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颤抖的嗓音是那般的令人心痛:“傻子!!宋以朗你就是个大傻子!!”
秦婉婉恼得想将手中的信给扔了,可手刚刚扬起,却仍旧舍不得,只能哭着将信给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秦婉婉不知道宋以朗是从哪里知道她即将要出国学习的事情,但此刻追究是谁泄露的消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宋以朗执意想走,她是拦不住的。
以她简单的家族背景,她也没办法查到宋以朗去哪里。
但…
秦婉婉突然抬头,眼里布满了红血色。
她想,或许有一个人能知道。
秦婉婉将信收好就出了门。
刚到楼下,秦婉婉还没走出小区大门,就遇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是宋以朗的父母。
秦婉婉突然觉得很可笑,人都走了,消失了,你们这做父母的才出现?
杨梅和宋志对视了一眼,同时朝着秦婉婉走去。
杨梅:“我听说我儿子住在你家?”
秦婉婉对这种虚情假意的父母没有什么好脸色,冷着脸说:“不在。”
说完,秦婉婉就想走,却被宋志拦住:“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得礼貌?我们要是不知道,会来这个小区吗?你赶紧的,带我们上去看看。”
秦婉婉脸色极差,神情也越发冷漠,忍不住嗤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宋以朗早就跟你们断绝关系了吧?你们怎么有脸又来找他的?”
杨梅和宋志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铁青。
杨梅怒道:“断绝关系是他说断就能断的吗?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他爸妈这是事实!!”
秦婉婉也头一次动怒:“爸妈?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父母!!!就连自己的儿子得了癌症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脸说自己是宋以朗的爸妈啊?他有你们这样的爸妈,简直就是倒霉到了极点!!”
宋志:“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你…”
杨梅却敏锐的抓到了字眼,脸色一白,连忙抓住秦婉婉的手:“什么癌症?你在胡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得癌症?!”
宋志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是啊…
秦婉婉刚才说的好像是宋以朗得了…癌症?
秦婉婉直接甩开杨梅的手,双目含泪,咬牙切齿的说:“没错!癌症!胃癌!还是晚期!!!他早就活不长了!阿姨,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宋以朗得了癌症的吗?”
杨梅愣愣的看着秦婉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很想怒骂秦婉婉,让秦婉婉别这么诅咒她的儿子,可话到嘴边,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宋志哆嗦着嘴问:“怎么…怎么知道的?”
秦婉婉定定的看着杨梅:“原本,我只知道宋以朗有胃病,所以我每天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不求他胃病能治好,只求他的身体能够好转,在我的调理下,我确实觉得他的身体状况在逐渐的好转…”
“可是!”秦婉婉话锋一转:“那天阿姨你来找他,我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但你走后,宋以朗却突然病发晕倒,病情加重,进了ICU。”
秦婉婉每说一句,杨梅的脸色就白一分。
秦婉婉:“好不容易,宋以朗醒过来了,我也劝住了宋以朗接受治疗,可再后来,他的前妻来了,就在前几天!”
秦婉婉也哭了:“我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在刚才,宋以朗留了一封信,离开了,他不愿意接受治疗,哪怕…”
秦婉婉哭的喘不上气:“哪怕我愿意倾家荡产的救他,他也不愿意,他早就没了工作,我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钱,他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你知道我多怕吗?”
“如果你们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我真是不明白,难道他是你们捡来的吗?不爱就算了,为什么处处是伤害?”
“古人常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将你们的亲生儿子,推向死路!”
秦婉婉说完,杨梅的心脏钝痛,脚下虚软,直接向前栽去,宋志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杨梅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明明好好的。”
宋志也心情复杂,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秦婉婉将手中的信给了杨梅,杨梅颤抖着手接过,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
什么化疗?
宋以朗什么时候开始做化疗了?
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宋以朗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不对。
宋以朗是有说过的,她还在林苏的嘴里听过,但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宋以朗矫情撒的谎。
没有人认为是真的,包括…包括她。
杨梅彻底站不住了,身体瞬间瘫软,宋志也抱不住,只能跟着一起瘫坐在地。
秦婉婉收回书信,调整好情绪,看着杨梅和宋志哀恸的模样,眼中思绪复杂,最终只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说完,秦婉婉转身离开。
这样的父母,不值得她怜悯。
需要拯救的人,一直都是宋以朗。
她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她父亲在她面前死去,她不能再看着宋以朗孤零零死去。
哪怕…
宋以朗的生命即将终结,她也要陪着宋以朗度过最后的时光。
癌症晚期,越到后面越严重,宋以朗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如果没有人照料,或许宋以朗会死在异国他乡。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婉婉走后,杨梅才恍然回神,抓住宋志的手问:“她说的是假话!假话对不对?!”
宋志刚想说什么,杨梅却突然崩溃:“不对!秦婉婉是肿瘤科的医生!肿瘤科啊!!她竟然是肿瘤科的!!”
看着杨梅癫狂的模样,宋志也忍不住眼眶红了:“也许…也许是秦婉婉联合宋以朗来骗我们也说不定?”
这话说出来,宋志自己都不信,更别提杨梅了。
杨梅疯狂摇头,再没有往日的趾高气昂,光鲜亮丽的模样:“不可能!!他越来越瘦了,他的身体真的越来越不好,我明明早有察觉的,但我没问过一句…”
杨梅泪眼朦胧,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嗓音也哑了,心中的恐慌被无限放大:“那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我最小的儿子,以朗出生的时候我们都很高兴的,取名以朗…就是希望他以后开朗活泼啊,但是我们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他病重至此,我们还在不停的问他要钱…那是钱吗?不是…是他的死路…”
杨梅濒临崩溃边缘:“桩桩件件…都是死路,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