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省,人民医院。
虽然说那个九百多的手术费是包括了药品,手术,护理,但其实还有像家属的床位费肯定是没有包括在这里面的,还有后面的住院治疗,以及检查费用肯定是还要别的支出。
但是对于林有成而言,他已经完全不用担心治疗费用,毕竟不是九千块!
其实因为他对赵文杰脑袋受伤要动手术,最初一开始担心的还是湘省人民医院也没有办法治疗,他甚至还想过要带赵根生和赵文杰直接去一趟京城。
毕竟这是孩子他妈真正的亲人。
好在现在湘省人民医院能够治疗,虽然手术多少都会有风险,但是这个风险即便是去了京城,也是有的。
“姑父,那笔钱——”
赵根生望着林有成,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后面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
听见赵根生这话,林有成摇了摇头,说道:“根生,这笔钱是我给文杰治疗用的,你不用想着还我。你姑姑虽然不在了,但你喊我一声姑父,文杰喊我一声姑爷爷,这笔钱也就是我这个姑爷爷给文杰的,而不是给你的。”
林有成说着这话,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打心里接受了自己爷爷辈的身份。
果然,习惯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赵根生听见林有成这话,一瞬间眼眶都红了,心里感动不已,最初一开始他还担心姑姑不在了,他们这边和姑父一家的关系也就会渐渐断了,还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借钱,他没有想到林有成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好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文杰的手术。”
“那你就在医院这边守着,我回去给伱们去拿住院要用的东西。”
因为赵文杰是要住院,自然也就需要有人在医院陪护,也就是让赵根生在医院陪着。
赵根生听着林有成的话,点了点头,说道:“那辛苦姑父你了。”
林有成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手边还有钱吗?”
赵根生连忙说道:“有有有!”
林有成明天也还要再来人民医院送东西,也就没有急着给赵根生钱。
“文杰,姑爷爷明天再过来看你。”
林有成走到病床前,笑着和赵文杰说了一句。
赵文杰已经开始熟悉林有成,小脑袋点了点头,小声地喊了一声,“姑爷爷。”
“诶!”
林有成笑着应下了赵文杰这一声姑爷爷,又摸了摸赵文杰的小脸,说道:“真乖。”
好像这一声姑爷爷听着也挺舒服的。
因为林有成还要再坐车赶回去,怕错过最后一趟班车,自然也就不能久待,也就先赶回去了。
回到春风巷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江秀莲已经给孩子做完晚饭,孩子们正在吃饭,江秀莲赶紧给林有成准备碗筷。
“姑父,根生他们——”
江秀莲看见林有成一個人回来,没见到赵根生和赵文杰,赶紧问了一句。
“文杰已经住院,根生在那守着,你不用担心,文杰的病已经找到了,后面医生就会给文杰做手术。”
作为母亲,江秀莲自然一脸担忧,说道:“要做手术?”
林有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湘省人民医院最好的脑科医生给文杰做手术。”
江秀莲听见林有成说是湘省人民医院最好的脑科医生给自己孩子做手术,心里虽然依旧担心,但多少还是好受了些,她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祈求手术一切平安。
一旁正在吃饭的林兆喜听见林有成和江秀莲的话,心里也不禁为那个才见不久的小表侄赵文杰祈祷,希望一切平安。
“我明天再去医院给文杰他们送衣物。”
林兆欢听见林有成的话,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好奇和疑惑。
林有成摸了摸林兆欢的小脑袋,问道:“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医院看你的小表侄。”
林兆欢的年龄只比赵文杰大几个月,但是没办法辈分摆着,赵文杰自然要喊林兆欢一声表姑,而且比赵文杰还要小的林兆乐,也要喊赵文杰表侄。
还不等林兆欢说什么,林兆美就说道:“爸爸,我要去。”
“你还要去上学,等后面放假了,爸爸再带你们去。”
林有成一听林兆美这话,再一想到江秀莲肯定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儿子,不禁说道:“明天要不一起去医院吧。”
江秀莲自然是想要去医院看自己儿子的,但又怕给林有成添麻烦,说道:“要不我还是在家照看表弟表妹他们吧。”
“明天我让大嫂照看一下兆乐,你就和我一起去一趟医院吧。”
因为林兆乐还太小了,林有成不打算带林兆乐坐车去医院,至于林兆欢和林兆满倒是可以一起去看一下小表侄。
江秀莲听见林有成的话,心里自然是十分激动,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去医院的想法,点了点头。
江秀莲自然是知道林有成这位姑父一直都在为他们的事忙前忙后,说道:“真得辛苦姑父你了。”
“不用说这样的话,我还辛苦你在家照顾他们。”
江秀莲笑了笑,说道:“表弟表妹他们都很懂事,根本就不用我做什么,姑父你教的很好,希望我们文杰以后也能像姑父你一样有学问,他爸就希望文杰以后能够好好读书,以后考到城里上大学。”
林有成听见江秀莲的话,心中有个念头闪过。
江秀莲感叹道:“他爸虽然一直没说,但其实对于自己当年高考,没有考上大学一直都很在意。”
林有成听见江秀莲这话,问道:“根生也参加过高考啊?”
“是的,只是可惜没有考上。”
林有成听见江秀莲这话,心里也不禁替赵根生可惜,他也还记着当年赵根生就嚷着要去城里上大学。
可惜啊!
林有成心里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觉得可惜。
林有成不会知道,那不是可惜,而是可恨!
正如鲁迅真正说过的,向来不殚以最恶来推测国人,但不会料到竟会凶残到这地步。
是的,竟会凶残,凶狠到这地步。
黑夜之中,屋外刮起一阵刺骨的冷风,带着豺狼般尖锐狠厉的呼啸声,似要撕碎人心。