，反正在叶辰的主观印象里攻击他的只是个女人。
暴露出来的只有白伊和八尺，花子算不上暴露，只是发动了一次技能，被保镖的御兽挡住，叶辰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苏年本就想好的。
白伊和八尺本身就不适合暴露在环城里。
毕竟他明面上只是一个白银级御兽师。
等白伊进化成完全的人形之后，叶辰也认不出来。
八尺全程没有露出真身，只有无穷尽犹如瀑布般的黑色头发。
如果今后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要将八尺暴露出来，只需让八尺注意不用头发进攻即可。
苏老魔心思缜密，在开始战斗之前已经算到了一切的风险。
最大的风险其实是这个药人女孩！
一路上，苏年没有任何停留，神色平静，步履匆匆，甚至都没看到放学回家的施暮雪。
“苏年同学！”
隔着一条街，施暮雪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苏年的背影。
她眼中亮起一抹光芒，挥起手来，自己都不知道嘴角正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苏年似乎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而脚步更快了一些。
施暮雪跟着加快了步伐，但没走几步就放弃了。
尽管苏年的背影看起来是在走，可速度却很快，她跑起来去追还差不多。
跑起来去追什么的，未免也显得太奇怪了吧......
施暮雪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望着苏年离开的街角怔怔发神，那怅然若失的模样活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她已经三四天没有见到苏年了，每次来到教室看到那空缺的座位，她的心似乎也跟着空缺了一些。
不过，很快她就从这种情绪中调整过来。
马上就是御兽学院班级赛了，老唐说了苏年会回来参赛，很快她就能再见到苏年。
大不了就早点起来去苏年家门口蹲点！
这么一想，施暮雪的心情又变得美好了许多，周围花坛里绽放的花朵又有了缤纷的色彩。
“和苏年同学偶遇.......”
女孩用只有自己的声音嘀咕着，轻轻踢着路边的石子儿。
......
苏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药人女孩放了出来。
再不放出来，这妹子估计就要在八尺的腹腔里憋死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居然在我的腹腔里那么乖巧~”
八尺夫人勾起药人女孩的苍白的下巴，锋利的黑色指甲轻松刺破脆弱的皮肤。
但里面却没有渗出多少血来。
这样的乖巧的孩子味道是最鲜美的，不过现在八尺夫人有了更好的追求。
能喝阳气十足还不伤身体的帝流浆谁会吃小孩啊，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很麻烦，消化骨头也很麻烦，处理之后的事情更加麻烦，那些大人会请来各种各样的神婆，女巫，和尚，大多数时候没有什么用，就是很吵，让她觉得反胃犯恶心。
“可爱吗？”苏年翻了个白眼。
实在看不出来一个脸色白的跟尸体似的女孩到底哪里可爱。
而且也不说话。
要不是眼睛会动，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带了人偶回来。
这方面还是花子更可爱。
特别是花子被欺负的时候，总能产生各种让他觉得很有趣的反应。
他从厕所里拿出毛巾擦拭着女孩身上的消化液。
八尺的消化液没有味道，就像是一层透明的胶水，黏糊糊的。
“你就不能不分泌这些东西？”苏年一边擦拭着药人女孩的头发一边对八尺夫人抱怨了一句。
“啊啦~主人嫌弃人家呢~”
八尺夫人双手按在伟岸的胸前，苦着俏脸作出一个很委屈地表情，吐了吐舌头：
“明明之前还说人家很滋润，现在一点点消化液就受不了~再说，腹腔里的消化液又不是人家可以控制的~”
“啧，你去做饭吧。”
苏年嫌弃地在八尺夫人的后车盖上拍了一巴掌。
“呵呵~”八尺夫人混不在意地笑了笑，故意在苏年眼前扭着柳腰，勾着身子进了厨房。
这个公寓的层高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白伊的蛇身必须盘起来，八尺夫人大部分的时候都要低着头。
苏年寻思着有钱了得去买个大点的房子。
上次虎贲不是说管理局会配一套房子吗？
当时他没要，现在想想其实完全可以要的。
完事把那房子租出去，他再去租个别的就行。
苏年心里有点后悔，打算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就给虎贲打个电话。
他是个不要脸的，完全免疫虎贲的各种调侃。
女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年帮她擦拭身上的消化液，她也不挣扎，眼神都没有一点波动，哪怕苏年的手经过一些私密的部位也没有任何反应，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苏年的脸上。
她记得将她劫走的明明是个大姐姐，怎么突然变成大哥哥了？
搞不懂。
但是不管是大姐姐还是大哥哥，他们身上的气味儿是差不多的，有可能是兄妹？
她想起来她是有个弟弟的，不是亲生弟弟，她和弟弟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
那个时候弟弟正在被一群坏孩子殴打，她上去把弟弟保护了下来，后来她就变成了姐姐，身后天天挂着个跟屁虫，再后来弟弟和她一起被招进秦氏集团，他们要经过很多次抽血，之后还要一遍一遍的试药。
按照那些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大人的说法。
这是要将他们的身体调理成适合培养脑域的状态。
就像富人区餐厅里的烤鹅肝，必须要脂肪超标的大肥鹅才能长出那么美味的鹅肝。
她和弟弟就是大肥鹅。
弟弟每次都说：
“你们抽我的血，不要去抽姐姐的血，我比姐姐强壮，我是男生。”
那些大人真的会多抽弟弟两管血，但并不会在她的身上少抽。
最终还没到最后的培育阶段，弟弟就因为身体过于虚弱死在了监管室里。
......
“喂！”
“喂？”
“听得懂我说话吗？哈喽？口你急哇？萨瓦迪卡？”
男人古怪的语言发音将女孩的思绪拉回现实。
苏年伸手在女孩的眼前晃了半天了，怎么喊都没反应。
就在他打算一个耳巴子抽过去强行开机的时候，药人女孩终于回过神来。
“哦，哦......您好，我是第13号药物，食用方法是敲碎大脑拿出脑域结晶，有概率出现没有脑域结晶或者脑域结晶呈现为半固体态的情况，请您碰到这种情况不要担心，这并不是药物过期的原因，只是因为在药物研发阶段，研发人员还不能稳定地引导高级脑域的凝固过程，直接吸食脑髓会产生同样的药物效果，请您放心食用！”
药人女孩像是背课文一样将自己的使用说明背了下来。
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对苏年鞠躬。
吐词清晰，语速不紧不慢。
处于一种能让听得很清楚也不会觉得冗杂的状态。
声音也很好听，像是被专门训练过一样。
说完她就跪在地上，像是狗一般爬到苏年的脚边，伸着头，语气淡然而麻木：
“请主人食用药物。”
“哈？！”苏年听完女孩的话，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
“我现在还没有打算吃你，你站起来说话。”
“主人是怕药物出问题吗？”药人女孩微微抬头：
“您放心，我是被秦氏集团研发出来的高级药物，目前已经开始给环城里的高阶御兽师逐步供应了，您算是尝到了初期红利，以后我们的价格还会继续往上长。”
“我不是怕药物出问题，我是要问你一些事情，你的来历，你的身份，你对秦氏集团又了解多少。”
苏年翘着二郎腿，随手就把在一边小心翼翼飘荡的花子捞过来抱在怀里。
花子很自觉地转化成实体，充当起抱枕的角色。
药人女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苏年会问这些，她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然后声音平淡，毫无起伏地将自己的来历和孤儿的身份全盘拖出。
至于对秦氏集团，她并不了解，只是将自己的日常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我们每天要做三次血液化验，持续了1124天，每天早晨是鸡蛋牛奶，中午是大人吃的剩饭，一荤二素，晚上喝汤吃水果，一天洗两次澡，我的例假稳定在每个月月末，没有特殊原因我们就呆在房间里，电视里会播放秦氏集团的宣传视频......迄今为止一共做了763次血液化验，197次药物实验，在最后一次药物实验的时候我被培育成功。”
她那麻木的模样就好像在描述一只畜生的一生，而不是她自己。
在成为药人之前，研发人员就会让他们专门记录这些日常起居和各种数据。
对于她来说这些就是生产资质，是代表她不是三无伪劣产品的证明，也是她的悲哀。
______________
pS:这几天上午一直改，终于出来了，唉....
恢复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